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那日明明答應了她家七叔,不將此事外傳的。
真是言而無信的偽君子!
“回皇上的話,臣女那日也是被嚇到了,情急之下放了箭,只是運氣好才射中了那頭老虎,而且……那老虎之前就受了重傷,即便臣女沒有射中它,它也是強弩之末了,如果再來一頭老虎,臣女是絕對射不中的。”寧楚格恭聲稟道。
十三四歲的少女,聲音本就軟軟糯糯的,聽著十分悅耳,加之寧楚格并不畏懼皇帝,說話的時候格外沉著冷靜、有條有理,在場眾人都忍不住打量了她一眼。
皇帝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他本以為,讓老四娶寧楚格,還是有些委屈那小子的,如今一看,這姑娘著實不錯,小小年紀卻格外沉穩,長得也嬌嬌軟軟的,看著還格外討喜。
此時的皇帝,越發覺得自己英明神武了。
他要是不厲害,能給自家兒子賜個這么好的媳婦兒嗎?
“你這丫頭倒是格外謙虛,姑娘家面對猛虎,有膽子放箭,已經著實不錯了,就算那老虎受了傷,你能射中它,也并非全然是運氣的緣故。”
皇帝看著寧楚格,臉上滿是笑意:“我大清朝是在馬背上打的天下,從前的滿洲姑娘們,絕不輸于男兒,男子在外征戰,女子拿起弓箭也能守住后方,只可惜這些年,貴女們幾乎都不喜歡騎射了。”
寧楚格聽了他的話后,忍不住在心中哀嚎了一聲。
俗話說得好,上頭一句話,下頭跑斷腿。
皇帝大爺這是在坑她呀!
如今的貴女們,個個嬌生慣養的,哪里還喜歡騎射呀?
坐在屋子里看看書、背背詩、繡繡花不好嗎?實在不行,嗑瓜子看話本子也成呀!干嘛去練習騎射?不僅累的滿身臭汗,還容易被曬黑。
哪個姑娘不希望自己一身冰肌玉骨?
哪個姑娘不喜歡自己美美噠?
皇帝今日這番話一出,那些貴女們可不得去練習騎射嗎?
大家累暈了、曬黑了,可不得怪她嗎?
這是給她招黑呀!
“回皇上的話,臣女從前也喜歡讀書,也喜歡詩詞歌賦,只是如今腦子不靈光了,記不大清楚,只好練練騎射,大夫說,多活動活動筋骨,血液暢通后,臣女或許就能記起從前的一切了。”
寧楚格笑得很燦爛:“咱們大清朝有皇上您這樣的明君,如今天下太平,早就不需要女子拉弓射箭了,臣女也想背背詩、下下棋來著,奈何忘得差不多了……臣女實在不想像個幼童一般,再去讀書寫字,說是練習騎射,不過是為了偷懶罷了。”
寧楚格說著,似乎有些懊惱,她扯了扯手里的帕子,嘆了口氣道:“女兒家都愛美,成日騎馬……很容易曬黑,又容易變丑,額娘說,臣女最近黑了不少,臣女正打算過幾日請個師傅,學學書畫。”
為了打消皇帝讓諸位貴女練習騎射的想法,寧楚格也是拼了!
她可不想成為京中大家閨秀們的公敵。
眾人聞言呆住了。
就連皇帝也吃驚不已。
這還是他頭一回問話時,有人絮絮叨叨回了這么一大堆。
哪怕是朝中重臣,在他面前回話時,也唯恐說錯一個字兒,能少說絕不多說,生怕觸怒了君王。
這小姑娘倒好,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
不過,這姑娘的意思皇帝倒是聽明白了。
寧楚格似乎意識到自己“錯”了,一臉惶恐地福了福身:“皇上,是臣女說錯話了,請皇上責罰!”
“皇阿瑪,兒臣覺得寧楚格并未說錯話,咱們大清朝有皇阿瑪這樣的明君,天下太平的很,女子的確不需要練習騎射了,就連女兒和四姐姐,也只是會騎馬而已,不會射箭。”五公主說著,挽住了皇帝的手臂,笑道:“女兒也怕曬黑,也怕變丑呢!”
五公主算是看出來了,自家皇阿瑪根本就沒生氣。
所以,她當然要護著未來的四嫂了。
“你這小滑頭!”皇帝伸手點了點女兒的額頭,笑道:“放心,朕不會讓你去練習騎射的。”
“那女兒就放心了!”五公主頓時笑了起來。
寧楚格也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五公主為何幫她,心里還是很感激的。
此時的寧楚格,還保持著屈膝請罪的姿勢,皇帝沒發話,她可不敢起身。
皇帝輕輕抬了抬手:“你這丫頭倒是個實誠的,放心吧,朕不會叫你們這些貴女練習騎射,免得把你們曬黑了,變丑了,那你們豈不是都要怪朕了?坐下吧。”
皇帝說完之后,也覺得有些好笑,情不自禁便笑了起來。
這個小姑娘,倒是有點意思!
“謝皇上恩典!”寧楚格謝恩后,連忙坐下了。
她身邊的縈香也跟著松了口氣。
縈香一直以為自己膽子夠大了,可沒想到從前沉默寡言的寧楚格居然比她更大膽。
若換做她,皇上問話,她恐怕只會顫抖著聲音回個一兩句,便再也不敢多言了。
寧楚格倒好,居然在皇上面前侃侃而談。
這份膽識,簡直讓她欽佩。
不過,方才縈香也為寧楚格捏了一把汗。
都說伴君如伴虎,誰知道皇上在想什么呢?
也許一句話就觸怒了皇帝,倒了大霉。
不得不說,寧楚格的膽子是真的很大呀!
坐下后得寧楚格,能感覺到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她低下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俗話說的好,槍打出頭鳥。
她真的不想出頭的,可剛才那種情形,根本由不得她。
此時的寧楚格,忍不住在心里痛罵起來。
都怪那個泄密的混蛋,好端端的,非要去皇帝面前給她上眼藥,說她射死了一頭老虎。
與此同時,胤禛也掃了一眼胤祉和胤祺。
“四哥,真不是我……我沒和皇阿瑪提起此事!”胤祺低聲道。
寧楚格以后可是他的四嫂,四哥把這么重要的秘密都告訴了他,他還能去坑自己的嫂子嗎?
再說了,四哥那么護著他,他當然不可能去拖四哥的后腿。
所以……肯定是三哥泄密了。
三哥那人看著倒是爽朗無比,其實陰的很。
“也不是我,大概是莊子里的奴才多嘴,我回去后一定重重罰他們。”胤祉輕咳一聲,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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