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逐字逐句的分析，有條有理的詢問，其中并未摻雜半分輕視與不滿，菀娘逐漸原本低落的情緒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她重新坐了回去，短短時間內，又恢復到了見面的第一時間，那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這位夫人，我知道，跟我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店，還有我這個有一大堆爛攤子處理不了的人講合作，對你來說的確是難以信任。”
她伸手從身上拽了個針腳精致細密的小袋子出來，打開后里面裝著幾個小瓶小罐。
“這是我最近新搗鼓出來的東西，我此時向您展示的，是我們的產品實力，這是我們在府城同各大鋪子競爭叫板的底氣。”
說著，她又從袖袋里捏出來了一張紙，上面是秀氣的簪花小楷。
“這是我這段時間輾轉反側思考后，在原來桃花笑的基礎上改良的經營鋪子、管理小工的方法，找了個老秀才寫了出來，屆時將嚴格執行，這是我們鋪子穩定的核心，絕對像鐵桶一般。”
最后，她從最貼身的口袋中掏出來了一張文書，鄭重地放在了盧婉婉面前的桌子上。
“這個，是我的戶籍文書，可以說是掌握我身家性命的東西。”
“我愿以三個月為期，若是不能讓鋪子在桃花笑和劉大元的排擠下立足，我甘愿，賣身為奴。”
話音落下，滿室寂靜。
若換了旁人，聽到了她如此鄭重的一番話，恐怕要不然心中激蕩直接應下，要不然就是覺得心中壓力過大，扭頭走人。
可偏偏盧婉婉卻是仍舊在不疾不徐地將瓶瓶罐罐中的香脂香膏取出來一點，均勻地抹在手上。
菀娘原本勢在必得的表情也在她的反應下逐漸褪去，心中逐漸焦急，卻不敢催。
待到三個東西都試過，就在菀娘以為就要得出結果時，卻又見她輕描淡寫地攤開了那張秀才寫的規矩，仔細閱讀起來。
看到她的反應，菀娘的心中不免涌起挫敗。
盧婉婉這時才抬起頭，直視著她的雙眼。
“如果只是爭取一個普通的合作者的話，你不會把自己的戶籍文書和良民的身份都拿出來做抵押。”
菀娘一頓，心如擂鼓。
“說說看吧，除了一個提供香皂的合作者之外，你想要什么？”
即便在她說到上一句話時，菀娘對即將面臨的詢問就有了猜測，可當真聽到她的問話，她仍舊不免為盧婉婉的敏銳而心驚。
由于頭一次遇到這種謹慎冷靜的聰明人，以至于她激動地身子都開始發顫。
“不瞞夫人，我，的確是不僅僅想要夫人的香皂，我還想要——夫人的投資。”
“哦？”盧婉婉挑眉，情緒淡的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我一介區區農婦，怎么有這個底氣投資鋪面？你怕是找錯人了。”
因為看不透她，菀娘有些頹然，可想到自己要說的話，便又重新精神抖擻起來。
“不瞞夫人，我昨晚跟蹤您時，曾跟您進入到了一條巷子……”
“在那里，我看到了您憑空拿出了一個袋子，打開里面，竟露出滿滿的銀子！按照我的經驗，應當有——近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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