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就不該大發善心放過他！原本來了人過路，我便想著把人揍一頓扔在后門自生自滅的，誰知道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偷跑了！”
“我就知道！他躺在地上就是裝死，等把我騙過去就趁機開溜了！要不是我知道他的書院在哪兒，還真叫他逃過去了！一會兒他過來給我下跪認錯，我非要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語罷，他似乎還不解氣，怒罵起來。
“真是個賤人！跟他那個沒皮沒臉、搶了十幾年正室夫人的娘一樣賤！賤女人生賤種，真是……”
“砰”地一聲巨響，房間的門突然被踹開，由于使了太大力，一扇門直接被踹飛在地面，發出一陣刺耳的撞擊聲。
而門的另一扇，則是松松垮垮地連在門框上，搖搖欲墜，緩緩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啊……”
房內的陳嬌嬌被嚇得驚慌失措，尖利的叫喊起來。
等看清踩在門上的那個人，她臉上的驚慌頓時一收，變得怨恨挑剔。
“程和玉，你不想活了！你好好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這可是我娘的院子，豈是你能隨便胡鬧撒野的地方！”
程和玉勾勾唇，目光掃過屋中所有的桌椅板凳，最終定格在陳鄭氏臉上，眼神陰冷的猶如地獄中的修羅。
他語氣陰冷，目光陰寒，明明嘴唇輕勾，可確是無盡嘲諷。
目光死死盯著陳鄭氏，可語氣卻是在同陳嬌嬌說話。
“你不說這是你娘，我還以為這是哪個毒醫煉制出來的毒人呢？”
此時的陳鄭氏還沒從方才的心有余悸中走出來，本來就一向冷著的臉，此時顯得更加冷凝，配上她高雅圣潔的絕色冷面，如同一朵高嶺之花。
可只有程和玉知道，這多花，糾結醞釀著多少毒。
聽到他這樣說，陳鄭氏臉一冷，袖子一甩，小案上的茶杯碎裂一地，瓷片四濺。
“放肆！”
“程和玉！這就是你回來認錯的態度嗎！”
“你雖不姓陳，可畢竟是這陳府的長子，你行為如此粗鄙，對嫡母、對妹妹就是這么說話的！你的教養呢，都吃進狗肚子里了嗎！”
她素來就是這么愛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從不使那些低劣的明牌，而是一些專戳人心窩子的軟刀子。
譬如現在。
面對她的道德綁架，程和玉卻絲毫不為之所動，依舊盯著陳鄭氏，目光灼熱。
“我生母早逝，未曾來得及教我什么，后來的嫡母也陰險卑鄙，耳濡目染，自然沒什么教養，你莫怪。”
他從前縱使再如何不服管教，也只是一副軟硬不吃、對明槍暗箭都照單全收的石頭模樣。
頭一次被如此犀利的頂撞，陳鄭氏還下意識一愣。
倒是一旁的陳康安暴怒，從陳嬌嬌腰間扯了鞭子就朝他面門甩過去，眼中滿是怨毒和恨意。
“賤種！敢辱我娘，你去死吧！”
程和玉平日再如何跳脫，也畢竟是一介讀書人。
在鞭子甩過來的時候，他的額頭一跳，下意識閃身躲避。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速度，也低估了鞭子的柔軟，剛躲過去第一下，就被卷土重來的鞭子直抽面門。
“啪”地一聲，血流如注，從額角到下頜，一道長長的血痕瞬間爬上他白皙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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