窗外,陽光穿透云層落進室內,明亮晃眼。
沈襄彈開眼皮,身邊已沒了薄南辭身影,她伸手一摸,枕頭上彌留的余溫告訴她,昨晚的一切不是夢,都是真實的。
她捂住自己的臉,絲絲溫熱穿透指尖,沈襄能真真切切觸摸到自己的體溫,不似以往,總要隔著那層柔軟的東西,那層柔軟面具是她這倆月以來的心魔。
沈襄起床,拿梳子梳頭,望著鏡子里女人嫣紅的嘴唇,亮晶晶的眼眸,想到昨晚纏綿綺綣,沈襄不止臉頰發燙,連脖子也紅了。
沈襄收拾好自己正要下樓,手機綠光閃了下,提示她有信息進。
汪越發來的信息:
昨晚被葉總揣下江的其中一個男人,爬上來后,直接去了南苑診所,他離開診所后,我進去問了醫生,醫生說男人叫蕭川,前段時間被人砍傷了手,最近兩天都過來換藥。
我剛剛打電話問了寧浩,寧浩說,混亂時,他在靈山腳下的確砍傷過一個蒙面人的手臂,我核對了下,蕭川的傷處與寧浩砍傷蒙面人的地方是同一處,我懷疑襲擊葉總的那撥人,應該是涼煜的人。
涼煜,沈襄咀嚼著這名,最近,這個人名出境率挺高的。
沈襄看完短信,下樓。
餐廳里,擺著做好的早餐。
只有一份。
找不到薄南辭,她拿手機給薄南辭打電話,電話沒人接,沈襄撩起眼皮望向窗外,院子里冷不丁一輛黑色賓利入眸,車牌是陌生的,而薄南辭并沒有這樣的車,沈襄走出餐廳,下意識往二樓望去,見書房的門緊閉,里面不時有交談聲音傳來。
她睡得太死了,連有人來了都不知道。
沈襄轉身正要走回餐廳,突然一聲門響,她回頭尋聲望去,就看到書房的門打開了又合上,出來的男人,紅色西裝,白色襯衫,看起來有些騷包的穿著,他走到屋檐下,站在角落,偏頭點煙,打火機啟開,火焰在他臉上閃動時,沈襄站立的角度,能依稀看到他左臉頰上的鮮紅,好似五指印。感覺有道目光在注視著自己,男人掀眸,對上沈襄探究的目光,男人臉色怔了怔,驀地,他反應過來,眉宇間立即露了抹喜色,然后,他滅了火焰,還未點燃的煙揉碎丟進垃圾桶。
男人疾步下樓,朝沈襄而來。
沈襄站在那兒,眼尾染笑,雙手抱臂,在她靜靜的等待中,男人爬了爬發絲,干干笑了兩聲,難為情道:
“葉少夫人,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聽了涼煜的道歉,沈襄不以為然,她粉白的唇緊抿,默不作聲。
涼煜其實并不傻,他只是被涼夫人裴麗華寵壞了,養成了目空一切的霸道性子。
而這次……顯然,他是在陰溝里翻了船。
“我不是針對你,是楊盼盼那賤貨太過份了,所以……”
聽涼煜罵楊盼盼是賤貨,沈襄聽不下去,氣勢凌冽問:
“你到是說說,楊盼盼怎么著你了?”
涼煜不敢迎視沈襄兇巴巴目光,咽了口唾沫:
“她……她……她給我的糾葛,想必少夫人知道。”
沈襄冷笑:
“即然涼四少不想說,自然是有不便說的地方,難以啟齒吧?”
涼煜神色掠過不耐,本以為沈襄比薄南辭好說話一點,沒想,這位比書房那位更兇。
他壓下心頭火氣,啞聲說:
“葉少夫人,只要您能挽開一面,我會感激你,我本無意傷您的,若不是楊盼盼,我不會……”
“楊盼盼只是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涼煜,我警告你,如果再找楊盼盼的麻煩,我要你好看。”
沈襄不想與這種紈绔公子糾纏,拂袖想進餐廳,沒想涼煜扣住她手臂,不讓她走。
“少夫人,現在不是我要找楊盼盼的麻煩,是她不放過我。”
涼煜眉頭深鎖:
“要不,我不知道您與楊盼盼是什么關系,但是,即然你幫她說話了,看在您與葉總的份上,我給她點面子,她只要撤訴,我即往不咎。”
沈襄想到楊盼盼的處境,又見涼煜軟了下來,她回身,剝開涼煜拽著自己的手,喝斥:
“別拉拉扯扯的。”
涼煜往書房方向望了眼,見書房的門仍然緊閉,父親應該與葉蕭霆還在談。
剛剛在書房里,涼煜見識了葉蕭霆對沈襄的護短,他父親代他向葉蕭霆賠不是,葉蕭霆眉眼沉寂,一臉平靜笑著回他們:
昨晚,醫生對賤內做了全面體檢,背部傷得不輕,今早起來也咳嗽,怕是傷了內臟,涼董,我只想問一句,如果令夫人也被人捆了塊石頭在身上,還差點被人沉江,您會怎么做?”
葉蕭霆不愧是商人,他把問題扔給了涼旭東。
不管葉蕭霆對他夫人有沒感情,就單講葉氏的臉面,葉蕭霆的夫人被人欺負了,這口氣恐怕葉蕭霆也咽不下去。
涼旭東陪笑了兩聲,尷尬萬分:
“我知道這事為難了葉總,是敝人教子無方,但是葉總,事情已經發生了,還望葉總葉太太能寬宏大量放犬子一馬。”
葉蕭霆垂目,指節在桌面有節奏地敲動,眉目不見松動,始終不置一詞。
涼旭東知道無望,反手就給了兒子一耳光,涼旭東打完人,轉過身,又對著葉蕭霆陪笑,然后,葉蕭霆揉了揉眉心,說:
“這事敝人做不了主,得問賤內,如果她愿意放過令公子,我無話可說。”
聽到這兒,涼旭東的笑僵在唇邊,涼旭東忽然就意識到了沈襄在葉蕭霆心中的地位。
他當著葉蕭霆的面,甩手給了涼煜一耳光,打得涼煜眼冒火星子,涼旭東打完人,又開始不停向葉蕭霆道歉,好話歹話都說盡了,最后,葉蕭霆凌冽的視線掃向涼煜:
“讓他出去吧。”
葉蕭霆一副看著涼煜就心煩的樣子。
涼旭東立刻把涼煜趕出書房的,涼煜出來,因為心里煩悶,想抽出支煙,恰好就看到了沈襄,所以,他急切上樓,想求得沈襄的掠解。
這女人不放過他,他就得去坐牢,葉蕭霆手里有他綁架楊盼盼與沈襄的證據。
“行。”
涼煜松手,像要證明自己的手很乖,他抬起雙手,嘴唇牽了絲笑:
“少夫人,只要您不告我,我可以為您做任何事。”
沈襄想了想,對他說了句:
“跟我來。”
涼煜為了擺脫綁架案的糾纏,提步跟著沈襄走出別墅。
來至屋檐下。
沈襄細眉輕挑:
“讓你做任何事都可以?”
“是。”
沈襄:
“告訴我,雇殺人去靈山殺葉蕭霆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涼煜心里咯噔了聲,他別開眼,斬釘截鐵回:
“不是。”
涼煜的回避沈襄看在眼里,沈襄舌尖抵了下牙床,輕笑:
“是你吧,不是你就是楊盼盼,或者,你與她合謀,涼煜,事情沒那么巧,一邊她設計謀害葉老太太,一邊葉蕭霆出事。”
涼煜低頭點煙,香煙點燃,他吞吐了兩口云霧后,淡然開口:
“不是楊盼盼,也不是我,我與葉蕭霆無冤無仇,為什么要殺他?在綁你之前,你老公,我根本都不認識。”
這理由牽強。
沈襄把汪越找了來,她問汪越:
“汪越,昨天救我時,被葉總揣下江去的那位,后來爬起來后,是不是南苑診所換藥了?”
汪越瞥了眼涼煜,眼神冰冷,猶如看一個死人。
“是的。”
不待沈襄再開口,汪越又說:
“他叫蕭川,特工出身,五年前,做了涼氏保鏢,現在,為涼四公子賣命。”
沈襄眉宇間劃過狡笑:
“他換藥的傷在哪兒?”
汪越:
“左臂,傷口很新,應該才受傷不久,而葉總他們去靈山為您尋藥時,那撥人攻擊他們,寧浩向其中一蒙面人砍傷的地方與蕭川同一位置。”
沈襄看向涼煜,目光有火花劃動:
“涼四公子,還有什么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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