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大堂，遠遠看著站在門口一臉局促的程和玉，盧婉婉頓時一愣。
“小程，你怎么來了？”
她的聲音將程和玉的目光吸引了過來，見她過來，程和玉眼睛一亮，連忙快步迎了上來。
“盧嬸子！”
盧婉婉笑著同他打了個招呼，目光在他身后一轉，有些驚訝：“怎么就你一個人？老二呢？”
“奧，子澄兄還在書院，書院剛復學，夫子們也都回來了，書院那邊有些忙，子澄兄也是，我就沒叫她，我是特意來找您的。”
程和玉往常一貫愛穿的月牙白長衫被留在了陸家，如今他穿著陸二的冬衣，一向不離手的折扇被他別在了腰間。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陸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的原因，他表現的不同于從前吊兒郎當，盧婉婉幾次都看見他一個人安靜地在窗邊做著，眸光沉沉，仿佛有許多故事一般。
今天他過來，也不像從前那樣笑，看起來局促許多，竟還真有幾分溫潤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樣，同陸二還隱約有幾分相像。
盧婉婉點頭：“別在門口站著了，進去坐。”
她說著話，領著程和玉朝著前面走去。
兩人走到大堂靠里的位置，這里空無一人，只有兩排矮桌，桌邊放著兩把椅子。
盧婉婉領著他坐下之后，又給他倒了杯水：“回書院后你身子可有不適？雖然你現在好得差不多了，但病去如抽絲，這天還冷著，你要多加照顧自己。”
“多謝嬸子關懷，您放心，我沒什么事，這段時間給您添麻煩了。”
程和玉道謝，接過她遞來的熱水，低頭抿了一口，抬頭道。
“這次我來也是為了感謝您，這段日子日日吃您家、住您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了。”
說話間，他的語氣中已經帶了幾分拘謹，他清了清嗓子，轉身把自己帶來的木匣拿了出來，推了過去。
“嬸子，我聽子澄兄說您喜歡喝茶，這是我家那邊賣的還不錯的茶，您將就著喝，若是喜歡，我再買些給您送來。”
看著被推到面前包裝精致的盒子，盧婉婉一怔，緊接著臉色便難看了起來。
“你這孩子！跟我客套這些干什么？哪有客人來做客，還覺得給主人家添麻煩的？我當你是子澄的好友，把你當成家中小輩，你若是執意跟我如此生分客套，我就回去告訴子澄，再不讓他帶你回來玩了！”
盧婉婉板起臉佯怒道。
程和玉臉上露出一抹無措，連忙道歉。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自責。
“對不起，嬸子，都怪我，是我糊涂了，我不應該這么客氣。但這茶您一定要收下，不提那些，您就當我這個身為小輩的，孝敬給您的，還不成嗎？”
盧婉婉見他態度堅持，嘆息一聲，只能無奈道：“行吧，你既然這么說，我要是再推辭，那就是嬸子跟你客套了。今天這茶我就收下了，日后你若是閑著無事，便常同子澄回來走動。”
說到陸二，盧婉婉的眉眼頓時浮現出無奈，仔細看過去，不難看出其中的關懷。
“說起來，子澄那孩子一根筋，除了讀書什么也不會，也不擅長同人接觸交流，有時候吃了虧也總喜歡一個人扛著，除了張鈺之外，他還是鮮少帶同窗回家。”
“你的品性這段日子嬸子都看在眼里，你是個踏實的孩子，人也外向機靈，有你在一旁時常提點，嬸子也能放心些。”
聽著她一口一個“子澄”，滿心滿眼都是一個母親對于孩子的關切與疼愛，程和玉忍不住心中酸澀，悄悄紅了眼眶，羨慕不已。
他深深吸了口氣，用力壓下情緒，勉強扯了個笑容：“嬸子，您說笑了，子澄兄為人堅韌，如山巔青松如谷中清流，哪里需要我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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