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返虛 > 第三百三十九章:信中迷
  楊允聞言,將近來的情況一一道來。

  有少真無一的遇害,也有城破之危三大家見死不救。

  說及城破,便不得不提勇王陣前孤勇,已經眾將士視死如生。

  弦不樾扶幾而坐,沉吟道:“老大非是無謀之輩,會拼至最后一兵一卒必然有其緣由,你且說道說道。”

  “是。

  據臣所知,大戰前曾有一姓許的仙者找過大殿下。二人談話詳情不得而知,但在他走后不久,以鳳山、石將軍為首的邪人對東門發起攻打。

  期間大殿下有向三大家求援,然無一響應。

  事后戰事告急,大殿下也不肯撤下一兵一卒,誓與邪人苦斗到底。

  后來,還是月殿下趕到,才保住王城及大殿下無恙。”

  弦不樾蹙眉思索,道:“可知姓許的仙者是什么來歷?”

  “具體不知,只知其是和百里素鶴一道入城。之后便是同吃同住,皆宿在望云客棧。

  但日前因有人傳出百里素鶴并非善類,言其討好八風島更兼魔界乘龍快婿。最緊要的是,素來與之情深的浥輕塵竟親自指正其為疏星樓臨難的真正兇手。

  致使群情激憤,望云客棧掌柜小二因此跑路,與百里素鶴相關的人等亦不知所蹤。”

  “那百里素鶴現在何處?”

  “有人曾在九曜樓附近見他出沒過,之后下落不明。”

  “意思是,他現在不在城內?”

  “是。”

  聞言,弦不樾眉頭愈發緊鎖。

  而楊允,則不敢打擾。

  只在一旁靜候,隨時聽命。

  過了許久,才聽其緩緩道:“你去準備一下,孤要一會九曜樓。”

  “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

  “主上萬金之軀,怎可屈尊花柳之地?且現如今外頭皆知主上欠安,一雙雙眼睛都盯著。

  貿然出宮,豈非給有心人制造機會?”

  弦不樾斜眸,道:“孤知你有法子,去吧。”

  楊允佇立不動,君臣四目相對,最后他還是妥協了,嘆道:“臣這就去準備。”

  說罷,作禮退下。

  偌大的屋內,頓時冷冷寂寂。

  只留得一人輕撫幾面長嘆:“無一……”

  不說楊允出去事情辦的如何,單說一枝春將這一幕幕盡收眼底后回到九曜樓,以應貴客造訪。

  而勇王果然聽了弦不樾的話,去到小大宮碰運氣。

  沒想到,這回還真讓他撞上了。

  秦漠奉命,早就在小大宮門口迎著。

  “見過大殿下。”

  “四弟在嗎?”

  “在里面呢,請。”說罷,側身相讓。

  來到里頭,遠遠就見有人不修邊幅的躺在滴水檐下飲酒。頗有醉生夢死的架勢,看到來人也不起身,兀自繼續斟滿。

  勇王現在多少心里已有準備,對他這模樣雖然扎眼,但已經沒那么難以接受。

  “四弟。”

  “打住,別叫那么肉麻。咱倆不親,你有事說事,沒事就去哄老不死。”弦歌月側身半躺,靠在墻上歪頭道。

  披頭散發的他,衣襟半敞。

  怎么看,都有一股迷亂的美感,卻又透著微不可查森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父王已經蘇醒,囑咐本宮找尋三味、碎玉人。本宮思量再三,你辦事素來有章法,故來問問你有沒有建議?”

  “話可以留下,你可以走了。”

  勇王怔了怔,平復心神,道:“有勞。”

  “秦漠,送客。”

  秦漠聞言,即走到跟前,作禮道:“大殿下,請。”

  “嗯。”

  雖然還沒習慣弦歌月的說話方式,但他這回沒有拒絕自己,可算是意外之喜。

  頓時對檐下的人報以淺笑,隨后也不管那人臉有多黑,對秦漠道:“帶路。”

  “請。”

  等他回到瑞錦宮,身在小大宮的弦歌月已然不見,連著送他的秦漠亦消失在宮內。

  顯然這對主仆,是有心候他。

  可惜,他并不知曉。

  只是剛進韜晦殿,周乙就給他遞來一封信,并以眼神示意他趕緊看。

  登時心生疑竇,狐疑的打開。

  隨即被里面的內容驚的膽顫,連忙催促周乙去外面把手,他坐下來慢慢消化。

  原因無他,蓋因太過震撼。

  誰曾想到,害死小周莊眾人的主謀并非忘憂,亦非紅寡婦等人,而是一直以端莊得體出現的浥輕塵。

  更加令人詫異的是,除去先前的人皮案真兇另有其人,余下后面幾樁案子皆是其所為。

  想到這里,他不禁喉頭涌動,只覺干的厲害。

  握著信紙的手,竟是微微發顫。

  喊到:“周乙?”

  周乙站在門口拱手道:“屬下在。”

  “本宮不在宮中,王城可有什么大事發生?“

  “有,大戰之前曾有一幫人圍堵了百里素鶴,要殺他除害。”

  “這事怎么不曾聽你提起?”勇王驚了,竟然還有這檔子事?

  “那時候您正和許久吟談話,屬下就是接到消息也萬不敢在此時打擾不是。”

  勇王:“……”

  頓了片刻,道:“你接著說,后來如何?”

  “他們說百里素鶴勾結八風島,是魔界的乘龍快婿,表面替欲海天奔波,其實為了有朝一日里應外合,一舉將欲海天傾覆。”

  “那浥輕塵呢?”這種事兒,她就坐視不管?

  猶記得彼時種種,言猶在耳。

  周乙抬眸偷看,猶豫著要不要說。別說主子聽了什么反應,就連他當時聽了都覺得好似做夢,替百里素鶴不值。

  勇王坐等沒反正,抬眸正好和他的視線撞個滿懷,沒好氣道:“讓你說便說,磨磨蹭蹭做甚?”

  “不是,是這件事整個兒透著離奇。”曾經力挺的是她,如今給百里素鶴致命一刀也是她。

  很難想象,這會是同一個人。

  “怎么講?”

  “百里素鶴當時從人群遁走,浥輕塵隨后趕到。但她不是來替素鶴自證清白,而且坐實其污名。”

  “這……”她怎么說?

  “浥輕塵自言當初受其欺騙,故誤認賊子為恩人。如今識破險些命喪,虧得侍女緹紅忠心。

  舍了雙臂,這才逃出生天。

  而今,也是天涯海角誓要血債血償。”

  勇王聽罷,久久不能言語。低眸看著手上的信,忽然覺得一切都是那么荒謬,可笑。遙想當初,自己擒而放之,被其走脫。

  百里素鶴為其安危,百般設法取證。

  可現實卻是,他們都被玩弄與股掌。

  好深的心計,好可怕的心思。

  只是,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小周莊背后主謀是她,然行兇者確系被忘憂操控的王全等人。而她,為何要針對小周莊出手?

  這且不夠,在毀尸滅跡后。

  又接二連三制造命案,中間還有紅寡婦出手。二者之間,若說沒關系又好似有牽連。所說有牽連,卻好像哪里說不通。

  在那之前……

  莫非,二者在此之前便有勾結?

  想到這里,勇王再也坐不住。

  起身就往外走,周乙匆忙追上,道:“殿下,您這是做什么?”

  “去找老四。”

  聞言,顧不得僭越,周乙快步擋在大門中間,道:“殿下,數屬下冒昧。您此去,未必能找得到四殿下。

  既如此,咱們還不如坐下靜思對策。”

  “怎么?本宮剛從小大宮回來……”

  “四殿下是什么人您還不清楚么?若非他有心候著,幾時是我等想找便能找到的。您若是不信,可以派個人去小大宮看看,一去便知分曉。”

  “如此說,他之前是有心候本宮。早就知道父王必會差本宮去尋他,而他也知曉找他是為了何事?”

  故他,一口應下沒有拒絕自己。

  周乙不清楚他去小大宮是為了何事,但能讓殿下親往定然不簡單。不過觀其神色,想來此行圓滿,應是四殿下沒有拒絕。

  緩了口氣,道:“殿下,此去定然小大宮無人。

  這信上究竟說了什么?值得您如此著急?”

  勇王看了眼手上的信,忽的一掌震碎,道:“信是何時送來的?”

  “大約一柱香前。”怎么?有問題?

  勇王轉身往回走,邊走邊搖頭,道:“不是,負責監視九曜樓的人還在嗎?”

  “在的,未免打草驚蛇,屬下特地叮囑他們只需遠觀即可,務必藏好身形。

  殿下,可是事情有了轉變?”

  “你去讓他們都撤回來,這件事到此為止。”

  “為何?”小周莊那么多人,難道這仇不報了?

  這公道,不討了?

  “別沖動。”勇王拾級而上,不回頭也清楚他是什么心思,道:“公道要討,仇要報。但不是枉送人命,保家衛國,戰士戰死是天命。

  可這樁案子,已經不是他們可以趟入。

  本宮的意思,你可明白?”

  周乙登時立在原地,意思他當然明白。是說這和東門之戰不同,可是他不甘啊。他的發小、熟悉的人,就那么枉死。

  明知道忘憂是兇手而不能抓,只因她巧言詭辯。眼前一直盯梢,他還想著不是不報,案子終有了結的時候。

  然現在讓他放棄,他怎能甘心?

  黯然垂下的眼眸,是滿腹的怒忿,咬牙道:“屬下明白……”

  話音剛落,即聽到勇王說。

  “莫沖動,報仇不成反失性命。”

  “殿下?”

  “不讓他們去是因為此事已不是爾等能夠插手,與其送死不如保存性命。

  東門一戰,本宮已愧對眾人。

  如何能再,讓他們重蹈覆轍。”

  “可萬一忘憂抓不回,仇報不了呢?”

  勇王抬腳邁過門檻,側眸道:“忘憂該死,可她背后之人更該接受懲罰。”

  “此言何解?”一聽這話,周乙猛的抬頭。莫非,里面還有隱情?

  頓時,他想到了被毀掉的那封信。

  難道,里面有答案?

  可是,是什么樣的真相讓殿下必須以此來掩蓋?轉念間,他想到了一個人,或許他那里有結果。

  “不可。”

  “殿下?”

  “進來回話。”

  “……”周乙猶疑了一下,斂了斂思緒,拱手道:“是。”

  一進韜晦殿,就見勇王已經端坐在首位。

  道:“本宮知你所思,然現在你最好不要去。

  否則,便是真的打草驚蛇。

  這般說,你可懂?”

  聞言,周乙瞬間瞳孔緊縮。

  這就是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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