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到第二日，盧婉婉都要拉著小四出門了，陸大夫妻倆卻是兩手空空的回來了。
朝兩人身后看了一眼，盧婉婉的眉頭輕輕蹙在一起：“陸鴻軒呢？”
陸大搖了搖頭：“杏花村不見人，我們進了院子，可那灶臺看起來都大半個月沒人住了，問了問周圍的人家，也都說好久沒見張寡婦了。”
“不在？”
不應該啊！
盧婉婉不由得擰緊了眉，昨天才剛把他們從呂奉那里贖出來，他們身上應當是身無分文，肚子里還揣了個娃，不回家還能去哪兒？
看了一眼客房的方向，盧婉婉更加頭疼。
“她若是想離開就讓她走，但要是繼續留下來，就讓她有點做客人的自知之明，要是鬧得厲害，直接拿掃帚趕出去算了。”
交代完這對愁人的夫妻倆的事，陸四也收拾好東西走了出來。
“娘，我好了！咱們走吧！”
杏花村學堂的束脩一月一交，尤其是其余村子的孩子去讀書的束脩要比杏花村的貴上許多，過去還發生過村子里的混混刻意搶錢的事，因此，學堂特意規定了，必須得家中長輩去交束脩。
走在去學堂的路上，小四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說著話。
“娘，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柳桂花？就是之前上咱家躲雨的那個！”
說話時，他有些郁悶：“他已經好幾天沒來過了，聽夫子說，是他爹不想讓他念書，覺得念書沒用。”
聽小四提起這事，盧婉婉突然想起白族老拜托自己的那番話，似乎……他就說了柳桂花的娘求他幫著說說情的事？
那孩子她見過，是個伶俐的，只是想不到，連白族老出面都沒用，這孩子竟還真被他爹耽擱了……
看來她得盡快尋個時間，去洪村長那里走上一趟了。
母子倆閑聊著，很快就到了學堂，可還沒等靠近，就看見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堵在學堂門口，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鄒夫子，求求你了，束脩的事咱們再商量商量，我家賣糧的錢都被我家那口子揮霍了！我這個月去鎮上做工，等到了下個月就有錢了，你先讓我家娃念書！我肯定不會欠著束脩不還的！”
“我家娃都七歲了，這個月啟蒙夫子都夸他有天賦，要是你們又不要他，等湊夠錢再回來，他就跟不上進度了！”
盧婉婉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過去，發現說話的是一個三四十歲歲，穿戴普通，頭上隨便攏著發髻的婦女，看不到正臉。
但看背影，她略微凝眉，覺得這女人有幾分面熟。
婦人滿臉哀求地看著那位嚴厲的鄒夫子，在她身邊還站著個小孩兒，正用同樣哀求的目光抬頭看著夫子。
而那位鄒夫子似乎也很無奈，一張臉都皺成苦瓜了。
“不是我不通人情，但是規矩擺在這，哪有先欠著束脩上學的道理？之前有一家也欠著束脩，結果后來就沒給過！”
鄒夫子板著臉道：“要是沒錢，建議你先把小孩拉回家自己教著讀書寫字，等啥時候湊夠了束脩再來。”
婦人聽完鄒夫子的話，急忙牽著小孩兒撲過去，抹著眼淚哭了起來。
“夫子，你就通融通融，實在不行，實在不行我先交一部分也行！”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語氣里充滿哀求之意，一邊說一邊去摸自己的錢袋子，倒出來了許多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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