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痛苦的用雙手捂著臉。
孩子永遠是母親的軟肋。
李擢也在一旁動情勸說，素娘猶豫很久，終是問道：“我說了，你真的能保我們母子安全？”
葉清清，“只要我活著，你們就不會死。”
素娘咬著唇，狠了狠心，“我是護國公府培養的死士，后被國公爺送給蕭王妃，一直在暗中替王妃做事。”
葉清清神情一震，費了這么大的功夫，終于撬開了素娘的嘴巴。
葉清清微微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開弓沒有回頭箭，素娘既做了選擇，便痛痛快快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這次確實是蕭王妃指使，讓她在沈如月婚宴上鬧事，把宴席給攪砸了，好出口惡氣。
蕭王妃讓素娘有機會，最好能弄死葉清清和沈從安。葉清清二人身邊侍衛虎視眈眈，素娘退而求其次，選擇了沈如月。
可惜沈如月也沒能殺死，反而陰差陽錯，傷了三皇子。
按照先前計劃，她若失手被抓，該自盡身亡。只剛被抓那幾天，她被嚴加看管，實在沒機會。后來倒是有過一兩次機會，她一猶豫，又錯過了。
“你說你是護國公府的人，受蕭王妃指使，有什么證據嗎？”葉清清問。
素娘苦笑著搖頭，“我手中原有一塊令牌，能夠證明自己的身份。執行這次任務前，被收了回去。”
來之前，就知道大約是有來無回，她所有能夠證明身份的物品，已經被回收了。
沒想到蕭王妃這么小心，葉清清有些失望。
有證據，蕭王妃都會抵賴不承認。何況這沒證據了，蕭王妃會認才怪。
想了想，素娘拉開肩膀上的衣服，那里刺了一朵嬰兒拳頭大小的薔薇花，素娘道：“與我同批的伙伴，一共有十二人通過了考核。每個人的肩膀上都刺了一朵花，也是各自的代號。”
“這幾年來，陸陸續續折了五人，還有七個人。”
葉清清聽她說了，護國公府每隔幾年，都會在全國各地收集一批適合的孤女，再訓練幾年，通過考核者，便是死士。暗中替護國公府的主子做事。
這些死士之間，平常都沒有交流，聽吩咐做事。便是同一批的，也是分成幾波訓練，最后留下來的，彼此也很陌生。
拿素娘來說，這么多年來，她稍微熟悉的，也就去找李擢的那名女子，代號曼陀羅，她們合作執行過任務，可算生死之交。
關鍵時刻，卻還算選擇背刺她。
彭大人叫人拿來紙筆，親自記錄素娘所說一切，還讓素娘把認識的幾名死士都畫了下來。
還有素娘執行過的幾次任務，時間地點，內容，都一一寫在紙上。
多是打探消息，也有暗中威脅恐嚇人的。
遺憾的是，素娘手中都沒有證據。在遇到李擢之前，她從未想過逃離，更沒想過，會背叛蕭王妃。
素娘身上也背了幾條人命，其中一個，便是三年前，蕭王過年回京，有一晚喝醉酒，睡在了書房，伺候的丫鬟爬了床。
蕭王妃面上表現的賢良大度，還要替蕭王納這丫鬟為妾，丫鬟高高興興的謝恩，感激不盡。
然而第二天丫鬟就跳了河。
對外說法是，丫鬟受不了外人的指指點點，她家人知道她不自愛，特地接她回家，罵了她一通，要與她斷絕關系。
丫鬟一時想不通，回府的路上跳河了。
其實一切都是蕭王妃暗中的安排，家人也是她收買的。丫鬟并不是自己跳河，是素娘推下去的。
丫鬟死后，蕭王妃給了五百兩，打發丫鬟家人去了外地，遠遠的不許再回來。
一條鮮活的人命，消逝于塵光中，再無人提及。
素娘經手的就這一樁，但據她說言，還有別的小伙伴，也替蕭王妃解決過接近蕭王的女人。
彭大人寫下這些供詞時，手都在抖，心里一陣陣發虛。
葉清清夫妻進京之前，蕭王妃還未被扯下偽善的面紗。那時候，她賢名在外，是出了名的賢妻良母，管理內宅，打理家事，處處妥帖，甚至主動給蕭王納妾，讓他開枝散葉。
多少男人，羨慕蕭王找了這么一個出身尊貴的賢內助。
蕭王無子，沒一個人怪蕭王妃，覺得是蕭王殺孽太重造成。沈從安回京，無數人替蕭王妃委屈。
就這么一個曾經人人稱道的賢妻，私下里居然做了這么多齷齪事。
暗殺接近蕭王的女人，磋磨庶女，是指蕭芷瀾和蕭墨瀾。
樁樁件件，看的彭大人觸目驚心。
女人狠起來，比男人無情多了。
素娘講述完，已經是半柱香后。葉清清拿起紙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后，讓素娘按印簽押。
“我知道的都說了，你什么時候放我走？”素娘和李擢緊張的看著葉清清。
葉清清轉頭看向彭大人，“人我就帶走了？”
彭大人有些為難，“這……沒有皇上的口諭，怕是不能放人。”
“皇上那里我去說。”葉清清道：“人我就先帶走了，放你這不安全。”
她既然答應了素娘，說到做到，定然要護她周全。而且留著素娘，以后還有用。
彭大人倒是相信葉清清，可他上頭還有一個尚書，還不是他說了算，“要不世子妃先找皇上要口諭？這點時間，下官敢以性命擔保，她絕不會出事。刑部大牢還是挺安全的……”
彭大人話音未落，就聽見一陣喧嘩，幾名獄卒氣喘吁吁跑過來，邊跑邊喊，“大人快走，牢房走水了……”
幾人忙走出牢房，透過陰暗的走廊，能夠看到東南角的方向火光四起。
隱隱的能聽到一陣陣雜亂的喊聲，“走水啦！”
“有刺客！”
“快來人！”
……
葉清清看著彭大人，“這叫安全？”
彭大人，“……。”
他傻傻的看著亂成一鍋粥的大牢，欲哭無淚。要不要這么巧，上一次大牢走水是什么時候？三年前還是五年前？
刺客就更少了。來到刑部大牢行兇的，十年八年可能就那么一兩個。都擱一塊被他們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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