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送了你這么多名牌東西？”
楚凝的話像是尖刺似的扎在穆蕓的心臟上。
穆蕓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楚凝，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在諷刺我嗎？我是你媽！我認識幾個關系要好的朋友怎么了？他們送我一點東西怎么了？”
她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起來，“難道家里落魄了，我就要自甘墮落地變成普通婦女嗎？我就不配擁有這些東西了嗎？”
一聲聲的控訴，好似楚凝做了特別過分的事情似的。
楚凝冷漠地看著她，從前她以為媽媽只是被寵壞了，爸爸住院那么久不去看是因為害怕，可是今天看見那封郵件之后，她否定了這個想法。
楚凝不想撕破臉。
她覺得這樣的事情很難堪。
可是穆蕓似乎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甚至沒有意識到她對爸爸的背叛。
“你真的愛爸爸嗎？”
楚凝忍了忍，才問出這樣一句話。
穆蕓的眼淚掉了下來，“事到如今，你還問我這個，你竟然懷疑我對你爸爸的愛！楚凝，你憑什么懷疑？我和你爸爸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我們一直很相愛！”
“既然這樣……”楚凝感受著心口的疼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為什么要把爸爸疼愛的女兒送去給別的男人做禮物？還是和另外一個男人聯合一起？”
穆蕓愣住了。
她看著楚凝那滿是受傷的眼睛，她的心底忽然很是慌亂，“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是為了你好，我……”
“喬蒼，是你的初戀，對吧？”
楚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只感覺一個巴掌打在她的臉上，也打在穆蕓的臉上了。
火辣辣的疼。
母親和別的男人偷情，被女兒親自戳破。
這樣狗血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他們家里了。
真是可笑！
穆蕓只感覺腦袋“轟”的一下，像是炸開了似的。
她知道了……她竟然知道了……她怎么知道的？
一瞬間，幾個念頭在腦海中盤旋開來，她的臉白了幾分，手中的袋子掉落在地板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
這就是默認了。
楚凝眼眶有些酸澀，此刻的她很心疼爸爸，“原來你真的不愛爸爸。”
什么害怕，什么爸爸說的不讓她去，都是借口。
她就只是不想去而已。
她就只是不愛而已。
穆蕓忽然轉身坐在了沙發上，她的情緒也穩定下來了，半晌以后說道：“楚凝，這件事，你早晚都要知道。”
楚凝的手一下子攥了起來。
穆蕓繼續說道：“我和你喬叔叔的確是初戀，而家里出事這段時間，他幫助了我，我很感激，你爸爸到底能不能醒過來還是一個未知數，我總不能任由一輩子就這么荒廢了，你爸爸不會想看見我這么恍惚地過下去的，他也會希望我幸福的……”
“夠了！”
楚凝聽不下去了，她看向穆蕓，“你怎么能這么齷齪？做了不要臉的事還說出這么多冠冕堂皇的話？”
穆蕓不悅地看向她，“楚凝，注意你對我的態度，我無論做了什么，都是你的母親！”
楚凝噎住了。
穆蕓見她不說話了，緩了緩情緒，才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過兩天我就帶你和喬叔叔見個面，你們總是要認識的。”
“不見。”
楚凝卻冷漠說道：“惡心。”
隨即，她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
穆蕓站起身，很是不悅地看著她，“我讓你走了嗎？”
她的態度竟然強硬起來了。
似乎是覺得，裝柔弱在這個女兒面前不管用了。
楚凝的腳步停在了門口，沒有回頭，“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對不起爸爸，對不起我，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也不要去醫院，臟了爸爸病房的空氣。”
說完，她推開門走了出去。
“你！”
穆蕓要被氣死了！
哪有女兒這么說自己母親的？
真是太荒唐了！
太無法無天了！
穆蕓一天的好心情都消失了！
……
楚凝一個人走在路上。
臉色有些白，神情很是落寞難過。
她曾經以為，她的家庭是幸福美滿的，可是家里發生了變故以后，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爸爸昏迷不醒，媽媽如今還出軌了……
她怎么辦？
她應該怎么辦？
如果爸爸忽然醒過來，發現媽媽背叛了他，他是不是很難過？
楚凝都有點不敢去面對爸爸了。
爸爸那么愛她們。
他肯定會特別特別失望的。
肯定會的。
夜風吹在身上，浸染著幾分涼意，她只感覺涼到了心坎里面，怎么樣都暖不起來。
“楚凝？”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楚凝身體一僵，連忙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學長。”
秦濤穿著運動服，顯然是在附近跑步，見到她一個人，很是意外，“這么晚了，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兒？”
楚凝道：“我……我就是出來散散步，你呢？”
秦濤說，“我剛運動完，你是不是……不舒服？”
楚凝搖頭，“沒事，我沒事。”
秦濤卻察覺出了她的不對勁兒，說道：“附近有個不錯的燒烤攤，要不要去嘗嘗？”
楚凝一愣。
秦濤溫和地笑道：“這么好的晚上，當然要配燒烤了，你說是不是？”
楚凝這會兒確實不知道去哪兒。
她索性點頭，“好，去嘗嘗。”
正好，之前的事情，她還沒還人情。
秦濤帶她去了燒烤攤，還沒靠近，濃烈的香味便撲鼻而來，刺激著味蕾。
楚凝的肚子叫了起來，她一直沒吃東西，一整個下午人都是恍惚的。
坐在小馬扎上，秦濤把菜單遞給她，“你吃什么？”
楚凝接過，看了一眼，隨即說了自己喜歡吃的，轉而把菜單遞給了他。
秦濤接過，隨即很自然地把一張紙巾遞給了她，“是不是眼睛進沙子了？”
溫柔紳士的舉動，沒有讓人感覺到半分的不適應，可越是這樣，楚凝的眼眶越是酸澀。
“你還別說，還真是……”
她接過紙巾，蓋住了眼睛。
秦濤低頭點菜，沒有去看她，給她留了足夠的空間和時間。
路邊一輛車行駛而過，車內的男人原本一直閉目養神，旋即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抬眸朝外面看了一眼，就看見男孩女孩面對面坐著，周圍是煙火氣，看起來十分和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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