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風華鑒 > 第一千八百四十一章 那樣的大師
  他的一技之長,就是養蟲。

  起初他以為兄長是真心待他好,直到蕭冥河的出現。

  然后他知道了真相。

  原來在南詔朝中與父親勢均力敵的敵人是尊守義的手筆,目的就是不想父親成為南詔的新帝。

  現在想想,多半是尊守義找過父親,但是父親沒有給他想要的承諾。

  而他不過是兄長手中一柄殺人于無形的利器。

  所以說他那時把兄長看做是他的救贖簡直是個笑話,那個兄長的母親,可是殺死她母親的兇手之一。

  而殺死他母親的另一個兇手,仍然活在這個世上。

  “沈姑娘?”

  沈寧身子忽然滑下去。

  他輕呼一聲見其沒有反應便將雙腿微屈,由著沈寧枕在他腿上,又把披風拉緊。

  已經是暖春的天氣,縱然是夜里,有篝火驅寒也不會很冷。

  他重新看向那團篝火,有一件事直到現在也不理解。

  為何當初尊守義在他與兄長之間,選擇了苗越劍……

  丑時將過,正是黑市最熱鬧的時候。

  縱橫交錯的長巷里,燈盞如幽冥鬼火忽明忽暗。

  溫宛坐在黑市入口的馬車里,百無聊賴掀起側簾瞬間,忽見一道身影從對面屋頂閃過。

  衛開元?

  “莫修,走。”沒有半點猶豫,溫宛直接命莫修把馬車趕去朱雀大街。

  自黑市到問塵賭莊后院有條小路,莫修一路小心翼翼,未驚動巡街侍衛直接把車停到院子里。

  只是還沒等馬車停穩,一道身影忽的鉆進車廂。

  莫修驚恐掀起轎簾,是衛開元。

  “你先回去休息。”溫宛十分淡定擺手。

  莫修點頭之后走進問塵賭莊。

  此刻車廂內就只剩下兩個人,氣氛莫名變得十分莫名。

  溫宛看著死死盯住自己的衛開元,慢慢伸出手。

  衛開元看著攤到自己面前的手掌都給氣糊涂了,“溫宛你臉真的好大!”

  “胡說,本縣主這段時間都餓瘦了。”

  “剛剛在黑市,我看到你看到我了!”衛開元憤恨道。

  “我知道你看到我看到你了,有什么問題?”

  “你眼看我被黑市那些人追殺,不想著救一救我也就算了,你跑那么快做什么?”衛開元氣的是這個,一點同生共死的榮辱感都沒有。

  溫宛不以為然,“我以為你在向我釋放暗號,叫我趕緊走。”

  “溫縣主,你要這么對話,我懷里的東西可不能給你了。”

  “我這不是怕后面再有人追上來看到馬車生出懷疑,再把你辛辛苦苦偷了一夜的東西給搶回去么!我這是在保護你的勞動成果。”

  二人說話時,一個罩著黑布的籠子忽的滾下來掉到溫宛肩膀上。

  溫宛急忙將籠子擺回到原來位置,偌大馬車,除了她跟衛開元坐的地方,余下空間擠滿大大小小的籠子。

  “姨母離開前你是怎么答應她的?”

  “教你改過向善,踏實務業。”

  “那你還讓我去偷?偷完這家偷那家,我都覺得自己不純潔了。”

  溫宛,“踏實務業的意思你是不是不懂?”

  “我只想呆在賭莊里,勤勤懇懇當個抽老千的。”衛開元表示那樣活著才踏實。

  溫宛,“……你剛剛偷了什么東西,叫人家千里追殺?”

  衛開元直接自后腰拽下一個蟈蟈籠,“大殺四方的寶貝!”

  依著衛開元的意思,他在偷之前剛好聽到買家說想要一個可以驅蟲的玩意。

  溫宛接過籠子,抽起罩在上面的黑成,一個黑煤球似的玩意赫然呈現映到眼底,“我要它做什么?”

  “你不是說宋相言呆的地方有別的蟲子干擾,尋味的蠱才沒找到人么,這玩意可以把所有蟲子都趕走。”衛開元的理解就是這樣。

  溫宛仔細端詳籠子里的玩意,半天沒分辨出頭尾,“可行?”

  “試試不就知道了。”

  “有道理。”

  溫宛隨即帶著手里玩意,另坐馬車趕去慶豐堂……

  宋相言失蹤已有數日,大理寺一直在找太子府的麻煩,太子府破天荒沒有半占反制的舉措出來,再加上戰幕久呆大理寺不出,朝堂一時風言風語。

  西市,扎紙鋪子。

  得說這家扎紙鋪子所在的街巷一共十家鋪子,三家賣棺材的,六家扎紙鋪,還有一家是酒館。

  這會兒扎紙鋪子里,蕭冥河要了一碗純肉餡兒的餛飩,給司南卿也帶了一碗。

  “嘗嘗。”蕭冥河將筷子遞過去。

  司南卿接在手里,見蕭冥河吃的香,猶豫片刻吃了一個。

  不吃怕不敬,吃了怕有毒。

  “味道如何?”蕭冥河吃了三四個停下來,把筷子擱到碗上。

  司南卿只嚼一口,嘗出味道再沒敢嚼,直接吞了。

  太難吃。

  “還可以……”

  “難吃的要死吧?”

  蕭冥河瞧了眼碗里的餛飩,“知道這是什么肉嗎?”

  “不是豬肉餛飩?”司南卿狐疑抬頭。

  蕭冥河笑了笑,“一個銅板這么大一碗,給你放豬肉?賠死了!”

  司南卿拿起筷子夾碎一個,“看著像是……”

  “老鼠肉。”

  嗝—

  司南卿沒有過分表現出自己的惡心,默默撂下筷子。

  “你以為這些鋪子里的掌柜跟扎紙的工匠不知道嗎?”

  “他們知道還吃?”

  “他們只是不去想。”蕭冥河將碗擱到旁邊,“改變不了就適應,不想吃就努力,努力賺更多的錢過更好的生活,最不該做的就是探究,有什么意義?”

  司南卿后腦滴汗,默默不語。

  他前半個月派人去了平州想要探探蕭冥河的底。

  如此看,蕭冥河是知道了。

  “李世安的事,你如何想的?”

  “回六皇子,我一直都想動手就是沒找到更合適的機會,他這段時間沒來找我……”司南卿連忙表態,“或者下一次他找我,我動手。”

  “叫他那么死,豈不惹人懷疑?”

  不知何時,蕭冥河手里多了一個紙糊的金元寶,“父皇從忘憂大師那里得一本手札,最后一頁是有關于長生的秘方。”

  司南卿想了片刻,便猜出其中貓膩。

  忘憂有手札不奇怪,長生秘方絕無可能。

  那樣的大師。

  那樣的大師如果不是被一經重創又被戰幕給殺了,如何能叫蕭冥河這樣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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