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專屬甜寵送上門 > 第849章 宴會
南唐派出使者,北唐盛情款待,肖皇后親自操持宴會,布置在了長樂宮,流程提前就布置好,琵琶演奏、觀舞、宴間休息、清吹、歡送賓客等等。
像肖皇后這樣自幼就生長在簪纓世家又早年入宮為后的人,早就已經熟悉整套流程布置起來,井井有條,有條不紊。但這一次她突發奇想,問沈棠能否宴上展現琴。
沈棠的琴出名也算是人盡皆知,但她斷然拒絕,彈琴也是分場合的,這種場合來彈琴,豈不是將她與那些歌舞伎相提并論。
肖皇后仿佛就只是隨口一問,沈棠拒絕她也不生氣。
沈棠覺得肖皇后這個人還是很難把握的,對方做事的風格跟南宮宸有些相似,就是永遠都摸不著頭緒。她唯一讓沈棠抓得住的一點,就是她想當皇帝,南宮宸連皇帝都不想當。
像他們這樣無欲無求或者說所求很少的人最令人頭疼。
縱然沒有琴音,琵琶也可以艷驚全場。
宴會人陸續到齊,沈棠得到了一個在皇后身邊的座位,引得人爭相注視。這場宴會舉辦在了下午上午是使者面見皇帝的時候,但根據沈棠得到的消息,這一次的南唐來時只見到了肖皇后,所以宴會上位置最高的人也是肖皇后。
她正饒有興致的側耳聽著一曲琵琶獨奏,讓賓客們聚精會神,全場空氣凝注。
沈棠放眼看下去,出現了許許多多他并不認識的人,只認識那紅袍青年是新科狀元郎粲,就是那一日向北唐皇帝表忠心的青年人。
端坐在狀元左側戴著高高的紗帽之人便是肖熙載,肖皇后的弟弟,彈琵琶的女子是教坊副使李嘉明的妹妹,李嘉明則在她左邊并扭頭望著她,聽得入神且一直關心她的彈奏手法。
長案的兩端坐著韓的朋友太常博士陳致雍和門生紫薇郎朱銑,另有一概眾臣等等。
南唐來使的位置正好在沈棠的對面,剛一入席的時候,眼神就碰撞上了。
邵鈞作為使者,明知此番前來是禍非福,他仍舊充滿了期待,畢竟可以見到那個人,然而現實很可惜。
他實在忘不了他們兩個最后一次見面,他仍舊認為自己是個受害者,以一種面對的姿態面對著對方。這一次他想解開兩個人之間的問題,不讓那深深的遺憾影響到彼此。
他被安排到了驛館住下,面見了北唐皇后后,本以為今日的宴會能看見沈瑤,一番打算卻落了空,只能和沈棠大眼瞪小眼。
一曲琵琶終了,肖皇后說了聲看賞,文武百官齊刷刷的也都賞了這個彈琵琶的女子。
肖皇后笑問邵鈞:“這么好的琵琶,來使好像聽的并不專注,反而不斷的往本宮身邊看本宮身邊可有什么值得你去看的?”
邵鈞不慌不忙道:“皇后娘娘身側的這位小姐十分眼熟,可是我南唐的和親公主?”
肖皇后道:“不是,王妃遠在封地,并未回來,我身邊的這一位是貴國九王爺的王妃,說起來和和親公主還是堂姐妹呢。”
邵鈞不動聲色:“難怪看著會有些眼熟。”
沈棠在心中嘆了口氣,肖皇后是個人精,肯定會發現什么。
肖皇后看向沈棠,微笑著問:“故人相逢,難道就沒什么說的嗎?”
沈棠淡淡道:“并不是很熟悉。”
肖皇后不依不饒:“卻是同一國的人呀。”
沈棠想了想,問道:“今年的年成好嗎?老百姓好嗎?陛下好嗎?”
肖皇后帶著一臉疑惑:“他奉南唐國主的使命,出使到北唐這里來,你不問南唐國主,反而先問年成和百姓,豈不是把賤的放在前面,把尊貴的放在后面嗎?”
沈棠就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會搞事情,眼簾輕垂道:“不是這樣。假如沒有收成,哪里有百姓?假如沒有百姓,哪里有國君?因而有所問,能不問根本而問末節的嗎?”
沈棠言辭機敏,保讀詩書,這一點點的刁難邵鈞并未放在心上。
場間諸位大臣聽到了沈棠的言語,紛紛露出驚異。
他們在此之前都不清楚沈棠的身份,如今點破才曉得這個一直被傳為是固寵的女子居然是梁王妃。
南唐九王爺的妻子是沈家長房嫡女,這一點就算是北唐也略有耳聞,沈家飽讀詩書,才名天下,這一點幾乎是人盡皆知。
而沈棠剛才提出的觀點是,“民,神之主也”,“上思利民,忠也”。
這種思潮在北唐也漸漸體現出來,近年來孟子的“民貴君輕”一說逐漸流傳開,北唐也有幾位大臣田于方、顏斶提出“士貴王不貴”的思想。
“茍無歲,何有民?茍無民,何有君。”肖家家主忽然道:“說的有理。”
眾位朝臣心思各異的附和起來。
表面上看是沈棠提出了一個觀點,實際上卻正迎合了肖家不斷提倡的理念,他們家要弱化君權主義。
沈棠心想,這個向皇后看著大大咧咧,實則心細如塵,而且走一步能算到后面的五步。
肖皇后又突然道:“九王妃的理念是南唐的理念嗎?”
沈棠還未答話,邵鈞突然道:“不是,那這樣的理念是北唐的理念嗎?”
肖皇后含笑:“是我北唐推崇的理念。”
邵鈞疑惑的發問:“如果這是北唐的理念,那么幫助君王撫養百姓的至賢至德的鐘離子為什么沒有被任用,沒有成就功業呢?幫助君王使百姓得到生息繁衍的葉陽子為什么也得不到重用呢?帶動百姓奉行孝道的嬰兒子為什么得不到封號呢?他們三人是生病了嗎?”
這三位賢士孝女是幫助北唐皇帝治理國家的有德之人,邵鈞故以“無恙乎”熱情發問。
鐘離子是站在君王那一側的賢者,后被肖家排擠出了朝廷。
葉陽子則是如今北唐皇帝的生母,為先帝生育良子,至今未有一封號。
至于后一個也是一名賢孝之人,只可惜站不對肖家的邊兒,就別想有出頭之日。
氣氛一下子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