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工錢……”
劉大丫哭著抬起了頭，淚汪汪的大眼睛里滿是委屈：“盧嬸子說了，工錢最后一天一起結……”
“什么？沒錢！”劉桂芬聞言勃然變色，一張銅盆一樣的臉扭曲在一起，咬牙切齒道。
“你個賠錢貨！那個小娼婦說啥你就信啥？還嬸子，呸！她也配！還最后一天結工錢，我就說她咋那么大方，出那么多工錢，感情是打算最后一天賴賬，讓你們打白工啊！”
劉大丫被罵得低垂下腦袋，小聲辯解道：“應……應該不會，盧、盧婉婉不是那種人……”
“你還敢替她說話？你是皮癢癢了吧？”
劉桂芬怒火更勝，眼珠子一轉，仿佛洞察了真相：“好啊你！是不是你個賠錢貨自己把工錢昧下了！自己藏著掖著不給我？好啊你，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賠錢貨！”
說著就惡狠狠地咬著牙去抓她的胳膊，卻被劉大丫下意識躲開。
“娘，我沒有！我沒有！”她一邊哭嚎一邊躲，卻撞到院子里的石桌子，“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劉桂芬見狀更惱，一邊罵她一邊用腳踹。
“這個小賤蹄子，竟然敢躲，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賠錢貨！當初就應該把你掐死！一點都不知道孝敬老娘和你哥！賠錢貨！”
“娘，我真的沒有……求求你，別打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劉大丫哭咽著、哀求著，
想要逃走，可身上的力氣早已經耗光，哪里能跑的過精力旺盛的劉桂芬。
她的身體一點點被踢得弓起，疼痛感從四肢百骸傳來，漸漸地麻木，只能眼睜睜看著劉桂芬一腳一腳揣在自己身上，她卻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不遠處，劉興旺坐在灶臺邊啃著地薯，看著這幕如同看著什么好戲一樣，津津有味眼角帶笑的。
至于劉家其他幾個丫頭，除了早已入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被放出來的三丫之外，都蜷縮在一起躲在角落，看著這面的動靜瑟瑟發抖，仿佛被打的是她們自己一樣。
等到劉大丫身上再無一點力氣，劉桂芬終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她喘著粗氣，指甲深深嵌進肉里，指縫中還有劉大丫的頭發絲，看起來很猙獰恐怖，卻絲毫不影響她此刻的興奮。
“就算最后一天才結工錢，這幾天你也得把陸家的好吃的拿回來！你哥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過幾天上學了天天動腦子，你就是偷，也得把東西偷回來！”
劉大丫絕望地躺在地上，呆滯的雙眼聽到這句話時終于有了一點反應。
她一點一點朝劉桂芬爬過去，艱難地伸出手牽住她的褲腿，滿臉哀求：“娘，盧嬸子說了，偷東西回來就再也不能干了……”
“我之前就是因為總偷東西回家，劉地主家才不要我去做工了，娘……不能偷了……”
“沒用的賠錢貨！”
劉桂芬一把甩開她的手，滿臉厭煩：“劉地主家不要你，那是因為你平常做工的時候偷奸耍滑，關我們什么事！老娘都沒怪你自己不珍惜一份好工，你有什么可耍的？”
“娘，可是……”劉大丫還欲說些什么，卻被她一巴掌推倒在地。
“行了！要是明天你哥吃不到肉，我就把你剁了喂他！”
劉桂芬冷哼了一聲，甩手走回了屋子，邊走邊罵罵咧咧的：“真是個賠錢貨，什么都干不好！”
她一離開，院子里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聽得見風吹動時沙沙作響的聲音。
劉大丫癱軟在地，眼神空洞，任由眼淚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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