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小女孩兒，也就是葉清風，初來時還有幾分拘謹。
那么現在，就完全不是了。
既然是未來圣女人選，那她基本上就是來享福的。
所以葉清風驕傲揚了小下巴，盡管被某幾人為難，被某些人指指點點，也是一臉的神氣。
比赤冥還神氣。
“不得放肆！”
葉清風忽然出聲，代赤冥訓斥諸人。
聲音不大，威勢倒是非同一般。
赤冥都嚇了一跳，不知這丫頭，哪來的底氣和神氣。
“……”
原本吵嚷的人，也頓時一驚，這三歲小丫頭，哪里來的氣勢。
怪哉！
人小鬼大，這么小就會審時度勢？
“咳……”
有人尷尬咳嗽了一聲，他們一群成年人，居然被一個三歲小兒拿捏？
稀奇！
陰陽教門口有片刻安靜，但圍觀的路人和弟子越聚越多。
風吹柳樹葉，有人面面相覷。
“進去吧。”
葉清風吩咐赤冥。
“啊？哦。”
赤冥回神，詫異端詳懷中小兒，隨即欣喜邁步，帶小兒進教門。
“不行！”十三與十四，并排堵住門口，不讓赤冥得逞。
“讓開！”
赤冥語氣強硬。
“非我派弟子，不得入內！”十三與十四倒是有理有據。
赤冥腳下畫圓，準備硬闖。
十三與十四，比赤冥早些入門，當然不懼。
雙方劍拔弩張。
有弟子見勢不妙，早就去請能做主之人。
“成何體統？”
一聲厲喝，閃出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
老人身形飄忽，腳不沾地，居然是一位四極境修士。
“見過黎長老。”
眾弟子皆驚，齊齊施禮，拜見老者。
葉清風倒是鎮定，一臉不卑不亢的神情。
“居然得黎長老親自迎接……”弟子們又是面面相覷，這小女娃好大的面子。
赤冥自是心中歡喜。
十三十四倒是面色難看得緊。
黎長老目光如電，放出神識，鎖定自稱為葉清風的小女娃。
“容貌精氣倒是絕佳。”
片刻后，黎長老不住點頭，手捋長須，顯然十分滿意。
葉清風淡然道：“那我可以進去了嗎？”
“自然。”黎長老頷首，主動在前引路。
赤冥瞥一眼十三十四，抱好葉清風，大踏步跟隨在長老身后。
十三十四氣得面容扭曲。
有弟子忍不住竊竊私語，道：“看來小十七，要憑著這來歷不明的小女娃，平步青云。”
“可不是。”有人眼紅道，“赤冥這回，簡直是踩了狗屎運！說不定還能反壓……嘖嘖……誰說得準。”
葉清風隨赤冥，正式踏入陰陽教，聽著一路上，若有似無的議論。
陰陽教內，也多是黑白相間的設計，還有許多陰陽圖。
地上、樹上、墻上、房梁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陰陽圖。
最離譜的是，一塊池塘分陰陽，一半池塘養白魚，一半池塘養黑魚，詭異得緊。
葉清風不由皺了皺眉。
她還發現，有男弟子，一邊臉涂白色，一邊涂黑色，滑稽又鬼氣。
赤冥低聲跟她解釋，說那是還沒來得及男女配對的單身弟子。
在陰陽教內，一個男弟子配一個女弟子，陰陽調和，合修本教功法。
有時男弟子多出幾個，有時女弟子多出幾個，所以用涂陰陽臉的方式，像其余人示意，他本人孤寡，還未配對。
葉清風頷首了然。
那她進了陰陽教，是不是得配一個同齡的小伙子，就像赤冥配那個白衣女子。
盡管赤冥與那白衣女子，看起來相處得一般而已。
“清風師妹。”
一道聲音，突然傳入葉清風腦海內。
葉清風猛地望一眼赤冥，原來是赤冥在用神識傳音。
這些修道之人，果然是有奇異的手段傍身。
她也得盡快學會，漲些本事。
“清風師妹，”赤冥眼帶笑意，溫柔傳音，“你在陰陽教人生地不熟，以后只能靠我，知與不知？”
“只能靠你？”葉清風轉了轉眼珠子，而后便笑瞇瞇地道，“我若是圣女胚子，地位會超過你，不該是你靠我才對？”
“嗯？”
赤冥神色一滯，萬萬沒想到，小丫頭嘴里能吐出如此話語。
此女當真只有三歲？
赤冥存疑。
葉清風認真盯著赤冥眼睛。
赤冥飛快一笑，掩飾住心中尷尬，隨即又傳音道：“總之，教內魚龍混雜，大都不安好心，你還小，凡事依靠師兄，不會有錯。師兄既引你入教，自然不會害你。”
葉清風歪了歪腦袋，思忖片刻，便真心請教前面黎長老道：“老爺爺，赤冥師兄他說，教內魚……”
“誒！”
赤冥面色大變，趕緊捂了葉清風的小嘴。
葉清風又詫異盯住赤冥。
“當我沒說，當我沒說。”赤冥嘴角抽搐，滿臉討好神情，心里卻暗罵此女鬼精靈，莫不是什么大人物，修了返老還童的功法，故意裝嫩。
葉清風撫了撫赤冥假笑的面龐，神色認真道：“他日若我飛黃騰達，只要你對我忠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
赤冥嘴角又是一抽，忍不住傳音問道：“小丫頭，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什么豪門大戶出身，怎么會這些御下的說辭？”
葉清風睫羽顫了顫，低聲道：“大概是吧，反正我這么小，什么都記不清。”
赤冥干笑兩聲，傳音提醒道：“不管你什么來歷，待會兒太上長老一搜你識海，你過往一切，都無所遁形。”
“識海？在哪里？”葉清風問。
赤冥騰出一只手，點了點她眉心。
葉清風小手捂住額頭，倒也從容點了頭，若真能搜出她過往記憶才好，她也想知道自己姓甚名誰，是什么出身。
知道自己來歷，或許才能知道，一直等待她去做的，是什么事情。
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等待她去完成。
“快看，那是未來的圣女苗子之一！”
“什么資質？”
“還未知！”
數百男女弟子，遠遠地、默默地、激動地，跟隨在赤冥和葉清風身后。
葉清風長相如此不俗，又得黎長老肯定，他們迫切想要知道，此女能不能當選為圣教的第一位圣女。
若是能當選，那自然是舉教皆喜的大事。
而葉清風此女，也將是前途無量，成為教主之下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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