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
守門的一個年輕小廝想要攙扶，卻被那丫鬟揮了揮手打斷了。
那丫鬟冷哼一聲，皺眉瞪著他：“叫他一聲大少爺還真把他當大少爺了？我看你年輕，提點著你點，這闔府上下只有一位少爺，該對誰獻殷勤你心里也有點數，免得哪日怎么丟了飯碗都不知道！“
那小廝聞言立刻縮了縮脖子，灰溜溜的退回了門邊。
那丫鬟鄙夷地瞧了他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在了程和玉身上，眼角一吊。
“大少爺還站在這兒做什么？門都給你打開了，你不自己走進來，難不成還要老爺夫人來抬你？”
程和玉冷冷地看了一聲，沉默半晌，抬腳往前走。
等他走上臺階，正要進那扇狹小擁擠的角門，那丫鬟卻又腳步一挪，攔在了他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
等程和玉不適地退后兩步，眉頭也皺在一起，那丫鬟的臉色才舒展開來，十分得意于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大少爺，這一段時間不見，想不到你又寒酸了不少。”
“平常老爺說你盡跟那些窮鄉僻壤的窮酸書生混在一起，身上早晚會染上下等人的餿味我還不信，如今一聞，若不是我認得你，都要以為是哪個來我們知府討飯的叫花子呢！”
說完，她便掩唇咯咯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夸張的彎了腰。
程和玉咬緊牙關，忍耐著想要殺人的沖動。
“月紅，就算我再怎么樣，也是這個府的大少爺，原配之子，正兒八經的嫡子。”
他低斥一句，聲音中含滿警告之意。
“你再如何得陳林氏的寵信，你也不過是區區一介奴婢。”
那丫鬟聽了，立刻收斂了笑容，眼睛里閃過一絲怨毒，嬌俏的小臉頓時一片扭曲猙獰，氣得當即就上前一步，手指剛抬了微不可查的高度，身后就傳來一道呵斥。
“逆子！你又在折騰什么！什么叫陳林氏？那是你母親！什么原配不原配的！如今當家做主的女主人是你母親！你別拿尋常人家那套元妻填房的歪理邪說壓人！”
那名叫月紅的丫鬟聞聲，渾身一震，下意識轉頭朝后望去，見到來人，立刻收回手，垂首恭敬地行禮，一副乖順的模樣。
“問老爺安。”
一名身穿暗青色直綴的男人從府內走出來，正是陳知府。
他在府門前站定，冷冷掃向程和玉，眼中滿是厭惡：“孽障！平時十天半個月不著家，一回來就像個攪家精一樣鬧個沒完！你也不看看這是在哪兒，門外那么多人看著呢！你丟人我不管，別給我們陳府丟人！”
程和玉抿嘴不語，低垂著眸子看向地面，既沒有被謾罵的憤怒，也沒有被親生父親冤枉的心寒和失望。
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靜靜地立在原地，目光沒有絲毫波動，似乎早已習慣了這一切。
月紅站在一旁，得意的勾了勾唇角，低著頭偷偷剜了他一眼。
“還有你！”
就在她洋洋得意時，陳知府卻突然把矛頭對準了她。
“上次你在比試的時候做出了那檔子事，敗壞了本官的清譽！本官不是罰你在夫人的佛堂日夜抄經不得外出嗎！你在這兒做什么！還嫌罰的不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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