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風華鑒 > 第二千零二十一章 六皇子怎么想到我了
  大周皇城終于迎來新的黎明。

  大理寺。

  戰幕把蕭臣叫進屋里,溫御等人則在另一間廂房里休息。

  直到現在溫御都不明白,“到底是誰把遺詔跟密令的事告訴給他的?”

  廂房里沒有外人,蕭彥跟一經的傷口被李輿處理包扎之后躺在床上,郁璽良跟溫御相對而坐。

  此時此刻,三個人的視線皆落在溫御身上。

  溫御見狀,皺眉,“不會是……”

  “一定是。”郁璽良甚至沒有等溫御把話說完就給出肯定答案。

  蕭彥略微沉重的點了點頭。

  一經則念了一句‘我彌陀佛’。

  溫御震驚,“早知這樣,當初就該滅了宋相言那小子的口!”

  郁璽良,“……”

  蕭彥,“……”

  “溫侯,你就沒有想過是魏王殿下做的這件事么?”一經好心提醒了這個智障。

  溫御當然不能叫他們看出來自己真的沒想過,“當然想過!”

  三人默,當真沒想過。

  “本侯只是不明白,魏王為什么要這么做?”溫御皺緊眉,“難道……難道他不明白戰幕死守太子么!”

  這一次,三人真的沉默了。

  事實上他們不只一次想過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給戰幕,之所以猶豫,一是密令給他們而沒給戰幕這件事會讓某位軍師嫉妒的發瘋,二來戰幕對太子傾其所有的灌注,是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太子的原因。

  床榻上,蕭彥問了一句話,“若非如此,了結尊守義之后,我們接下來會做什么?”

  這一刻,廂房徹底寂靜無聲……

  另一處廂房里,戰幕沒有坐上主位,蕭臣亦沒有。

  戰幕醞釀了很久仍然沒有開口。

  蕭臣卻已料到戰幕想說的話,“軍師放心,本王此前與軍師說的每一句話都作數。”

  戰幕抬頭,看向對面坦蕩如砥的少年,縱然經歷大戰一身疲憊,卻掩飾不住其自身上流溢出來的那股無畏無懼,睥睨天下的氣勢。

  彼時皇陵,他隱約的從蕭臣身上看到了先帝的影子,“魏王有先帝遺詔,縱是老夫亦不能抗旨。”

  “遺詔跟密令我自會說服溫侯他們銷毀,軍師放心。”

  戰幕并不是這個意思,而且他相信蕭臣也應該能明白他話里有話,只要蕭臣堅持,他可以讓步。

  然而蕭臣給他的回答卻讓他始料未及。

  “殿下甘心?”

  “與軍師說句實話,自踏上這條路我有過不甘的時候,但也只是某個瞬間,于我而言,真相遠比結果重要,我相信皇祖父不會無緣無故留下這樣的遺詔跟密令,他老人家不管做任何事,都該是為大周好,那么蕭臣有這樣的決定,便是堅信這樣的決定是對大周有益的決定。”

  戰幕看著眼前的蕭臣,由衷點了點頭,“殿下能有這樣的心胸,老夫敬佩。”

  “此事可以先放一放,老夫有個問題。”戰幕抬頭,“當日你找到老夫,將實情告知,就不擔心老夫會為太子而傷魏王,亦或者老夫會因為遺詔跟密令,舍棄太子?”

  “本王堅信軍師心里裝的絕不僅僅是一個太子之位,一個皇位,軍師心里裝的是大周江山,黎民百姓。”看似浮夸的話,放在戰幕身上卻是實實在在陳述。

  戰幕苦笑,“沒想到魏王竟比那幾個老家伙更懂老夫。”

  “此番能叫尊守義伏法,能讓皇城化險為夷,軍師功不可沒。”蕭臣誠心感激。

  “如魏王所說,此乃老夫分內之事,至于接下來的事,我們且慢慢來,總能找到最好的方法。”

  戰幕既得蕭臣肯定,便沒有再繼續深究的必要,于是起身,宮里蕭桓宇還在等他。

  蕭臣將戰幕送出廂房。

  隔壁房間里,看到二人出來的溫御跟郁璽良下意識跟出來,溫御站在戰幕身邊,郁璽良則擋在蕭臣面前。

  “溫御,你要干什么?”戰幕少年時就認得溫御,只一個動作哪怕一個眼神他就猜到溫御要起什么幺蛾子。

  還沒等溫御回答,外面突然有人跑進來,氣喘吁吁,“啟稟魏王,皇上回宮了!”

  這件事,得說一經跟蕭彥心是真狠。

  彼時他二人脫離險境后被人攙著回到大理寺,直到剛剛,二人都對周帝被尊守義關在密室的事情諱莫如深。

  要說這事兒還是羅生良心發現告訴給上官宇的,上官宇上報蕭臣,蕭臣隨即派人將人救出來送回皇宮。

  “軍師,有勞。”蕭臣拱手。

  戰幕頷首后看了眼溫御,轉身離開。

  直到戰幕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內,溫御這才走到蕭臣面前,“老臣冒昧,當真是王爺把……”

  “是。”

  蕭臣隨即與溫御跟郁璽良一并走進廂房,事情既然已經有了結果,真相也已大白,他是時候該與溫御等人有個交代。

  天已大亮。

  大周皇城漸漸恢復以往秩序,六坊死士盡被安置到城外兵營,百姓各回各家,戶部專門派人入六坊實地查看房屋破損情況,與百姓商談賠償事宜。

  這筆錢賈萬金說死都沒拿,自當由國庫支出。

  此時西市靖坊那處不為人知的扎紙鋪子里,司南卿看向坐在對面的蕭冥河,“六皇子怎么想到我了?”

  “尊守義的計劃失敗了,我的還沒有。”蕭冥河淡然開口,字字如冰。

  司南卿深吸了一口氣,“恕草民說句大不敬的話,尊守義都沒贏,六皇子憑什么能贏?”

  “尊守義沒贏……”蕭冥河想著昨夜在皇陵發生的事,震驚的事一件接著一件,直到現在想起來他還覺得不可思議,“他沒贏,是因為他小看了對手,先帝留下的老臣,果然各個都是人精。”

  “所以草民勸六皇子,不如放手。”

  “你以為本皇子想當皇帝?”蕭冥河收斂心緒,挑眉看向司南卿。

  這倒把司南卿給問住了。

  “不然?”

  “本皇子只是不想蕭臣如意。”

  司南卿聽不明白了,“依草民看,蕭臣似乎并沒有想搶太子之位的意思。”

  此前六坊大亂,他親眼看到太子跟蕭臣一起擒拿蜀王,當時場景歷歷在目,以他的判斷,那一刻太子跟蕭臣可以說是彼此交付了生死的。

  “所以本皇子才不能叫他如愿。”

  司南卿越發不明白,“殿下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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