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整個地面都劇烈地震動了一瞬,短暫過后又快速恢復原狀,好似錯覺。
沈玨抬眼望向絕隱山脈深處。
阿妤那邊已經快結束了。
被包裹在黑焰之中的安文君,烈焰焚身,哪怕有太虛境的加持,仍然感到一絲滾燙。
震開火焰后,快速揉身貼上,一拳轟向對面小腹。
沈玨收回視線,快速筑起防護罩,魂力瞬間成型,不想那拳上的力道遠遠超乎想象,瞬間突破防御狠狠的打中了他的小腹,連帶著人都飛出去。
他忍住口吐鮮血的沖動,在安文君靠近之時,手中的劍狠厲的向著頸部切了過去,劍刃和男子頸部一接觸,立馬帶出一陣火星亂冒。
安文君似是沒想到這人結結實實挨了他十成力道,竟然還有力量反攻。
沈玨腹部一陣絞痛,太虛境的魂力還在他體內亂竄,五臟六腑都錯位了一般。
身上的氣勢越來越洶涌,駭人至極。
安文君的臉色實在難看。
這人戰力遠超破靈境也就罷了,打著打著還領悟了融魂。
局勢容不得他再猶豫下去,狠狠盯了他一眼,轉身逃走。
沈玨手持長劍,屹然不動。
忽然,他的身形飄忽不定,周圍環繞著無數把飛劍,劍身被黑焰覆蓋,原本的青色變暗,透著幾分詭異。
眨眼間,人已經消失,腳步輕盈,速度卻快到了極致,幾乎是瞬間便已經到達了對方的跟前。
長劍帶起凌冽寒光,直接刺向對方胸口。
“鏹——!”
沈玨腳下未移步半分,也不見有何動作,原本懸浮在空中的劍卻已然出現在了手中,刀刃上一抹血線正順著滑落,滴在地上。
安文君瞪大了雙眼,頸上浮現出一抹殷紅,片刻后,鮮血噴涌而出!
“唰——”
一抹睜著紫瞳的黑金色火焰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躥出,逃出的魂識被瞬息包裹,里面傳出慘烈的叫聲伴隨著“滋滋”的聲響。
尸體墜落,沈玨緊隨其后。
“嘭——”濺起一陣灰土。
霧靄散盡,沈玨半跪在地上,手里的清影劍半截插入土里,口中噴出大片鮮血,灑了一地。
緩了好一會兒,才費勁的拿出一顆九階療傷丹藥服下去。
“圣子——”
身后傳來腳步聲。
曲昭已經帶人血洗了梵幽殿。
沈玨背對著眾人,鎮定地擦掉嘴邊的鮮血,緩慢起身,微微瞥了一眼身后的弟子,抬手制止想要上前的曲昭。
“回玄蒼殿——”
曲昭原本的憂慮也散開。
若是圣子出了什么事,主子怕是會發瘋。
不過,看樣子,圣子并沒有大礙。
一路,沈玨偽裝的很好,到底沒有將自己的傷勢暴露給任何人。
哪怕他們都是玄蒼殿的人,在他心里也是外人,人心隔肚皮。
…………
待到余波完全散去,沈妤才回到不堪入目的黑市。
在這樣大的力量沖擊之下,不可能有人活下來,畢竟看古珺的架勢是存了和所有人都同歸于盡的心思的。
沈妤到的時候,果不其然,一切都被毀了,大片廢墟與肉體混雜在一起。
她微微擰眉,有些不高興。
雖然她知道南宮子毅選擇自爆是為了拖議事殿的人陪葬,但是黑市潑天的財富也沒了。
魂石都被震碎消散。
沈妤找了好一會兒,確保真的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才離開。
她前腳剛離開,后腳其他勢力都跑了過來。
在看見深百丈的廢墟之時,心頭涌現出巨大的震撼與恐懼。
這幅場景足以說明一切,那就是沒有一個活物。
沈妤來時帶了好幾百個弟子,回去的時候獨自一人。
雖損失了弟子,但也不止他們一家。
議事殿比他們損失的更重。
不僅長老全軍覆沒,就連繼承人都死了,弟子什么的就更不用說。
這一戰,一個黑市換了成千上萬的人。
剛進殿便嗅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沈妤腳下快了幾分。
軟榻上躺了一個人,滿身血跡,觸目驚心。
阿玨……
沈妤沒有絲毫猶豫的幻出金針,一百零八根金針穩穩地刺進肉身,將心脈護住的同時,也止住了血。
大量治愈的魂力輸送進去,又連喂了兩顆丹藥,沈妤才放下心。
“丁景——”
男子低頭從大殿外快步進來。
“少祭司——”
“讓人過來給圣子療傷。”
丁景匆匆看了一眼榻上的血人,便立馬退了出去。
大殿內,香氣繚繞。
沈妤在一旁守著血咒族的人用血香給沈玨療傷。
血咒族的一位老者放輕聲音:“少祭司,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
族人損失的太多了,他們已經損失了一半,古珺還沒死。
這人果然不好殺。
沈妤并沒有告訴他們古珺已經死了的事實,只是淡定地吩咐一旁的丁景,“讓曲昭去查一下古珺去哪了。”
丁景應是,立馬跑了出去。
“血咒族已經不足兩百人,若是真到了窮途末路,古珺還存活于世,我等怕是無顏面對大祭司。”
那老者老淚縱橫,一想到逝去的族人,便忍不住生出幾分酸澀。
沈妤面上一派堅定之色,道:“你們大可放心,便是我死了,也會拉他一起,替大祭司報仇。”
老者頗為感動。
“少祭司是血咒族的希望,萬不可說這種話,要說死,定是我們在先。”
一路來,少祭司時時刻刻惦記著大祭司的仇,還為頂著巨大的壓力為血咒族族人造伴生魂,又為他們提升修為。
她也不過一百多歲的年華,還是位女子。
見沈玨好了許多,沈妤沒心情繼續和他們演戲,隨意派了些任務將他們打發了。
另一邊的曲昭,起初還切切實實去查古珺的蹤影,只是越往后越不對勁。
古珺貌似已經死了。
神器的自毀加上太虛境的自爆,就是神仙也活不下來。
不知怎得,血咒族和古珺有莫名的血海深仇,圣子也是,所以只要關乎古珺就不是小事。
拿不準主意,曲昭便只能親自去請沈妤明示。
“主子,古珺已經身死,血咒族那邊……”
屏風后,沈玨睜著墨漆漆的眸子盯著面前的女子,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其實他已經好了,只是還不能使用魂力。
沈妤剛剛正在為他施最后一次針,語氣頗為平淡,甚至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我讓他死了嗎?”
曲昭一愣,繼而明了,主子還不想讓古珺死,或者說,他還不能死。
這個人活著時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血咒族,如今死了還要被利用。
“恕曲昭愚鈍,那他應該在哪……”
“哪家先出頭,古珺就在哪。”女子的聲音平穩的可怕,像是沒有情緒的死物,卻輕而易舉就決定了血咒族接下來的命運。
有時,曲昭也會覺得沈妤實在令人寒心。
血咒族的衷心天地可鑒,只要是她的吩咐,丁景那批人甚至不會思考。
即便這樣,還是被她牢牢捏在手心里,不允許有一絲異動。
可仔細想想,也沒有什么不對。
因為背叛往往就是信任的結果。
曲昭沒有意識到的是,她自己也只是血咒族中的一員,他們的本質沒有什么不同,都是在被控制的沒有一絲靈魂之后,反而還要對她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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