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風華鑒 > 第一千九百三十八章 戰幕閉關了
  眼見馬車失控溫御危在旦夕,蕭肅軒干脆沖出車廂,雙手死死揪住馬尾巴,大聲朗誦。

  “一從云霧降天關,空盡先朝二十閑,今日有誰憐瘦骨,夕陽岸沙影如山!”

  溫御終是耗盡體力,整個人不偏不倚剛剛好跌到馬腹位置,馬若不停,前后蹄輪踢剛好能踢他一個來回。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蕭肅軒朗誦完整首詩時,那馬就像受到某種蠱惑一般停歇,站立不動。

  溫御連滾帶爬逃離馬腹,起身第一件事便是將蕭肅軒拽下馬車,“你別想走!賠一經大師命來—”

  蕭肅軒甩開溫御的手,二人一同看向一經時,某位大師滿臉上血。

  一番爭吵,雙方互不罷休。

  溫御跟一經想去瑞王府養傷,期間吃穿用度都由王府供應,蕭肅軒顯然不同意,拿車夫話說,要不是一經突然撲出來馬匹怎么會受驚嚇?

  最終雙方達成一致,找中間人評理。

  而在溫御提出讓戰幕作這個中間人時,蕭肅軒竟然沒有拒絕。

  還是那輛馬車,還是那個車夫,馬車里溫御跟蕭肅軒互瞪,一經偶會瞪向溫御,也就半盞茶的功夫馬車停在太子府門前。

  三人說明來由后司南卿直接言明,“軍師閉關了。”

  不止蕭肅軒,連同溫御一經都大為震撼。

  溫御不可置信看向司南卿,“閉關?閉關是什么意思?”

  “閉關就是不見任何人的意思。”司南卿恭敬回道。

  一經也覺得此事不該,“軍師可有話,單獨留與貧僧?”

  “并沒有。”司南卿索性多解釋幾句,“軍師數日之前當著太子及吾等的面親自說要閉關,閉關地點吾等皆不知曉,所以我們也不知軍師在哪里,閉關到什么時候。”

  “不可能!”溫御欲闖太子府。

  司南卿攔下他,“軍師倒是有件東西留給溫侯。”

  “什么?”溫御目冷,他懷疑戰幕有危險。

  司南卿隨即從袖兜里取出一張泛黃的銀票。

  溫御接過銀票,記憶閃現。

  當年他與戰幕在先帝面前打賭,賭注是自己全部私房錢。

  結果他輸了。

  溫御看著手里銀票,整整三百兩,是他攢了一年的私房錢。

  “軍師說了,閉關期間不會見任何人,三位請回。”司南卿拱手之后,退身回了太子府。

  府門緊閉,一經不免看向溫御。

  拋開戰幕的事不提,溫御扭頭看向蕭肅軒,“我二人與你,各退一步如何?”

  “怎么個退法?”蕭肅軒亦是六旬年紀,長相沒有特別之處,倒是那一身根本隱藏不住的書卷氣把他整個人襯托的甚是清高。

  真正的求學者,越讀書,越謙卑。

  蕭肅軒顯然不是這類人。

  在他眼里,無逸齋的百里勝也就一般。

  “我二人到你府上養傷。”

  “這與你剛剛訴求豈不一樣?”

  “吃穿用度不用你掏銀子。”

  蕭肅軒猶豫時,一經伸手拉他衣袖,“瑞王要不要先考慮給貧僧包扎一下傷口?”

  音落,一經失血過多昏厥了。

  待三人離開,太子府府門緩緩開啟。

  司南卿叫了馬車,匆匆離城……

  皇宮,臨華殿。

  尊守義品茶時羅生邁步進來時險些跌倒。

  看到羅生這般,尊守義挑眉,“什么事?”

  “回尊老,那晚的事應該是發酵了。”

  依羅生稟報,當日城樓對峙,十個護送周帝登城樓的老宗親似乎都有人跟蹤,“老奴最新得到的消息,溫宛住進蜀王府,另溫御跟一經去了瑞王府。”

  尊守義聞聲皺眉,“你說……那晚他們有沒有看到印章?”

  “老奴不敢妄言。”

  尊守義吸了一口氣,眉目深沉,“應該沒有看到。”

  “可若沒有看到,溫御跟一經為何要住進瑞王府?”羅生擔憂不已。

  “若看到,他們便不會只是試探,此事暫時不用擔心,他們未必試探得出來。”

  推己及人,尊守義知道沈寧是蕭臣跟溫宛的人,下手可沒留情面。

  要不是蕭靈突然入宮,沈寧該到了斬首的時候。

  “還有一件事。”

  致使羅生心不在焉險些跌倒的便是這一件,“外面茶館里忽然有說書人在講消失的王朝,里面提到古國,甚至說出古國與南詔有極深的淵源。”

  尊守義驚了半晌,“怎么突然有人傳這個?”

  “坊間亦有傳言,提到北越皇子赫連圖,說他之所以當上太子,皆因有南詔大將軍苗越劍暗中幫忙,更有甚者,說他們是兄弟!”

  當!

  尊守義握著茶蓋的手忽的松開,茶蓋敲擊杯緣發出清脆聲響。

  羅生也很擔心,“這樣機密的事原不該被人知曉,更不可能被傳的世人皆知,哪怕沒有依據,可這些傳言分明就是……”

  “真相。”

  尊守義一向自信的面容變得冷峻如冰,“誰傳出來的?”

  “傳的人斷了根源,查不到頭兒。”

  尊守義目黑如潭,“知此事的人不多,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蕭冥河?”

  羅生聞言撲通跪地,“尊老明鑒,六皇子對赫連圖跟苗越劍的事并不知情,他亦不知古國跟南詔的關系,反倒是二皇子蕭允及古國皇子夜離的死,郁璽良他們到底查到什么程度,猶未可知。”

  尊守義抬手示意羅生起身。

  “你對蕭冥河,似乎在意?”

  羅生恍然自己剛剛過于激動,“老奴只是……”

  “你無須解釋,我知在平州時你照顧他一些時日,他對你一向尊重,倘若他不做錯事老夫自然保他平安,可是羅生,你別忘了我們努力謀劃這么多年是為了什么,誰擋在你我面前,就該死。”

  “老奴知道。”羅生拱手。

  “剛剛你倒是提醒老夫了,郁璽良。”尊守義緊繃的身形松緩下來,靠向椅背,“彼時知曉密令者的身份,唯讓老夫意外的有兩個人。一是戰幕,他竟然沒被先帝選中,另一個便是郁璽良,現在看來,先帝果然會算計,想必這個消息是郁璽良從赫連圖那里截獲,傳回大周給蕭臣,蕭臣也是膽大,竟然直接將這些緊要的,該私下謀算破解之法的事公之于世,他就不怕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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