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瘋批攝政王的發妻竟然是我 > 第三百八十七章 以一個父親的身份
  “其實早些年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要跟他解釋一些,想讓他跟本王回去,可總覺得張不開口。”溫青山放下手中杯盞,“你明白那種糾結的感覺嗎?”

  薄言歸瞧著他,“說到底,還沒到絕望的時候,所以漢王便將就著,府中那兩位公子。可到了現在,王爺發現那兩個兒子不爭氣,一個兩個都是爛泥扶不上墻,回過頭來才發現,自己錯把璞玉當頑石。”

  “這……”溫青山眉心緊蹙。

  薄言歸又道,“王爺就算不說,溫少卿那么聰明一個人,又豈會不明白?您開口得太晚了,以至于有些話不必多說,已經寒了人心。”

  “當年那樣的情況,著實也是顧不上他們母子。”溫青山口吻里滿是無奈,“不是不想接他們入府,實在是……”

  薄言歸瞧著他,一言不發。

  似乎是察覺到了薄言歸的神色,溫青山終是訕訕的閉了嘴,再多的理由都是借口,這世上……事在人為的事情太多了。

  “王爺說的這些話,自己相信嗎?”薄言歸問。

  溫青山想說點什么,轉而想起了溫容辰的面色,幽然輕嘆了一聲,便也沒有再繼續解釋。

  “您自個都說服不了,何況是他。”薄言歸一針見血。

  溫青山點點頭,“你說的對,都是借口而已,這世上哪有這么多的迫不得已,左不過是權衡利弊之后的犧牲而已。”

  “所以他恨你,也是理所當然。”薄言歸端起杯盞淺呷。

  溫青山苦笑,“也對。”

  “慢慢來吧!”薄言歸道,“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不曾付出過,如今想要回報,本身就是一件難事。”

  溫青山抬眸看著他,忽然間好似有點不太認識他了一般,目光略帶著探究。

  “這眼神是什么意思?”薄言歸挑了一下眉。

  溫青山斂眸,自顧自的笑道,“一直聽說,攝政王不近人情,是個冷血怪物,手段狠辣至極,沒想到竟還有這般溫情的一面,著實出乎意料。”

  “都是人生父母養的,血肉之軀,所謂冷血不過是為了保護罷了!”薄言歸抬眸看他,“就像漢王口中,當年諸多不得已,不也是這個緣故嗎?你的刀子不夠快,別人的刀子就該架在你的脖子上了。”

  當年先帝在世,大周境內何其凌亂,諸王割據,多少刀光劍影。

  溫青山的理由也不是站不住腳的,他一個異姓王,逢著這么多的本家王侯,著實需要比別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維持表面的平靜。

  看不見的波濤洶涌,看不到的暗流涌動,隨時都會把人吞沒其中。

  要么茁壯成長,要么血流成河。

  這也是為什么,從一開始,薄言歸就忌憚溫青山的緣故,從尸山血海中踏過來的諸侯王,與沾了祖蔭的王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存在。

  “過兩日……本王就會離開。”溫青山主動開口,“還望攝政王……”

  他猶豫了一下,多年的倔強與高高在上,讓他很難放下姿態,對薄言歸說兩句服軟的話。

  薄言歸不吭聲,朝堂上浸淫多年,有些東西能看明白,但不代表他會體貼入微、善解人意,權衡利弊的博弈,才是“朝堂”二字的正解。

  “犬子身上傷勢未愈,諸多不便,還請攝政王與綰夫人多加照拂。”溫青山是個老狐貍,薄言歸擺了姿態,他便明白了這小子的意思。

  誰都不是省油的燈,誰都不會開這第一句口。

  但,終究是溫青山有求于人,是以得他自個低頭。

  “既是漢王所求,本王自然會答應,綰綰原就是大夫,師承高人,這些年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縱然漢王不說,她也會這么做的。”薄言歸這才開口。

  這點,倒是出乎了溫青山的意料,“大夫?”

  “很奇怪嗎?”薄言歸轉頭望他。

  溫青山瞧著他,欲言又止。

  “漢王有話不妨直說,畢竟時辰不早了,再耽擱下去,本王就要回家了。”薄言歸可沒太多的時間,浪費在別人身上。

  燕綰歸來,豆豆可愛。

  薄言歸覺得自己有限的人生,理該放在最在意的人身上,而不是拿來無用的消耗。

  “回家?”溫青山挑了一下眉眼。

  薄言歸瞧著他,“回家。”

  他說得很肯定,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

  “真好!”溫青山忽然有點羨慕了,“沒想到你薄言歸也有這一天。”

  薄言歸起身,“那是自然,人總是要回家的,游離在外的是游魂野鬼,沒有家的是浪子。漢王應該也想過,一家人和和美美吧?”

  想過,但是溫青山自認為,沒這個福氣。

  不管是府中那兩個,還是溫容辰……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薄言歸瞧著他,“也許有一天,王爺不是回府,而是回家,家中有兒孫滿堂,不需要爾虞我詐,也不需要疾言厲色,只需要掏出一把糖果,便有小家伙叫嚷著祖父。”

  溫青山身子微微僵直,這場景,想都不敢想。

  “想要的,未必是高高在上才能得到,也許彎腰……就可以。”薄言歸皺了皺眉頭,“王爺托付,本王業已收到,放心便是。”

  溫青山拱手,難得平靜,“多謝。”

  “謝自己的誠意吧!”薄言歸道,“不是誰在本王這里,都有這待遇。今日你是作為一個父親,才開這口,本王也是作為一個父親,才答應你的要求。”

  所以,無關身份,只論情長。

  “如此,本王也能放心的離開。”溫青山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這京城風水養人,來日等著解甲歸田,倒是可以來此小住。”

  薄言歸瞧著他站在欄桿處的背影,“到時候,再聚。”

  語罷,薄言歸轉身離開。

  年少的時候總覺得權勢地位,什么都想要,等著沉淀下來之后,才發現錯過了太多,可那又能怎樣呢?失去的終究已經失去,再也回不來了。

  如人,如事,如情分。

  “主上?”景山在底下等著。

  薄言歸登上馬車,“走吧!”

  “是!”景山抬頭看了一眼。

  他著實沒想明白,這溫青山到底跟主上說了什么?但瞧著主上臉色,輕松愉悅,想必沒發生什么不愉快之事。

  “王爺?”吳理上前。

  溫青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神情微滯的瞧著江波浩渺,“吳理啊,本王好像……有點累了,長江后浪推前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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