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他不禁攥緊了拳頭，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額頭也蒙上了一層細汗。
看出他的遲疑，于夫子得意的捋了捋胡子，身后的于彪礙于盧婉婉在這不敢太張狂，只敢偷偷跟旁邊的跟班湊在一起小聲議論嘲笑兩聲。
于夫子嗤笑一聲，眼角的魚尾紋都透露出得意：“作為夫子，我對學生的水平再了解不過了，你以為之前是我耽誤你？只是我不好意思打擊你而已。”
“就照你的程度，根本就過不了童試，我勸你還是盡早放棄，直接別去了，也省得路費了。”
陸二的拳頭死死握在一起，下頜線繃的筆直，臉色蒼白，隱隱有了動搖。
于夫子見此更加得意，用一種近乎輕蔑的眼神俯視著他。
“我看你們家也不容易，又是讓女人做生意養家，又是折騰什么雜貨鋪，既然如此，你倒不如考慮一下來學堂教書，你也不用參加這次童試了，直接……”
“你到底在狗叫什么？”
盧婉婉上前一步打斷他的叫囂，不知道從哪拎了個一米多長的棍子，毫不客氣地往他腳邊掄了過去，正好砸在他的鞋面前邊，但凡再往前一步，他就得抱著腳嚎上半個時辰。
于彪的臉頓時嚇得慘白，連爺都忘了，倏地跑到了人群后頭藏了起來，獨留于夫子一個人面對她，有些氣短，卻礙于身后都是學生，自持身份地梗著脖子怒斥。
“粗魯！潑婦！”
“繼續叫，不夠大聲，怎么現在叫的聲音還比不過被我打的鼻青臉腫那天叫的聲音大？”盧婉婉嗤笑一聲，手上卻毫不留情地用棍子指著他的鼻子。
“趕緊帶著你的跟屁蟲滾蛋，犯賤的看得多了，還是頭一次看到主動送上門找罵的。”
“你……”
于夫子想要說話，可目光落在被她舞的虎虎生威的棍子上，再想到她那驚人的力氣，還是慫了。
“你別以為我怕了你！得罪了我，你別想讓陸二考上童生！”
他咽了下口水，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狼狽的放下狠話，生怕下一秒就被棍子砸過來，以逃難的速度帶著烏泱泱的人群跑走了。
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陸二，盧婉婉把鍋里做好的雞蛋羹還有一碗米飯放到了他面前。
“別想那么多，現在他們都是對手，對手為了搞你心態，什么鬼話都能說出來，你要是真跟著他們的思路走，就上套了。”
陸二抬起頭，雙眼緩緩聚焦，慢慢的點了點頭，捧起雞蛋羹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盧婉婉朝外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于夫子帶著烏泱泱的學生上了王大牛家的馬車，馬車載滿了人，晃晃悠悠的駛出了村子。
“等下一趟牛車應該要兩個時辰之后了，你吃完午飯回屋子里睡個午覺，等王大牛回來了，我陪你一塊去鎮上考試。”
陸二聞言，驚訝的抬起頭，卻只看到盧婉婉困頓地打了個哈欠，朝屋子里走去的背影。
他收回視線，怔怔出神。
而另一邊的盧婉婉則是準備補個午覺，陸二雖然嘴上不說，卻有了點考試焦慮的前兆，再加上于夫子放的那句狠話，她還是心中不安。
跟著一塊去，她也能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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