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晚已經得知陳喜過來的消息。
蛇鼠一窩,想也能知道,陳喜和林中月湊在一起準沒好事。
小團子聲情并茂的說完,看到易晚并不驚訝,扯著她的衣袖道:“小晚晚,他們要害你,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么。”易晚捏了捏小團子的臉頰,笑道:“我巴不得他們有動作呢,不然這一趟,豈不是白回?”
小團子見她胸有成竹,也跟著輕松了不少:“那就好,我害怕你被算計了。”
“誰算計誰還不一定呢。”易晚勾著嘴角,道:“林中月和陳喜都不是善類。”
“財狼虎豹,各取所需,對付我的時候矛頭一致,一旦出現裂痕,肯定會狗咬狗,就看他們誰更狠一點了。”
小團子歪著腦袋,惋惜道:“可惜那個陳喜已經走了,林中月心中防備,要借著易雅蘭的嘴去逍遙宗商議。”
“要不,我跟著去逍遙宗打探情況?”
易晚搖頭,當下道:“說來說去,他們也就是那些個手段,沒什么好打聽的。”
“倒是你,千萬熄了這個意思,別跟著去逍遙宗!”
“為什么?”小團子無聊的很,正打算跟著易雅蘭的行蹤呢!
易晚嘆了一聲,摸著他的小揪揪:“逍遙宗是除了靈仙宗之外的第二大宗,肯定有些本事才能脫穎而出。”
“你隱藏氣息,能瞞過林中月,能瞞過心中焦灼的陳喜,未必能瞞過其他人,被發現了不好。”
小團子傲嬌的挺著胸膛:“原來是怕這個,小晚晚放心,就算發現,他們也不敢動我!”
易晚蹙著眉,無奈道:“你呀,還是太小了,在云頂多年,沒見識過世間險惡。”
“逍遙宗的人看在老祖宗的份上,的確不敢動你,但其他人呢,萬一他們設計將你送給邪修怎么辦?”
“你可知道你自己這身子落在邪修眼中,是多么難得的寶物嗎?”
小團子低頭看了眼手腳,縮了縮脖子:“還是算了,我不想成為別人的點心!”
“那就是了。”易晚松口,輕笑道:“就在望鶴門呆著,最近望鶴門也有很多能讓你找樂子的地方。”
小團子點了點頭,拉著易晚的手道:“我瞧著你們后山似乎有靈獸,能去看看嗎?”
“可以。”易晚想了想,又道:“你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幾個婆子去找林中月?”
小團子看到了:“林中月和陳喜在內屋,她們進不去,全部在外邊等著,其中一個叫的可慘了,比殺雞還難聽。”
易晚心里有數了,笑道:“先別去看靈獸了,樂子等會就能上門。”
林中月見陳喜之前,吩咐麗桃不準任何人打擾。
送走這只老狐貍,林中月原是打算去看易長赫的。
沒想到開門,就聽到外邊呼天搶地的哭嚎聲。
“什么動靜?”林中月蹙著眉,不悅的問麗桃:“成何體統,叫門主和長赫聽到,還以為哭他們呢!”
麗桃早就打聽清楚了,低聲道:“是張長榮,她帶著一群婆子去永安閣,沒討到好不說,反叫那位給打了一頓。”
想到張長榮吃癟的樣子,麗桃說話間忍不住笑出聲來:“因著她爹那層關系,從來都是在望鶴門橫著走。”
“她什么時候受過這等委屈,肯定是打不過大小姐,要找您主持公道。”
林中月深吸一口氣,本就煩躁的內心更是焦躁:“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是個廢物,還有臉哭!”
麗桃笑歸笑,過后還是正色勸道:“夫人別動怒,您的名聲要緊,不好正面對付大小姐。”
“眼下,張長榮是最好的刀,她雖然敵不過永安閣那位,卻能如狗皮膏藥似的惡心人。”
林中月繃著臉,沉聲道:“長赫的傷勢一點兒進展都沒有,這已經是第二日了。”
“按照那幾位靈醫所言,要是明日還找不到解藥,他必死無疑,我還哪有心情去攪合這種事?”
“正因為如此,您才要叫張長榮拖住大小姐。”麗桃小聲支招,道。
“從眼下的情況看,大小姐忽然間回來事出有因,您要給少爺尋解藥,必須和蛇妖打交道。”
“大小姐能直接碾壓斬殺陳耀,實力今非昔比,要是被她發現您沾染了妖物,為難的還是您。”
“有人絆住她,能給您爭取更多的時間!”
林中月想了想,還真是這個道理。
易晚并非之前被困在永安閣的廢物了,她有老祖宗做靠山,實力突飛猛進不容小覷。
加之云氏墳墓曾鬧過蛇患,她重視過,還真有可能察覺到蛇妖氣息!
林中月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焦灼:“出去瞧瞧。”
麗桃這才笑了:“是,夫人放心,張長榮本就是個潑皮張狂的貨,不會叫大小姐輕易躲過去的。”
林中月嗯了一聲:“就怕張長榮搞不定易晚,對了,你等會叫阿衡那邊幫忙辦點事……”
她湊近麗桃耳邊,吩咐了好一通。
麗桃聽罷,卻是遲疑:“這法子只怕不妥,畢竟過去那么多年,又事關門主的臉面……”
“有什么不妥?”林中月咬著牙,道:“易峰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我總不能指望他幫我們娘幾個做什么。”
“易晚早不回晚不回,這個節骨眼回來,定也是對門主之位心懷不軌,我怎么能容忍?”
麗桃輕聲分析,道:“您在嫁進望鶴門之前,云氏早就存在,她和門主相識很早,一路上幫了門主不少。”
“門主能狠下心過河拆橋嗎,退一步說,咱們無法找到證據,反而可能為此壞了多年大計。”
“證據是死的,只要能以假亂真,誰能重塑時間去驗證?”林中月眼底的狠厲透出,帶著殺氣。
“我好不容易才弄死云氏,坐上這易夫人的位置,可不是為了給易峰生兒育女而已!”
麗桃瞧著她面上的煞氣,遲疑著還要勸說。
林中月不由分說道:“盡管按照我的吩咐去辦,若是擔心會被易峰斥責,大可不必。”
“陳喜上門,以言靈術起誓,絕對不會牽連到我們,有這個背鍋的人在,咱們大可放手去做。”
麗桃憂心忡忡,卻也拗不過,只能道:“好,等見過張長榮,我立刻去辦。”
張長榮跪在院子外,聲音都嚎啞了。
終于等到門開,她撲上前高聲喊冤道:“夫人吶,我受此大辱,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麗桃輕咳一聲,呵道:“張管家,你身份在這,怎么能和市井潑皮一樣亂喊亂叫。”
“驚擾少爺和門主養傷,這責任你擔待的起?”
張長榮嗓子喊疼了,整好降低聲音,委屈道:“麗桃,夫人,不是我要大驚小怪,實在是這易晚欺人太甚。”
“夫人您瞧我這張臉,我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屈辱,她分明是要逼死我!”
說話間,張長榮揚起那張老臉,展示在兩人面前。
等看清楚張長榮的樣子,林中月和麗桃對視一眼,也暗暗吃驚。
這易晚出手太狠了點吧!
不怪她們驚訝,張長榮臉頰青紫紅腫,本來就肥胖的臉此時更比平時大了一倍不止。
被她五大三粗的身子一襯,整個人恍如大頭人偶似的,不協調又帶著幾分滑稽。
“嘶。”麗桃最先反應過來,驚呼道:“張管家,你這臉怎么成這樣了,都是大小姐打的嗎?”
“是啊!”張長榮既是真的委屈,也是真的覺得丟臉,止不住嗚嗚咽咽,道:“我是替夫人去教她規矩。”
“以前那么多次都是這么過來的,偏偏這一次,她像是吃了夾生飯似的,不由分說打了我。”
張長榮擔心光這么說,不足以引起林中月的憤怒,添油加醋道:“不僅如此,她還辱罵夫人您呢。”
“話說的可難聽了,我都不敢重復,實在是可惡至極,夫人,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不然叫那蹄子再欺辱到您頭上!”
林中月猜到了幾分,故作無奈,道:“張管家,你先起來,我們進屋說話。”
說著,她給麗桃使了個眼色。
麗桃會意,立刻對其他幾個婆子道:“你們受了驚嚇,先回去休息。”
進了屋,張長榮再度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無非是挑唆林中月的情緒。
林中月聽完,臉色沉如山雨欲來前的天色:“她真敢這么說我?”
“我斷不敢隨意胡謅。”張長榮舉著手,睜眼說瞎話:“那蹄子言語不敬,說她生母才是大夫人。”
“還說您一個繼室,管不到她頭上,氣焰囂張至極……”
“夠了!”麗桃打斷,道:“這些話你剛才說過,別重復起來,叫夫人糟心。”
張長榮閉嘴,頂著慘不忍睹的臉,小心翼翼打量林中月的神色。
林中月嘆了一聲,撫著額頭道:“張管家,我相信你的話,可正如易晚所言,她到底是原配嫡出的千金小姐。”
“我這后娘當的難啊,這些年怎么對她的你們都看在眼里,她再怎么也養不熟,我有什么辦法。”
“何況她這么一鬧,我更沒法子處置她,這份委屈只能你受著了,以后別去招惹她就是。”
張長榮瞪大眼睛,完全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夫人,您好歹是長輩,如何處置不得她?”
“按照她現在囂張的態度來看,假以時日,這望鶴門上下她都不放在眼里了!”
麗桃咳了一聲,提醒道:“夫人不說了嗎,大小姐終歸是大小姐。”
“原配嫡出四個字占據了大半道理,我們夫人也很為難,難道還能改變她的身份不成?”
張長榮哼了一聲:“什么原配嫡出,當年云氏不要臉,和門主私定終身,珠胎暗結之后才過明路。”
“要我說啊,云氏行事不端,那小賤蹄子保不齊是誰的野種呢!”
麗桃和林中月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動了對方的意思。
林中月不好開口,麗桃懂事的上前,道:“張管家,這話可不能亂說。”
“大小姐的身份在這,總要有證據,伺候過云氏的人死的就剩下慧嬤嬤,查證都沒辦法。”
她故作惋惜,嘆道:“以后還是別這么說了,叫人聽到,疑心大小姐的血脈怎么辦。”
“這件事啊,張管家只能吃悶虧了,唉,我們夫人實在是沒辦法。”
張長榮還想說什么,忽然眼前一亮,道:“那么夫人,我自己報仇呢?”
麗桃看了眼林中月,沒看出她的反感,接過話道:“張管家,你在望鶴門身份尊貴,跟半個主子差不多。”
“你要想做什么,難道還有誰阻攔嗎?”
張長榮會意,瞇著眼道:“我知道了,打擾夫人,我這就回去準備!”
“且慢。”林中月叫住她,道:“本來我該阻止你,但你這些年為易家和望鶴門做了很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不忍心看你受委屈,易晚打你這件事也的確不對,我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你別把事情鬧得太過,將來事發,也別牽連我。”
張長榮很上道,當即道:“夫人放心,您慈母之心,我絕對不會攀扯您的。”
送走張長榮,麗桃小聲道:“這下算是穩妥了,外邊有陳長老,里面有張長榮。”
“這張長榮可不是省油的燈,在您這兒沒討到好,一會兒肯定會鬧到門主面前,要不要去攔著些?”
“讓她去。”林中月勾著嘴角,笑道:“易峰一時半會死不了,也該讓他知道易晚有多飛揚跋扈。”
易晚沒管他們在背后的算計,帶著小團子再去了一次云氏墓前。
林應時磕頭之后,的確叫人把這里重新修葺了一番。
周圍的雜草雜樹不見了,墳墓周圍全部鋪上了規律的青石板。
墓前種了一圈云氏喜歡的繡球,唯一違和的是墓左邊有很大一棵槐樹,兩三個成年人合抱都勉強。
易晚瞇著眼打量,怎么看怎么怪異。
小團子掙開她的手上前繞著槐樹轉圈,前后看完驚呼道:“小晚晚,不對頭啊!”
易晚已經發現了哪里不對。
槐樹通陰,在凡間素有鬼樹之稱,種在墓前更是招陰魂。
再看周圍,青石板和種下的繡球看上去尋常,卻能連成聚陰陣法。
槐樹居中為陣眼,不出三個月,以云氏墳墓為中心,周圍十里會形成強大的鬼陣。
陰靈惡鬼聚集,云氏魂魄不寧不說,易晚作為云氏的后人,必然運勢腰斬跌入谷底,受疾病厄運纏身!
她眉眼下沉,冷笑道:“林應時還真不長記性,磕頭把腦子磕傻了吧,竟然公然擺陣,把人當傻子?”
“嘖嘖,夠歹毒的。”小團子這里看看,那里看看,忍不住嘆道:“陣中還滴入了活人的心頭血。”
“功效大增,不用三個月,最多一個月聚陰陣就能成型了。”
易晚環顧四周,哼道:“林應時有腦子但不夠多,他以為經過蛇妖的事,我短期內不會出現在這兒。”
“畢竟我還屬于靈仙宗的新弟子,三個月未滿不準擅自外出,這期間足夠陣法起作用了。”
“他想不到我會忽然回望鶴門,竟是連最基本的遮掩都沒有,大咧咧的擺在這!”
小團子興奮的搓了搓手:“現在呢,我們現在怎么做,直接殺去逍遙宗找他的麻煩?”
“這家伙上次毀壞你娘親的墳墓,還沒給個交代呢,又敢暗戳戳搞事情,明顯就是沒長記性!”
易晚一笑:“不用找上門,只需要將他身份的事情透出去,就足夠他們手忙腳亂了。”
小團子咦了一聲:“你打算怎么辦?”
“這件事還需要你幫忙。”易晚湊到小團子耳邊,小聲道:“你去找陳玉嬌,然后……”
等說完,小團子看著易晚嘖嘖兩聲:“看不出來,你還挺陰險啊!”
話是這么說,但小團子面上不見半分嫌棄,有的只是心疼和贊同。
“人怎么對我,我怎么對人。”易晚捏了捏他的臉頰,道:“任何時候,我們都不主動招惹別人,心存善念。”
“但,別人若是主動找茬,在能力范圍內一定要反擊,怎么痛怎么來!”
“嗯,我知道了!”小團子揚起臉,道:“爹爹曾經也是這么教我的。”
“說起爹爹,我感應到他的氣息了,他是不是回來了?”
提及帝諶,易晚的心情當然是復雜的。
她心里有兩道聲音,一道邪惡一道正義。
尤其是面對帝諶的時候,她不知道該以哪一種去面對。
回望鶴門也好,暫時不會相見,省的尷尬。
小團子沒看出易晚的回避,還在自顧自道:“爹爹出去也有幾次了,肯定有收獲。”
“我去找陳玉嬌后,再去一趟靈仙宗。”
“嗯。”易晚點了點頭:“你閑著沒事可以現在就去,不過只準去找陳玉嬌還有回靈仙宗,不準到處亂走。”
“知道啦。”小團子巴不得趕緊出去:“你照顧好自己就行,我很快回來。”
小團子離開后,易晚站在墓前查看著聚陰陣的漏洞。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