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奮斗在蘇俄 > 355 原則
  在這世上,任何人都不會有前后眼,也就是沒辦法預估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否則的話,估計誰都不會行差踏錯,做出什么將來要懊悔不迭的蠢事了。

  三年多以前,在德軍進攻利沃夫的時候,維克托率先下達了撤退的命令,當時,估計很多人都不會想到這場戰爭會持續的這么久,進行的這么殘酷,他們或許會將這場戰爭,想象成當初蘇軍挺進利沃夫時的樣子,雖然會有短暫的混亂,但整個局勢很快就能平靜下來,然后之前怎么生活,之后還能怎么生活。

  或許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時任的利沃夫工農民警總局負責人弗拉基米爾?羅科托夫,在農業銀行撤離的問題上耍了個心眼,他覺得那些對方在倉庫里,準備付之一炬的回收舊鈔不會有人在意了,所以,他可以將那些舊鈔據為己有,等到戰爭結束之后,再利用這些盧布舊鈔給自己換一種舒心的生活。

  總體來說,羅科托夫的想法是沒錯的,那些舊鈔的確不會有人去在乎,在正常情況下,那件事過去也就過去了,等到戰爭結束之后,所有的痕跡都會消失在歷史的車輪下,想找也找不到了。

  但遺憾的是,那批舊鈔的事情沒有人去追究,可他曾經參與的另一件事,卻被重新翻了出來,以至于舊鈔的事情也拔了蘿卜帶出泥,被人從歷史的故紙堆里掀了出來。

  所以說,這世上的事,還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管是什么虧心事,只要做了,就總會被曝光出來的那一天。

  羅科托夫的問題沒什么可追究的,他已經死了,而且是在與德軍作戰的時候陣亡的,據說,他在與德軍作戰的時候非常勇猛,即便是在陣亡之后,還被追授了“蘇聯英雄”的稱號。

  因而,從羅科托夫這個人的身上看,要想評價一個人的話,還真不能僅僅從一個角度去考量。

  對于死了的人,自然沒什么好追究的了,但當年的事情,除了羅科托夫之外,畢竟還有參與者依舊活著呢,除了比爾亞維斯金所說的那個費比舍恩科之外,短時間內追查到的,還有四個人,只不過這些人分布在聯盟各地,而在利沃夫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比爾亞維斯金之所以專門提到費比舍恩科這個人,是因為此人的情況最為特殊,如果說羅科托夫是驍勇善戰的話,那么這位曾經的工農民警總局文職人員,就真是在戰場上開個掛了。

  羅科托夫是死后被追授了“蘇聯英雄”的稱號,而這位費比舍恩科現在還活著,卻已經兩次榮獲“蘇聯英雄”稱號了,同時,他在過去三年多的時間里,還榮獲了兩枚紅旗勛章,一枚保衛塞瓦斯托波爾獎章,有一枚三級波格丹.赫梅利尼茨基勛章。

  試想,要將這樣一名功勛卓著的現役蘇軍將領帶回來問話,即便是比爾亞維斯金這樣的級別,也知道肯定會惹來一番風波的。

  聽著比爾亞維斯金介紹了一番費比舍恩科的情況,維克托也是有些頭疼。

  說實話,盡管大清洗運動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了,但那場曾經的風波遺留在人們腦子里的烙印,卻依舊是深刻的,可以預見的一點是,如果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在這件事上大動干戈,直接將費比舍恩科抓捕的話,其后果必然是嚴重的,說不定就會有人懷疑,是不是當年的清洗又開始死灰復燃了。可以預見的是,一旦有這樣的傳言出現,他這個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主席是定然要倒霉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對當年“格斯滕麥爾事件”的調查,是斯大林同志親自下達的命令,費比舍恩科作為活著的知情人,如果不能讓他開口的話,那么后續的調查必然會面臨更多的困難。

  如果放在過去的話,面對這樣的風險,維克托選擇退后一步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畢竟他討厭麻煩,更討厭惹上麻煩。但是現在,他的思想多多少少有了些轉變,面對難題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并不是退縮了,而是有了頂上去的想法。

  面對難題,整天想著硬扛的,屬于那種還沒有被社會毒打過的單純年輕人,但那種面對難題的時候,首先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退縮的人,則是缺乏自信的一種表現了。

  比爾亞維斯金所提供的資料中,也有一部分關于“格斯滕麥爾事件”的信息,按照相關資料的記載,格斯滕麥爾當年的確與利沃夫的部分官員,邊防軍的部分指揮員往來密切,但這些官員或是邊防軍的將領,現如今不是陣亡了,就是失蹤了,要嘛就是已經做了德軍的俘虜,生死不知。

  從現有的材料上看,在當年的利沃夫,的確是有人為格斯滕麥爾提供了便利,不管這些人是否知道那些猶太人的去向,至少,他們在這個事件中的確是充當了幫兇的角色,他們的手上沾染了成千上萬名猶太人的血。當然,關鍵問題不在于那些人是不是猶太人,而是在于他們的另一重身份——蘇聯公民。

  “這個……”坐在椅子上,維克托思索片刻,說道。

  他記不得費比舍恩科的名字,只能看看手頭的資料,確定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費比舍恩科,他所屬的部隊目前在什么地方?”

  “據說是已經渡過了西德維納河,正在向立陶宛推進,”比爾亞維斯金顯然是做過詳盡的工作了,他毫不遲疑的回答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到了莫洛杰奇諾。”

  維克托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問道:“先頭部隊?”

  他約莫記得波羅的海第1方面軍的進攻方向,在他所了解的戰況中,該方面軍似乎兩天前還在拉托姆地域同德軍鏖戰呢,可現在費比舍恩科的部隊卻越過拉托姆地域,到了距離立陶宛邊境不過幾十公里的莫洛杰奇諾,那么他的部隊有很大可能是攻堅的先頭部隊。

  果然,比爾亞維斯金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啦,”沒有再多說什么,維克托從椅子上站起身,說道,“不管這個費比舍恩科是什么人,既然牽涉到了我們所偵查的案件,那么就必須接受我們的調查,這是最基本的一項原則。”

  語氣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替我聯系總政治部,我會要求他們出面做好協調工作的。”

  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雖然最近兩年發展的非常迅速,從地位上說,已經與內務人民委員部不相上下了,但在某些權限方面,還是與內務人民委員部有些差距的。比如說在軍隊中,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就沒有屬于自己的公開部門,他們也沒有權力直接將現役軍人帶走調查,而是需要得到總政治部這類相關部門的協助或是協調才行。

  “是,主席同志,”比爾亞維斯金點頭應聲道。

  作為一名調查人員,比爾亞維斯金當然是希望能夠將手頭這個案件調查清楚,他可不關心費比舍恩科是什么人,也不關心抓捕對方可能會引來什么樣的后果,那也不是他應該去關心的事情,案子調查清楚了,他就有功績,這才是他需要關心的。

  …………………………

  維列伊卡,波羅的海第1方面軍指揮部所在地。

  身材魁梧的季莫舍夫從車身沾滿泥濘的吉普車上跳下來,看都不看險些被他撞倒在地的一名通訊兵,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滿地泥污與積水,氣勢洶洶的沖進了不遠處那棟磨坊。

  到六月中下旬,波羅的海沿岸地區的天氣開始變的多雨,這位挺進中的蘇軍部隊,帶來了諸多的困難,不說別的,就這兩天的這場雨,便將所有的裝甲部隊都報廢了,一輛坦克都用不上。

  昨天,季莫舍夫所指揮的第276步兵師,在維羅奇湖的沼澤地區,遭到了德軍的突襲,雖然突襲的德軍部隊最終被擊退,但部隊也蒙受了一定的損失。

  說實話,季莫舍夫原本就已經很惱火了,可更讓他惱火的事情,卻在今天早上出現了,四名軍事委員會派去的政工人員,將他的一名下屬抓走了,且事先沒有與他打過任何招呼。

  好吧,軍事委員會的人季莫舍夫惹不起,但問題是,與他搭班子的師部軍事委員同樣不知道這件事,他在問過之后才知道,被抓走的人竟然是329團的團長,費比舍恩科。

  這個今年剛剛滿三十歲的指揮員,一直以來都是季莫舍夫非常看好的年輕人,此前,他才剛剛為對方請了功,又給他的軍銜調整了一級,原本還想著等到戰爭結束了,再把自己的侄女介紹給他,可誰知……

  沒人比季莫舍夫更了解費比舍恩科了,1941年9月,南線通往克里木半島的錫瓦什湖鹽沼地區,第51集團軍負責防守的彼列科普防線,6500人不到的第276師,面對德軍第46、73兩個步兵師的進攻,沒有后退一步,最終能夠活著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只有不到一千七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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