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老房子里,從內而外散發出陣陣微弱的燈光。
洪村長的老伴柴大娘看著他瞇著眼睛在蠟燭底下寫著什么東西的樣子,嘆了口氣上前放了一碗水過去。
“老頭子,你去了一趟陸家,咋回來就這樣了?不是縣丞大人拉你去的嗎?發生啥事了?”
洪村長聞聲抬起頭來,瞇了好半天眼睛才看清她。
他擺了擺手,繼續低頭投入到自己的推廣大計里,只道:“不可說,不能說哇!”
“若是今年咱們地里頭能豐收啊,陸大他娘就是咱們村兒的恩人吶!”
“……”
盧婉婉并不知道自己給他們的解釋無形之中又為自己覆上了一層金光。
事情要從年前大棚技術剛成熟開始。
原本最開始的溫室大棚,是為了試驗中樞郡的種子是否得用而建,按理來說等到試驗結束,她大可以兩手一攤當甩手掌柜。
可試驗結束那日,她空間的小木屋里卻突然憑空多出了一封信件。
上面只寫著寥寥幾句:“天濟元年春,大雨三日,驟轉寒。天降異象,冷害一月之久,北境作物傷損數十之七八,百姓哀絕慘痛。”
信上話不多,可盧婉婉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新帝去年繼位,今年便是元年。
先不論這信件從何而來,一旦這上面的內容是真的,那這輕飄飄的箋紙上面,便是承托了數萬口百姓的性命!
想到這封信件出現的時機,再加上呂奉的確對這溫室大棚技術感興趣,她干脆順勢引導他在府城下轄的所有鎮縣推廣這技術。
可她剛開始太過于畏手畏腳,害怕自己無端的行為被人當妖孽抓起來,只悄無聲息的引導,并未展露出極大的主動性。
直到春日將近,她從呂奉的嘴里得知了之前的推廣不順,只能冒險,以身為餌,當眾說出了今年仍會有蝗害,逼得村民們大范圍動搖。
可僅僅是這樣還不夠,只要這大棚價錢貴一天,就會有更多的人在猶豫中選擇賭一把。
她立馬想出了地膜技術,那些相對來說較矮的作物都可以用地膜技術代替,不僅百姓的成本低,蓋地膜的人花的時間成本也會低,能騰出更多的時間去教別人。
只是她這一招畢竟過于兇險,呂奉很快回過神來,今夜便直接質問她蝗害一事是真是假。
她只能將一切推到自己從前在京城的人脈上,只說她之前還是四品大員的夫人的時候,認得一個京中有名的得道高僧,他近日恰好游歷到這附近,告訴了她今年秋水郡會有天災的消息。
但具體是什么天災、在春天的什么時候發生,她并不知情。
呂奉自然著急,問她那僧人的姓名,盧婉婉猶豫了一番,從記憶中找出了一個名僧的名字告訴了他們。
距離春種還有寥寥幾日,她不知道這個冷害是在初春來,還是春天的什么時候來。
她只能賭,賭呂奉是個為民負責的好官,賭他不敢拿百姓賴以為生的田地賭天災會不會來。
好在最后,她賭贏了。
呂奉匆匆離開,除了要找人去探聽那個名僧的消息之外,便是要重新找人去從前去過的那些鎮縣,重新推廣大棚和地膜。
至于盧婉婉和洪村長也被指派了任務。
從前推廣大棚和地膜技術的只有陸大和一些從村子里選出的幾個農事高手,加在一起都只有十幾人。
從前呂奉將推廣這技術看作錦上添花的東西,自然不需要太多人會,可如果真按照盧婉婉所言,這天災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光臨,那勢必要更多的人學會這技術,一傳十十傳百地迅速傳播開來。
洪村長需要舉薦出附近幾個村子學技術快、腦子活泛、嘴閉的嚴、精通農事的人,至于盧婉婉,則需要將這門技術盡數教給他們,務必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上崗。
一夜的時間,靜謐的太陽村不知道有多少人做起了增產增收的美夢,唯獨陸家和洪家兩家,焦慮和緊迫在黑暗中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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