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風華鑒 > 第二千零二十五章 宴無好宴
  大周皇城重歸往日繁華,分置兩營的死士也都慢慢蘇醒。

  鑒于他們是被尊守義蒙蔽,大理寺沒有追究他們的責任且給予妥善安置。

  值得一提的是,尊守義被斬首的第二日,蜀王蕭柄用那塊免死金牌自絕于天牢,死的悄無聲息,直到次日獄卒送飯時發現才把消息傳出來。

  蕭臣回了羽林營,溫宛還有很重要的事須找賈萬金商量。

  蕭桓宇自入宮那日便暫住在鳳儀殿,代理朝政。

  戰幕則在金禧樓擺下宴席,赴宴者有溫御,一經,郁璽良跟蕭彥。

  縱然一經跟蕭彥傷勢未愈,兩人還是硬撐著來到金禧樓。

  四人到齊,戰幕穿著一身黑色長衣走進雅室。

  宴無好宴,其實大家都明白今日宴席的議題,國不可一日無君。

  就算戰幕不請,他們也想請一請戰幕。

  “戰哥。”見戰幕走進來,溫御起身。

  郁璽良亦站起來,拱手,“軍師。”

  戰幕一一還禮,隨即看向一經,“大師就不必行這等俗禮了。”

  他轉向蕭彥,“多謝賢王殿下賞光。”

  看似氣氛融洽的雅室里,各人有各人的心思。

  戰幕落座后,溫御跟郁璽良先后坐下,暗暗對視一眼。

  “先帝遺詔跟密令沒有落在老夫身上這件事,諸位如何看?”

  戰幕一開口就把四位給搞不會了。

  事情已經塵埃落定,舊事重提有什么意思。

  溫御輕咳一聲,“戰哥……”

  “那就從溫侯開始罷,你覺得先帝為何沒把遺詔跟密令交到老夫手里?”戰幕絲毫不覺得這個問題問的尷尬,眼睛里甚至透著渴望的神情。

  他當真想要聽聽眼前四個密令者的解釋。

  溫御,“……先帝可能是覺得……”

  “溫侯如果要說些敷衍的話,那里是門。”

  聽到戰幕這樣說,溫御大喜,“可以走?”

  戰幕眼皮一搭,白眉緊皺。

  “咳!”

  橫豎一死,溫御索性清了清嗓子,“本侯以為,先帝之所以沒有把密令跟遺詔交給軍師,多半是因為……軍師行事過于雷厲風行,你若得遺詔,只怕當時就得揪著皇上跟賢妃直接洞房,生下的皇子早早被你抱走養在自己身邊,十八年后繼位,總而言之一句話,先帝應該覺得軍師是個急性子,偏偏這件事急不得。”

  戰幕面無表情看向溫御,“在你心里,本軍師是急性子?”

  溫御瞧了眼桌上余下三人,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個嘴巴,顯然性子急的人是他。

  “郁神捕以為,先帝為何連一樣都沒有給我?”

  郁璽良與戰幕交集不深,有尊敬但無畏懼,“那時先帝已經將太子交到軍師手里,若然遺詔跟密令再交于軍師,豈不叫軍師難做。”

  溫御深以為然,扭頭想要改口時被戰幕一眼瞪回去,“一經大師不妨說說你的想法。”

  “此前貧僧也跟溫侯和郁神捕一樣的想法,經歷種種后覺得先帝有這樣的安排,應該是希望到最后站在我們面前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軍師。”

  眾人默。

  一經看了眼溫御跟郁璽良,覺得他們兩個是廢物。

  彼時蕭臣向他們坦言,蕭桓宇之所以答應與他合作共戰尊守義,是因為他非但將遺詔跟密令之事告訴給了戰幕,更在戰幕面前承諾,不會與蕭桓宇掙搶那個位子。

  ‘尊守義伏法之后,我會離開皇城。’

  蕭臣雖然答應了戰幕,可他四人深刻商討之后不想輕易放棄。

  他們已經堅持了這么久,“軍師既知先帝留下遺詔跟密令,便該知曉先帝之意,如此,還請軍師能遵先帝遺詔,勸蕭桓宇把那個位置,讓出來。”

  一席話,雅室里鴉雀無聲。

  四人皆看向戰幕,期待他的反應。

  然而戰幕卻是看向蕭彥,“老皇叔覺得,先帝為何沒有告訴我?”

  有一經拋磚引玉,蕭彥也不拐彎抹角,“皇兄為何不告訴軍師本王管不著,但皇兄既然把這件事告訴了我,我便想把這件事給做成了。”

  雅室里又是一陣沉默。

  最終,戰幕提穩酒壺站起身。

  見戰幕欲給自己倒酒,溫御‘受寵若驚’,“戰哥我自己來。”

  戰幕沒由著溫御把酒壺搶過去,硬是為其斟滿酒杯。

  緊接著是郁璽良,“多謝。”

  隨后是一經跟蕭彥。

  戰幕身前有兩個空杯,他分別倒滿。

  “本軍師,敬諸位。”戰幕說話時舉杯一飲而盡,落杯后將旁邊酒杯高高舉起,隨后將酒水灑到地上。

  四人知道,那一杯是尊守義的。

  杯起杯落,四人皆看向戰幕。

  是敵是友,也終于到了揭分曉的時候。

  “那日御書房,老皇叔甩了尊守義兩巴掌,之后尊守義話中有話似在暗諷本軍師,溫侯雖然接的快,可我還沒蠢到聽不出別人言外之意的地步。”

  戰幕緩身落座,“想來魏王也猜到我會多想,索性當晚找到老夫,將所有事和盤托出,不瞞諸位,我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險些氣死,哪怕后來與魏王合作共戰尊守義,心中仍有死結。”

  溫御默默瞧了眼一經,說什么來著!

  “直到皇陵那夜。”戰幕深深吸了一口氣,“尊守義雖然說了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可在我看來,最重要的兩個結點是蠱禍,跟古國。”

  四人中,溫御幾乎不想往下聽。

  他知道戰幕又開始洗腦了。

  一經也不想聽,他也怕自己被戰幕繞進去。

  郁璽良反而好奇,“軍師何意?”

  蕭彥想睡覺。

  “蠱禍發生在先帝病重那段時間,想來古國余孽也是打聽到先帝狀況才會在那個時候以蠱蟲禍亂皇城。”

  四人沒有異議。

  “在見諸位之前,我找過翁懷松。”戰幕又倒了一杯酒,“翁懷松說過,培育蠱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十八年出一只。”

  四人互視,這么重要的事情翁懷松就從來沒有跟他們說過。

  “當年先帝自知仙壽將近,遂將除蠱重任交到翁懷松手里,可先帝亦知蠱患即人患,蠱除盡,古國余孽未必能除盡,于是先帝便想了一個辦法。”

  溫御,“……留下遺詔?”

  戰幕點頭。“正是。”

  一經默默低下頭,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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