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半島小行星 > 第343章 情人
    “母親,你怎么了?”沈瑤注意到自己母親的不對勁,立刻開口問道,她擔心母親在今天這樣的好日子,再生出什么事端來讓自己難堪。

    “沒事。”燕氏臉色稍顯蒼白:“聽戲聽的腦袋疼,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她那樣子的確看著像是不舒服,并不裝假,不像是故意不給誰面子。

    沈瑤問道:“我陪您回去休息?”

    “不用了,我自己就好。”燕氏沒在臺上上多看一眼,臺上那人濃妝艷抹,可即便是遮掩的再多,她還是能一眼就看出來。

    沈君昊那孩子一點都不像自己,反倒是十足向了父親,一雙桃花眼,人人都說是像了沈老二老爺,可作為孩子的母親,她最清楚是向著誰。

    虧得大家都是桃花眼。

    她回去以后坐立不安,怎么也沒想到衛玠居然還在臺上唱戲。畢竟當初有了孩子以后她就將人送走,囑咐了人這輩子都不許回來。

    萬萬沒想到他回來了,而且還在唱戲,風姿還是那樣的卓越,腰身還是那樣纖細。

    燕氏有惱有羞,還有欣喜,畢竟看見了舊情人。

    她對衛玠未接的感情很復雜,那樣的喜歡有那樣的憎恨,不過這份憎恨在諸多年都轉嫁到了青姨娘身上,兩個人不斷斗法,幾乎磨滅了太多。

    “戲唱完了嗎?”

    外頭天都黑了,那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漸漸消失。

    “唱完了,明天還要再唱一天,夫人要是腦袋疼的話不如和小姐說一聲,提早就叫他們離開府吧。”丫鬟提議道。

    燕氏搖了搖頭,她的眼中閃過太多的情緒,一時之間紛亂到難以去分辨。良久以后說:“明兒個他們唱完戲了,就讓人到我這里來,今年是沈瑤操持的第一個年,無論怎么樣我都得給她做一做面子,畢竟我才是她母親。今兒個提早離席了,有些不好,明兒個將人都叫過來,我給一些打賞。”

    她在心中不斷的給自己找理由,就是為了給女兒一個面子,讓別人不要誤會自己是不喜歡女兒安排的戲。

    然而心中是怎么想的,最有數不過。

    她想要見一見那個自己深愛過的男人。想要問一問對方,你為什么來到這。想要告訴對方,趕緊滾滾的越遠越好。

    這一個晚上燕氏都沒睡好覺。

    第二天戲班子又唱了一天,等著要離開的時候,來到了燕氏的院子里面等著要獎賞。

    燕氏讓他們一個一個的進去,只說是最近兩日頭疼,連聽戲都沒聽好,讓他們一個一個的唱,好填補一下空白。

    等著那道熟悉的身影進了屋,燕氏覺得她的手都不穩,手中捏著的茶盞晃了晃,放在了桌邊。

    屋里頭只有一個親信丫鬟在陪著。

    衛玠也很清楚燕氏就是為了見自己,走上前來,跪地行了一禮:“好多年不見小姐,小姐,這些年過得可好?”

    燕氏笑了笑:“我都是小姐的母親了。”

    衛玠抬起頭來癡癡的看著她:“可我怎么覺得小姐絲毫都沒有變過呢?”

    燕氏一向喜歡他哄著自己,畢竟家中人都輕慢于她,只有衛玠愿意哄著她。

    她這些年和丈夫過得摔摔打打并不痛快,只覺得憋氣,看著滿院子花一樣的妾室們,再看一看自己逐漸衰老下去的容顏,只覺得萬分疲憊。

    如今被人這么一夸獎,她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時候。

    “你的嘴巴倒是還這么甜。”燕氏想起了什么,臉色又是一沉:“跟誰都這么說,你不僅可以跟我說一說,還能跟青姨娘說一說。”

    衛玠還是跪著,往前蹭了兩步,到了燕氏腿前,伸手抱住大腿:“當年小姐要嫁人,要同我在無來往,我心里難受。”

    燕氏一腳將人踹開:“我如今是沈家的二夫人,你有幾個腦袋不想要?”

    “為小姐死上一千次一萬次都行。”衛玠眼眶通紅:“我不過就是卑賤之人,若非小姐抬愛,連為小姐死一死都不配。”

    燕氏下意識的壓低聲音:“我不管你想死還是想活,你給我記住一點,趕緊走,別回來。”

    衛玠問:“是因為三少爺嗎?”

    沈君昊家中排行第三。

    燕氏捏著他的喉嚨,一字一句的說:“休要給我胡言亂語。”

    他立馬道:“小姐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你有什么好說的,你知道什么?”當初燕氏發現自己懷孕,立馬就將人趕走,本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面,這永遠都會是一個秘密,萬萬沒想到人回來了。

    “我當然知道,偷偷的看了三少一眼,那孩子很像我年輕的時候,但我知道我不配,我什么都不會說的。”衛玠指天發誓:“我還沒有蠢到那種地步,要是真的被人知道了,咱們一家誰都活不了。”

    燕氏:“算你還是個有腦子的,知道就好。這是給你準備的錢,你拿了錢之后我趕緊走。”

    衛玠拿了錢,攥在手心里,用那雙眼睛望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我保證什么都不說,真的不能再多看看你嗎?”

    “你以為我還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會相信什么情啊愛啊的東西嗎?”

    “我不知道小姐信不信,但是我信。”衛玠一片深情,“我這樣身份卑賤的人,原本就不配站在小姐身邊,只希望能在看見小姐的地方。”

    燕氏的日子其實過得一點都不好,她和丈夫已經處于兩兩疲倦的狀態,就連年輕的時候百般算計都已經放棄了。

    人心已死。

    然而現在有一把火苗試圖點燃她內心那熊熊燃燒著的欲望,讓她忍不住心中打顫。

    她咬了咬牙:“滾——”

    “我就在京城,如果小姐想我了念我了,可以叫我入府唱戲,也可以過去戲班子聽我唱。”衛玠起身轉身離開。

    燕氏耐著性子見了所有的戲子,給了賞錢,然后就坐在那不斷的揉著自己的額頭,她不斷回憶著衛玠即便是上了年歲,仍舊美麗的容顏,纖細的身材,想起過去的種種好,一時失神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