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栓子的問話，原本神情放松的啞巴男人也不由得坐直了身體，專注地看著對面的人。
盧婉婉擺了擺手，對他們倒沒有隱瞞。
“最開始那五個，的確是買來給酒樓當護衛的。”
說著，她突然轉頭看向啞巴男人，兩人的對視措不及防，令后者心頭一驚，下意識地低頭避過去。
盧婉婉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接著道。
“后來我第二次挑的那七個，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是除了那五個之外，僅有的能在小季大人手底下撐過三招的人。”
“我名下除了酒樓，府城的花間賦勉強算我半個產業。如今花間賦的生意蒸蒸日上，肯定不乏有宵小之輩心懷不軌，我自然也需要早早打算，未雨綢繆才好。”
小栓子恍然大悟：“原來是要把那幾個送去府城啊！不過盧嬸子，剩下的那十幾個呢？他們連三招都沒撐過去，您買下來是有什么其他用處嗎？”
盧婉婉搖搖頭。
“方才何主管有一句話說的不假，他即使做的就是販賣奴隸這個生意，但他的確不曾苛待他們，甚至他們用來提價的看家本領，也都是何主管用心挑了有天賦的人、好好尋了師傅教的。”
“就例如咱們這次點名要的衷心老實、身強力壯、腿腳功夫好的，他送到咱們面前的，也的確是各種精品。”
“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啊，這些人在跟小季大人過招的時候，雖然功夫不如人，卻極少有人讓招式落在自己身上，自保能力很強，也非常敏捷靈活。”
“咱們剛才出來的時候，我同何主管打聽了一下，那十幾個人中大多數接觸武藝的時間才一年左右，一年的時間，即便在小季大人手下無法撐過三五招，但能迅速判斷出自己的躲避路數，思維敏捷，動作靈活，已是極為天賦。”
“等回去再找專人稍加訓練，想必很快就能獨當一面。”
“原來是這樣！盧嬸子你也太厲害了！我都沒注意到這些細節，你卻連誰能撐過三招，誰能避開都記得清清楚楚！”
若不是小栓子此時駕著馬，恐怕都要繞著盧婉婉給她揉肩捏背，以表自己的敬佩之情了。
“不過盧嬸子，您培養完他們之后呢？打算做什么？”
盧婉婉愣了一下，垂眸并未回答這個問題。
怕小栓子刨根問底，她干脆笑著突然看向對面的啞巴男人，殷勤地為他倒了杯茶遞上去。
“小季大人，請喝茶。”
看著她的動作，啞巴男人愣了一下，狐疑的目光投向她手里的茶杯，明明一言未發，臉上卻分明寫著幾個大字。
“你，下，藥，了？”
“小季大人，你愣著做什么啊？喝呀！”盧婉婉不明所以地把茶杯塞進他手里，笑得彎彎眼，意有所指地贊嘆起來。
“小季大人，想不到您的武藝如此非凡，那么多人，車輪戰都沒傷到您分毫，可真是個中好手！天底下一等一的……”
一只帶著木香的大手突然伸到她面前，雖未觸碰到她分毫，卻成功讓她止住了話頭。
盧婉婉短暫的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后便立刻歪著頭從他的手后面探出來，再一次詭異地從他的臉上讀懂了他的意思。
“說，人，話。”
她晃了晃腦袋，把這些解讀從腦海中晃出去，沖他微微一笑。
“小季大人，您這么厲害，還同這些人親自交了手，沒有人會比你更了解他們的情況了，不如……您回去問問呂大人，他方不方便放您出來接個散活，賺點外快？”
“您負責教習他們，讓他們在短時間內成長起來，我負責給您開工錢，怎么樣？”
啞巴男人看著她，暫時沒有反應，反倒是外頭的小栓子笑了。
“盧嬸子！自從您賺了錢，現在說話的底氣是越來越足了！每次您說話，好像都在說仨字——不差錢！”
盧婉婉笑了一下，剛要說他，原本四平八穩的馬車突然晃了一下，啞巴男人手里的茶水被晃得頓時灑了出來，潑在了他的褲子上。
“盧婉婉在里面！快！趁著這里沒人趕緊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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