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督撫天下 > 第四十九章 山東學政
  而阮元一行離開京城后,即沿運河南下,在張秋鎮折而入大清河,一路抵達濟南府城之北的濼口鎮,這是阮元離京后第八日的事。

  抵達濼口之前,阮元早已遣使告知了前任學政翁方綱,準備這日抵達濼口,就和翁方綱交接過濟南事務。眼看濼口碼頭漸行漸近,岸上也早已有一行人等候在側,想來便是翁方綱的下屬了。

  坐船漸漸停在碼頭之旁,系了繩索,只見一行人中,一位二品頂戴的官員緩緩走出,看著阮元,笑道:“想來這位,就是宮詹阮大人了吧?老朽人在山東,卻也時常聽聞阮詹事在京之事。學人之中,青年才俊,阮宮詹當屬第一位了,今日有幸得見,果然是氣度不凡,老朽實在是佩服啊。”阮元看這人相貌時,只覺他六十歲上下年紀,言辭從容文雅,和藹可親,應當便是內閣學士,前任山東學政翁方綱了。

  阮元也走上前來,拜道:“晚輩阮元,久仰翁學士文才,今日一見,才真是不枉此行。翁學士詩文天下聞名,更兼‘肌理’一說獨步詩壇,學生才疏學淺,還要多加請教才是。”

  阮元這番話,正好說在翁方綱最得意之處,是以翁方綱聽了,也哈哈大笑,道:“阮宮詹,老朽可還記得,老朽是十年之前,才由少詹事遷了詹事,當時老朽可都五十歲了。阮宮詹做這詹事,也都有三年了,這樣說來,你日后前途,必將十倍于老夫才是。”看著阮元身后,似乎只有兩個家人,三四個仆人,正在搬運行李,也連忙道:“你們也不要站在那里,快過來,幫阮大人搬搬東西。”翁方綱這里侍從頗多,不一會兒,也就幫阮元把行李都搬上了岸。翁方綱也自拉著阮元,走到鎮上一處茶館,尋了個位置坐下。

  阮元想著,此番初來外省,也應當公事為先,私事為后,便對翁方綱道:“下官還想請翁大人指教,眼下山東各州府,還有哪些是今年院試未畢,需要下官前往主試的?下官也好盡快赴任,以免誤了后學科考之事。”

  翁方綱笑道:“阮宮詹,你剛到濟南,才坐下不到一刻鐘,便想著朝廷公事,哈哈,也難怪皇上格外信任于你。”說著取出一份單子,道:“眼下最要緊的,有兗州、曲阜、濟寧州和沂州,今年之內,應當主試完畢。接下來是萊州、登州、青州和武定,這些地方轉過年來,再去也不遲。”

  阮元謝過翁方綱,卻沒想翁方綱又道:“阮宮詹,這主試之事,確是公事,你要先做,那是大公之舉,老朽佩服。但話說回來,老朽和辛楣先生在四庫開館時,便是熟識的好友,彼時一起去琉璃廠選購珍本的日子,老朽可還記得呢。辛楣先生經常和我說起你的事情,說新進學人,孫淵如之下,便是你了,你年紀又輕,更是讓老朽羨慕。辛楣先生說過,你在乙部雖說著述不多,可用功頗深,極有見地。這山東正是個寶地,你若只是忙于公事,對山東這偌大的金石之鄉視而不見,那才是可惜呢。”

  阮元道:“多謝翁大人稱贊,只是金石之事,在下雖有耳聞,親眼所見,卻是不多,還請翁大人賜教。”

  所謂“金石”,大體可以理解為今日所稱文物。“金”指的是上古鐘鼎禮器,“石”指的是石刻碑帖,也可以包括墓志銘。上古鐘鼎之上,往往兼有刻字,而這些刻字本身,蘊含著豐富的歷史資料。同理,石刻、碑帖、墓志銘也是歷史資料的重要載體,甚至有的時候,可以用以修正歷代正史傳抄之誤。早在北宋之時,就有著名的金石收藏家趙明誠,撰寫《金石錄》一部。而進入清代,隨著考據的進一步發展,但凡碑帖、石刻、鐘銘乃至許多殘片,都逐漸開始被學者重視,清代很多學者都用金石之上的文字,來校對經史著作,也無意間促進了上古文物的保護。阮元一直有志于重修《十三經注疏》,故而在金石方面也頗多留心。只是平日缺少閑暇,又無充足的家貲,故而一直未能有所進展。

  翁方綱道:“阮宮詹,先前京中劉崇如大人,與我也是頗有交情的,他曾致信于我,說你校勘《開成石經》,致力頗多。老朽想著,你也自當對這金石之事,有些興趣才是。山東自古便是齊魯之地,禮器、古跡,不可勝數,趙德甫編訂《金石錄》,不就在這里么?唉,老夫在山東搜尋了不少古器,可有些始終只是聽聞,卻不得見,譬如秦始皇的瑯琊臺石刻,老夫從那里路過了好幾次,卻始終沒有機會去看看,也是遺憾。”

  阮元道:“既然如此,下官在這山東督學,也要多費些心思,搜尋這金石之物了。只是翁大人說這山東金石,所遺不可勝數,卻要從何處入手,最為方便呢?”

  翁方綱道:“那自然是這山東第一家……或許是天下第一家呢,至圣先師圣裔,千年禮樂世家,阮宮詹可知道?”

  阮元道:“翁大人所言,難道便是曲阜衍圣公之家?”

  所謂衍圣公,是孔子后裔特有的封號,自北宋起,孔子后人被封為衍圣公,此后近千年間,傳承不斷。孔子之家若論家產,或許比不上一些大富大貴之家,但“圣裔”之名,海內獨一無二,圣人血脈,千年遺風,自然讓孔家獨出其他家族之上。彼時以文學經術見長的朝中大臣,更是以同衍圣公家族通好聯姻為榮。

  翁方綱笑道:“正是,衍圣公府千年詩禮傳家,其間鐘鼎禮樂之器,自然是冠絕山東全省了。聽說皇上數次東巡,皆臨幸衍圣公府,也曾給府上賜過一些古器。衍圣公家久在曲阜,山東士人,交結不在少數,先和衍圣公府交好,之后再循序而進,豈不是事半功倍之舉?”

  阮元忽然想起,王杰臨行之前對他說過,自己少年早達,初任山東學政,必有年長士人不相信服,勸他實心做事,多尋僚屬。聽了翁方綱這段話,也不禁想到,若是可以和衍圣公府結好,說不定山東士人,也會看在衍圣公的面子上,對自己更加信任。想到這里,也對翁方綱道:“多謝翁大人賜教,只是下官還有一事,若是翁大人不嫌棄下官多言,還請見告。下官為官不久,幕中僚屬,眼下也只有一人。想著在這山東多尋賢達,以備督學之用。大人可知,這濟南附近,有何賢良名士?若確有那愿意出山相助之人,還望大人指點才是。”

  翁方綱倒是很客氣,道:“若論賢達,老朽記得,這濟南城中,便有一人,可他深居家中,已有數年,你能不能請他出山,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老夫也曾經想過請他出山之事,只是可惜公務繁忙,竟一直未得聯系。他才學過人,便獨自主講書院,也是不在話下的。”

  阮元問道:“請問翁大人,此人竟是何人,家在何處?”

  翁方綱道:“此人姓武,名億,先前乾隆五十六年,做過博山縣的知縣,在任之時,勤政愛民,為人清廉,分毫不取。可后來卻因為與上司不和,被罷了官。這兩三年間一直在外講學修志,老夫來濟南后不久,他也搬遷至此,就在城東景賢書院對面住著。阮宮詹,他可不只是個清官好官,還是個金石大家呢,若是你真想在金石方面有所作為,必得他相助,才能成事。”

  這些消息,對阮元而言,都是至關重要,所以阮元也再次謝過翁方綱,翁方綱眼看學政事務交接已畢,便回京述職去了。阮元一行則徑自南下,過了小清河,便進了濟南城內。

  山東學政署就在鐘樓西側,自北門而入穿過大明湖,阮元一行很快就來到了學政署前,此時雖已是九月,寒氣一時未至,門前一排大樹依然枝葉華茂,一行人看了,都不禁心曠神怡。

  楊吉看著學政署門前風景,也不禁對阮元道:“這地方真是不錯,我看你在這里做官,可比京城里舒服多了。”

  不想阮元卻道:“若是覺得舒服,這里你多看看便是。楊吉,先把行李拿過去,我下午就去府學,學署之事,還要麻煩你和二叔了。”

  “下午就要出去?!伯元,你這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

  “我覺得不是。”阮元似乎早有打算,道:“我想過了,三品出任學政,本是常事,但我畢竟資歷太淺,只怕這里學生多有不服。若是到了這里,再沒有個勤于公事的樣子,他們不是更會瞧不起我?先把公務都辦好,和他們多交流些,說不定有些心地不壞的學生看我誠懇,就會認我這個老師了呢。”

  “你要是這樣想,我也不攔你。只是你這樣做事,顯得太累。”

  “先把前半個月堅持過去,等以后熟悉了,或許會輕松些。”阮元依然不愿意改變自己的想法,想了想又對楊吉道:“楊吉,學署里還有些事,要麻煩你。”

  “你說文如?”

  “嗯,給她找個好房間吧,雖然公事要緊,可彩兒的囑托,也不能忘了不是?這幾日我府學那邊辛苦些,把公務交接明白了,有了閑暇,再多陪陪文如吧。”

  想來阮元是既不愿怠于公事,也不想忽視家人。楊吉想著,也不禁苦笑道:“什么都想做,誰都想照顧好,嘿嘿,你以后可有的是苦要吃。”

  阮元也不禁莞爾,誰讓自己三十歲就做到學政了呢?

  也就是從這一日起,阮元開始了自己的山東學政生活,小半個月過去,學署、府學、縣學的事都已漸漸了解清楚,下一步便是外出主試了。

  這日阮元正點評府學生的試卷,想著點評之事一過,就準備南下,完成魯南四個府縣的院試。忽然阮鴻走了上來,道:“伯元,有客人到了,想來這位客人,是你最想見的故人。”

  “故人?”阮元笑道:“二叔是和楊吉在一起久了,也學會打啞謎了?我這數年漂泊,故人想來也有不少了,你不提醒,我怎能一下子就想起來?”

  阮鴻也不禁有些臉紅,笑道:“伯元,這故人便是咱揚州人,話說回來,也是咱家的姻親呢?這幾年不見,你竟然都忘了?”

  揚州人……姻親……阮元想著,忽然想到一人,連忙把卷子收起,起身便往學署門前走來。

  只見門前兩輛馬車停在一邊,車夫正在喂馬。學署門前,站著一人,眼看他樣貌清秀,文質彬彬,卻略有憔悴之態,似乎既是飽學多才,又是身陷場屋,難施抱負。這人見了阮元,也自笑道:“伯元,七年不見了,你……都是一方學政啦!”

  “姐夫!”阮元見了那人,也自大喜,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去,抱住了他。不用說,這人正是阮元的表姐夫兼兒時好友,和阮元一同讀書科考的焦循了。

  焦循看著阮元,也異常欣喜,漸漸竟要落下淚來,緩緩道:“伯元,你……姐夫是真沒想到,咱們乾隆五十一年分別,這……這還差幾天才滿七年呢,你都是三品學政了……你……你真是了不起!咱阮家、焦家,也都有希望了。哈哈,總有那不學無術的人,說什么讀書沒有用,咱以后回了揚州啊,也給他們看看,什么叫三十歲的三品學政!伯元,姐夫真高興啊……”

  阮元看著焦循,卻忽然想起來之前阮承信在京城時,和他講過的焦循生活之事。

  原來,焦循自父喪無法科考之后,母親也不幸去世,連續的持服讓焦循不僅無力參加科舉,家境也日漸困頓。阮家雖然也時常接濟焦循,可阮家本身也不寬裕,只能眼看焦家每況愈下。焦循也沒有辦法,多尋了幾處私塾教書,以資家用,所幸其中有幾家也是世代的讀書人家,對焦循才學頗多認可,焦循才得以維持生計。

  阮元走后一年,揚州大旱,焦循家的二百畝地,被鄉間無賴借機勒索,出賣了一半多,卻只得了十五兩銀子。就在此時,焦循又正好偶遇一位書商。書商手中有一套《通志堂經解》,這是一套清初由徐乾學、納蘭性德等人編訂的儒家經典集解大全,收錄了千余年間一百三十八種對儒家十二部經典(按:儒家經典有十三經之稱,此處無爾雅。)的注解著作。焦循一見即視為至寶,當時便想著購下。書商說眼看旱情米貴物賤,可以折價,但也需三十兩銀子才能購買。但就是這三十兩銀子,焦循籌了數日,竟找不出。

  無奈之下,焦循只好和阮氏商議,典當了阮氏的一大半首飾,最后換了十二兩銀子,就這樣也只湊出二十七兩,好在書商急于得到現銀,也沒再計較,就把書給了焦循。后來大半年時間,焦循一家都只能靠喝粥度日。

  想來焦循這七年,要比自己辛苦得多,想到這里,阮元也輕輕撫著焦循后背,安慰他道:“姐夫,我……我現下雖也算不得寬裕,可總是有俸祿了,咱阮家、焦家,也至少不用再過苦日子了。姐夫,我這里還有些現銀,你只拿去,把表姐的簪珥贖回來吧。若是那些簪珥舊了,再去買些新的也好,總是別委屈自己,也別委屈姐姐。”

  焦循聽著,不禁有些心酸,想來自己這般不計家貲的購書,自己有了學問,還算值得,可阮氏卻平白受了苦。這時還要靠阮元的幫助,才能重振家業,也是一陣慚愧,道:“伯元,我聽伯父說了,你這邊眼下還缺人手,不如這樣,我也是生員之身,學署里面,要是有照顧不過來的事,盡管讓我來做。我也不需要別的,能生活下來就好。想來……想來總是我無能,上一次鄉試倒是去了,卻又名落孫山,實在是對你不住。”

  阮元自然也不計較這些,道:“姐夫,當年‘過位’那一篇卷子,若是你能參加,我想這江南解元,便非你莫屬了。你才學我從來是信服的,若是能相助于我,在這山東,想來你我是能做出一番事業了。至于薪資之事,你也無需擔心,有我在,還怕吃不上飯不成?”

  “伯元,我什么也沒做呢,這樣未免有些……”

  “姐夫,這銀子又不是白給你的。”阮元擔心焦循過于計較人情,只好話鋒一轉,道:“話說回來,你那《通志堂經解》,這次帶來多少?也快些與我看看。聽爹爹說,你還從鄉中顧先生那里,獲贈了一套《梅氏叢書》?這書我還沒看過呢,我多出的銀子,就當借書用了,你看如何?”

  所謂《梅氏叢書》是清初數學大家梅文鼎所著,貫通中西數算,堪稱中國古典數學的集大成之作。焦循也正是得到此書,不數年間,歷算一道,學問大進。這時聽阮元相詢,自然也清楚其中深意,道:“這個自然,伯元想看多少,就看多少。不過這次前來,我也并非只身一人。那輛車上之人,你也應該熟悉才對。”

  阮元聽焦循這樣一說,也看向另一輛車,只見車上一個儒生打扮的人緩緩走下,這人四十余歲年紀,相貌甚是清雅。阮元看得仔細,這位書生,竟然是自己少時的塾師喬書酉。

  “喬先生?!”阮元又驚又喜,連忙上前相拜。

  喬書酉也連忙回禮,看著阮元,自然也有些激動,道:“伯元,七年沒見了,我本來想著你那般聰穎,想來是能成才的,但這七年功夫,就升任三品學政,這……這我可沒想到啊。我一生授徒,能有你這般出息的學生,真是……真是再無遺憾了啊……”

  阮元也笑道:“其實學生也不過是運氣好些罷了,多少同年的學子,論經術學問,其實不在學生之下。可時運不濟,又不少至今尚待拔擢呢。不過,學生有一事,還請老師見諒,若是老師不嫌棄,便暫到學生這里,佐學生以銓選之事如何?”

  喬書酉笑道:“這個自然,伯元,其實我這次來濟南,便是想著你有了出息,老師也好多見識一下揚州以外的風景,多認識些揚州之外的名士,這樣才不致坐成井底之蛙不是?想來還是老師要麻煩你呢。而且,這次來山東,我也有些私心,還望伯元不要嫌棄才是。”

  阮元自然不在意這些,喬書酉遂道:“其實啊,我這四十年來,飽讀圣賢之書,心中也一直想著,若是有朝一日,能到這圣賢著書立說之所一見,該是多好?我一生景仰先師,最大的心愿,便是到曲阜的先師故里看看,才無愧一生勤學。伯元,我知道學政職責,便是巡行山東十府二州,若是什么時候要去曲阜了,只管告訴老師一聲,讓老師也去看看,我這一生的心愿,也就滿足了。”

  看來衍圣公府之行,已是順理成章了。阮元想著,也把南下主試之事告訴了喬書酉,想到師生心境相通,二人也不由得會心而笑。

  三日后,阮元便和楊吉、喬書酉一道,收拾了行裝,沿運河南下去了。臨行之前,阮元也把武億的事告訴了焦循。焦循聽聞武億既是一方清官,又兼精通學術,自也敬佩,便自告奮勇,愿意主動與武億交流,阮元也叮囑他只談學問,暫時不要說入幕之事,待自己回來,時機成熟,再做下一步打算。

  坐船一路又過了張秋鎮,折而南下直到濟寧州,很快,濟寧州和兗州的主試之事,都已經處理完畢。但曲阜孔、顏、曾、孟四門子弟,向來只在曲阜應試,是以兗州主試已畢,阮元一行便繼續東進,到了曲阜。阮元想著無論翁方綱所言金石還是喬書酉的觀圣之愿,都與衍圣公府有關,這一年還有整整兩個月,主試之事也不著急。是故到了曲阜,安頓下來之后,便同喬書酉一起,向著衍圣公府而來。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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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