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身子一僵。
云晚意的話,讓他整個人如同在大雨中淋過,渾身冰涼。
云晚意朝他走了一步,沉聲道:“其實我一直想讓咱們彼此都冷靜些,或許短暫的分開,對我們的關系有利。”
“可你似乎并不這么想,那我們不妨把問題攤開來說。”
“晚晚……”常景棣神色間帶著痛楚,低聲道:“很多事我不是故意隱瞞你,實在是……”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道:“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我們歷經千辛萬苦才走到一起。”
“且不說千年前咱們如何,后面輪回中我們已經錯過太多次了,就這一次,還是姮姬宗主啟用逆天禁術,否則我們還是要錯過。”
“這樣難得的情分,我怎么可能背叛你,或者是做對你不利的事情?”
“你不是想知道我消失的中午去做什么了,實話告訴你,我又一次去找了白梵。”
“白梵性子大變,判若兩人,不光對你沒好氣,對我也是如此,我去勸他。”
對于他這個說辭,云晚意完全不相信。
去找白梵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大可直接說,沒必要隱瞞。
常景棣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緊跟著道:“白梵和你不歡而散。”
“你也說了,在白梵愿意之前不會去打擾他,我擅自過去便是違背了你的承諾。”
“我不想你生氣所以才隱瞞,白梵的事情的確特殊,我有心無力。”
云晚意和他相距三四步的樣子。
她一直在打量他的神情,她也從未想過,對付別人的那一招,有一天會被她用到常景棣身上。
常景棣的面上,并未有任何異常。
云晚意深吸一口氣,重重吐出:“這件事到此為止吧,你先回去,我的確有事,也不是為了應付你。”
“晚晚,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對嗎?”常景棣太了解她了,眸中帶著濃郁的悲傷。
“不是。”云晚意有些累了,扶著后腰嘆道:“李家出事,牽扯出桑榆樓,我需要過去。”
“你跟著,難保褚二爺會有其他想法。”
“那我不跟著上樓,總好?”常景棣有預感。
若是讓云晚意一個人去,兩人間的距離必然會越來越遠。
他顧不得云晚意會怎么想,上前攙扶著她,心疼道:“你懷著身孕,自打來了白云鎮,就沒有真正的休息過。”
“從北山觀到桑田鎮,從盤龍村到沄溪鎮,這些原本都該我擋在你身前,而不是放你沖鋒陷陣。”
“現在,你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云晚意要趕時間,不想繼續和他糾纏,蹙著眉嗯了一聲:“算了,一起吧。”
“不過,我和褚二爺的談話,你的確不好現身。”
云晚意能松口,常景棣已經謝天謝地了,當然是她說什么是什么:“好,都聽你的。”
云影看到兩人一前一后的上馬車,又不似從前親密,氣氛奇奇怪怪,趕緊退到簾子邊。
常景棣挨著云晚意而坐,試探的牽著她的手,低聲道:“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好好解釋。”
“原本我離開沄溪鎮,按照約定當日就要回去和你一起,可我沒能如約,害你差點和沄溪鎮一起埋在泥澤中。”
“不僅如此,你們回白云鎮了,我和白梵在外邊,讓你一身疲累去尋我,實在是我不對。”
“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我害怕你知道后擔心,隱瞞了你一件事。”
云晚意沒有避開他,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
她知道他在上次回白云鎮加持封印時,被魔物偷襲受了內傷。
他也不容易。
后來兩人相逢,因為白梵的事情都不愉快,她還沒來得及關心他。
可想到最近的種種,她還是覺得生氣,氣他什么都瞞著她!
現在,他愿意說了,她心里自然松動了幾分。
想到這,云晚意總算動了動指間,抬眸和他對視:“你還瞞了我什么?”
“白澤有意隱藏身份,我動用靈力才感應到他的方向。”常景棣察覺到她的手中輕微的動作,手微微收緊,沉聲道。
“白云鎮虎狼環伺,靈力剛出就立刻引起異動,我順著異動發現了九頭蛇……它的頭全部長回來了!”
“而且,長回來的不僅有它的頭還有它的修為,我和趕來的白梵差點被它發現!”
若只有九頭蛇,以白梵和常景棣的本事,絕對能應對。
但常景棣受了內傷,他不敢貿然出手。
且九頭蛇的頭是他和云晚意二人親手斬下,一顆頭需百年修為,不可能這么快長起來。
太過蹊蹺了!
云晚意聽完也是悚然一驚:“你確定沒看錯嗎,當時在廢礦中,你我親手斬斷了它的腦袋。”
“這才過去幾日,怎么可能都長出來了?”
常景棣篤定道:“我怕是看錯了,所以隱藏在暗處仔細觀察,確定那條蛇就是我們在廢礦中遇到的九頭蛇。”
“我想知道,它是如何在短時間恢復修為重新長出腦袋,于是悄悄跟著。”
“它還是朝桑田鎮去了,跟到廢礦附近時,我遇到了也是循著九頭蛇而來的白梵。”
“也?”云晚意微微蹙眉,不太懂常景棣說的這個字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也?”
按照二禿子的話,白梵應該一直在后山附近。
白云鎮的后山,距離桑田鎮可是完全兩個方位。
常景棣苦笑道:“我一開始動用靈力是要尋白梵的,可惜被九頭蛇先一步發現。”
“九頭蛇的情況反常,我只能暫時放下白梵的事跟蹤九頭蛇,沒想到白梵也嗅到它的氣息,一直在追蹤。”
“我們二人相遇,目的一樣,我打算下廢礦看墨夷的封印是否變化,被白梵阻止了。”
“白梵和閑空大師說的差不多,千年前活下來的人里面出了叛徒,但不知道究竟是誰。”
“那叛徒一直在暗處默默掌控一切,包括三界六道的通道崩壞……”
云晚意詫異的看著常景棣:“你是說,白梵早就知道這件事?”
常景棣嗯了一聲,神色復雜:“白梵比你我蘇醒的時間長,且他是本體,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本體……
目前云晚意知道的幾人,都是千年前墜入輪,等到契機蘇醒了靈魂。
白梵是本體,意味著他本人的實力沒削減多少!
哪怕沒有神之羽翼這個神翼宗的法器在,他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那為何他之前和我說,他也在輪回中?”云晚意回想著白梵的憤怒,疑惑道。
“千年,我們在輪回中失去了原本的記憶,雖然痛苦,多半是肉體。”常景棣幽幽嘆了一聲,道。
“他卻是生生清醒了千年,尤其是最初的那段日子,神翼宗整個宗族都沒了,他親眼目睹白老宗主的死亡。”
“卻在這種清醒中無能為力,滿腔恨意無從發泄,后來,他尋到了一種能讓自己失憶的法子,卻被反噬……”
后面的話,常景棣沒繼續說,又重重嘆息了一聲。
云晚意總算知道,白梵為何性子大變了。
千年前那些人,真是各有各的苦。
回過神后,云晚意說回了九頭蛇:“白梵為何阻止你?”
常景棣深深的看著云晚意,頓了頓,低聲道:“這些事白梵不讓我告訴你,但你遲早要知道。”
“便是違背了我和白梵之間的承諾,我也不能叫你懷疑我,再和我之間生出嫌隙。”
他歇了一口氣,繼續往下道:“白梵說,他在九頭蛇身上,感應到了異樣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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