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親自來查看，我倒是不知道，這么一個貌不驚人的籬笆，底下竟然是一個挖松的坑。”
“你干活的時候偷偷把東西埋進來，等晚上人走了，再繞到外面趁著夜色把東西從外頭挖出去！”
“劉大丫，你真是夠可以的！小小年紀，這一套玩的倒是熟練！”
盧婉婉的聲音冰冷刺骨，讓劉大丫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嬸、嬸子……對不起，我錯了，但是我必須這么做，我不這么做，我……我……”
劉大丫哭的梨花帶雨，卻不敢抬手去擦，唯恐惹怒了盧婉婉，結結巴巴了好半天都沒有下文。
盧婉婉移開眼，心中暗嘆一口氣，面上卻是一片冷漠。
“你年紀輕輕，手藝好，能吃苦，做什么不好？非要做這種小偷小摸的事？前幾天劉嬸子提醒我，說你在她家做工的時候手腳就不干凈，這才被趕出來，我還覺得不應當因為從前的事對你產生惡感。”
“可我想不到，你竟是一如往常。劉嬸子顧忌著你的名聲，和同村的情誼，只是把你趕出去，還對外幫你遮掩，只說家里人手夠了才不要你。”
“但你在我們陸家做出這種事，你是覺得我是個大圣人，你做出了監守自盜這種事，我還能放過你？你別忘了，你的一個妹妹就是被我送進牢里的！”
說到最后，盧婉婉已經是怒發沖冠。
她的話，讓劉大丫的臉瞬間蒼白起來，整個人也跟著癱軟下去，竟是頹然無力，再沒有一句辯解，甚至竟然還……隱隱有幾分解脫？
“嬸子，是我對不住您，您若是想把我送進大牢，我也毫無怨言，是我對不住您……”
她低垂下腦袋，以手掩面嗚咽出聲。
盧婉婉看著她枯草一般毫無光澤的頭頂，恍然意識到她也才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她不由得偏過頭，手死死握成拳，克制著扣在自己的褲線，這才不至于泄露出自己的不忍。
“行了，你走吧，最后一頓飯不用你做了，你偷盜的那些食材我不追究了，不過工錢會按照規矩來……”
盧婉婉的話讓劉大丫抬起頭，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眸看著她，像是在懇求什么一般。
“嬸子，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克扣我的工錢！求求你了！哪怕你把我送進大牢也行！求求你不要克扣我的工錢！”
盧婉婉背轉身，不愿多看她一眼。
劉大丫終于忍耐不住，淚水奪眶而出，撲通跪倒在地，拉著盧婉婉的腿哀求著。
“嬸子，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沒有工錢！”
盧婉婉的眉頭擰了起來，眉宇間隱約透露出幾分煩躁。
“我說了，會按照規矩來，你走吧，免得旁人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
說完，她不再多留，轉身就離開了。
劉大丫跪在原地嗚咽著，看著面前自己一點點看著搭建起來的大房子，想起盧嬸子從前對自己溫柔贊賞的笑，和剛才冷漠失望的目光，她人生頭一次后悔，后悔自己沒有主見，一手毀了對自己好的人的信任。
如果……如果她沒有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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