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亂做一團,皆是不知鄭如霜之父是誰。
但,林沛明曾經見過鄭旭升。
他趕緊揪著一口氣,從椅子上爬起來,跪倒堂下:“下官,見過鄭大人!”
“哼,熱鬧的很啊。”鄭旭升環顧一周,視線掠過馮衛和林明珠,道。
“林大人,既是查案,為何不一并審理林家的案子?”
林沛明一驚,旋即伏地道:“鄭大人明鑒,馮衛之事只是其一,開衙多年,哪有合并處理案子的?”
柏順冷哼一聲,道:“的確沒有,但林家事情特殊,你稱病多日,直到不得不面對,才審理林明珠的案子。”
“不得不說,林縣丞一家都是好算計,這邊堂上審案,那邊林家全家喬裝打扮,已經準備出城逃匿。”
“若非我的人事先遇到,只怕現在林家幾人已經毫無蹤跡,林大人,我說的可對?”
“什么?”林沛明面上明顯驚詫:“柏大人,話不可亂說,這件事……”
“來人!”柏順直接打斷,道:“把林家幾人帶上來給林大人看看!”
林沛明的確不知道林昭幾人已經逃匿。
林明珠還在朝堂上呢!
且他們原本的計劃,是等處理好林明珠的事,他們一家人遠走白云鎮!
驚疑之時,林家的幾人被押解進門。
看到熟悉的面孔,林沛明不得不相信,柏順所言都是實話了!
他顫聲問道:“為什么?”
趙蓮娣也好,林昭和林曦也罷,都低著頭,沒有做聲。
“鄭大人既是前來,所有案子便交給鄭大人處置吧。”柏順沒搭理林沛明,轉頭道。
鄭旭升冷著眉眼,道:“本官本不好托大,也不好越俎代庖,但你們二人新官舊人尚未交替。”
“林沛明乃是罪子,你沒上任,本官便托大做了個這個主。”
“來人,把所有案宗搬上來!”
一旁的師爺嚇得渾身顫抖,跪在地上支支吾吾道:“鄭大人,這,這,這……”
“這什么?”柏順呵斥道:“大人的話,你們敢違背,那林沛明已經不是縣丞了!”
“并非如此,實在是……”師爺支支吾吾,道:“沒有任何案子相關的卷宗啊!”
“什么?”鄭旭升面色沉重,冷哼道:“馮衛的案子,早在十幾日之前就鬧得沸沸揚揚。”
“十幾日的時間,再慢也能收集相關事宜,你們竟敢懈怠?”
師爺哭喪著臉,道:“鄭大人明鑒,小人只是師爺,一切定奪還是林大人拿主意。”
“林大人病了多時,小人也曾詢問過,可林大人說他沒有心力做什么,所以一直耽擱。”
柏順面無表情,接過話道:“那馮衛擊鼓鳴冤,擺明了的案子,你們沒有案宗。”
“看樣子,關于林家二少爺和大少爺的,更是沒有了!”
師爺面色訕訕,默認了此話。
“林大人好算計啊,病了什么都不做。”柏順話里帶了幾分譏諷:“家里人,也因此差點逃過一劫。”
“若非種種巧合,你的大計就真的實現了!”
林沛明垂著眼眸。
事到如今,他沒有后退的余地了,反悔無用。
只有,硬著頭皮往下走了。
林沛明深吸一口氣,道:“大人明鑒,林昭之事,我沒有搭理,實在是因為他沒有任何過錯。”
“你放屁!”鄭如霜忍無可忍,瘸著腿上前,呵道:“我在后院都聽說了林昭的事。”
“你身為他爹,身為白云鎮的縣丞,如何不知,只怕裝聾作啞!”
“是真的。”林沛明慌慌張張,跪下道:“林昭雖然頑劣,卻從來不敢在大事上做手腳。”
“他尚且年輕,不懂這世間的險惡,一切都是被他的表兄趙德柱所騙啊!”
柏順和鄭旭升對視一眼,顯然,兩人都不認識趙德柱。
林沛明看出他們的疑惑,心下穩定了些許,高聲道:“這趙德柱,乃是家妻娘家的侄子。”
“他自小無父,母親獨自拉扯大,無暇顧及,養成了無賴混子的德行。”
“家妻心軟,念著親情緣分,一直在暗中接濟,誰知道趙德柱借著家妻的名義,經常在外邊作惡。”
“不僅如此,他還蠱惑我兒胡來,好在發現的早,并未釀成大錯。”
“但,那趙德柱不僅沒收斂,反而以我兒的名義,做出很多不能原諒的事。”
“我身為白云鎮的父母官,沒有約束家中親戚,也的確有錯,還讓他借著縣丞府的名義生事。”
“對此,我甘愿受罰!”
柏順瞇著眼,并未說話。
鄭旭升臉色很是難看,他知曉林沛明這番話,多半是假!
“胡說,林縣丞,你自己也說是白云鎮的父母官,豈能說謊?”鄭如霜忍不住,高聲道。
“分明是你有意縱容,趙德柱再厲害,也不敢拿著雞毛當令箭,定是有縣丞府的暗示。”
“是真的啊!”林沛明苦著臉,道:“我病的這些時日,那個趙德柱竟然越獄而逃,不知去向。”
“還請各位若是有線索,還請告知,他犯下彌天大罪,便是就地處死也不為過!”
以帝家老爺疼愛夫人的程度,最好現在就把人給殺了!
以免趙德柱出現,壞了他最后的好事!
鄭如霜一眼看出他的計劃,氣急反笑冷哼道:“林縣丞還真是有本事抵賴,那趙德柱,難道不是去帝家謀害帝夫人了?”
“全城皆知帝夫人命懸一線,奄奄一息,若非有她祖傳的藥保命,現在早就一命嗚呼。”
“林縣丞,我沒記錯,你只是病了多日,并非毫無記憶!”
林沛明嗯了一聲,大言不慚道:“是啊,這位姑娘,我有記憶,說的話卻也不錯。”
“那趙德柱離開后杳無音訊,的確不知去向。”
“你簡直耍賴!”鄭如霜氣的心口上下起伏。
“如霜,不得無禮。”鄭旭升呵斥了一聲,轉向林沛明道:“按林大人的意思,你家兒子沒錯,都是趙德柱的錯?”
林沛明挺了挺胸膛,高聲道:“正是如此,我有錯,最多錯在管教不利,叫孩子輕易他人!”
百姓們看到這一幕,全在低低私語,討論著林沛明的行為。
有的以為,林沛明如此信誓旦旦,是當真不知情。
卻也有
人群后,大寒啐了一口,低聲道:“看了這么久,這林縣丞和他家人一樣厚顏無恥!”
“真夠不要臉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謊話張口就來,若非趙德柱在我們手中,他還真要翻身!”
常景棣笑了笑,道:“林沛明是個聰明人,白云鎮距離上城千里,消息閉塞。”
“然而,我們剛到這不久,他就猜出了我的身份,說明他一直叫人關注著各方面的消息。”
“又懂的審時度勢,知道怎么趨利避害,可惜,被他家里連累,夫人和兒女們不爭氣。”
“可惜他干嘛?”大寒不以為然,道:“他再好,還不是在這個節骨眼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常景棣頓了頓,沒再繼續說話。
他并非可憐林沛明,今日的局面,林沛明算是作繭自縛。
常景棣朝里面僵持的場景看了眼,道:“把趙德柱帶來吧。”
今日堂上,亂做一團。
加一個趙德柱,更是亂了。
另一邊,云晚意在家里,也聽到了谷雨繪聲繪色的匯報。
“夫人,您是沒去看,那場景,可真是好笑又叫人舒心。”谷雨說完,不忘感嘆。
“就是不知道這會子咋樣了。”
“你再去探探。”立秋笑道:“夫人雖然預料到結局,但對過程還是很好奇的!”
云晚意嗔怪的看了眼立秋,笑道:“也別打趣我了,你跟著他出去,把藥鋪里新尋的大夫找來。”
“我這身子,總要想辦法痊愈,不然再出現,還以為是詐尸了!”
藥鋪中新尋來了個大夫,掌柜一手操辦,就是他說的隔壁鎮子上的那位性格古怪的。
云晚意尚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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