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怎么沒有喝孟婆湯去投胎？”
蕭葉好奇。
林惠低著頭，臉色劃過失落，“因為我沒有錢，沒有資格去投胎。”
“沒錢？兩年時間，你家人呢？該不會……”
“我死在異國，我的家人給我送錢，總是被那些強盜搶走。兩年了，我在鬼域都快待不下去了。”
“怎么會這樣。”
秦武氣憤。
蕭葉嘆了一聲，將身上值錢的一塊金表交給秦武。
“你帶著這個跟林惠去換冥幣，順便分她一些。”
說著，又看向林惠，“喝孟婆湯，早點投胎。”
林惠搖頭，“即使有錢，也輪不到我。”
蕭葉不理解，“難不成這里也有歧視？”
“這里和上面一樣，也分三六九等。即使我有錢，也失去投胎的資格。”
林惠說到這里，忽然跪在地上，對著蕭葉磕了幾個頭。
“請你們收留我吧。至少，我有了依靠不會再受欺負。等到來年，我進入輪回井，來世不做人。”
蕭葉震撼，與秦武對視一眼。
“我還是先去換冥幣。”
秦武將蕭葉給的金表塞進口袋。
林惠見蕭葉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他們走后，陸騫來了。
“我們是人，在這里需要偽裝，這個你戴著。”
見是鬼面，蕭葉接了過去。
他一個，秦武一個。
“初來乍到，不去轉轉？”
陸騫說著，將鬼面掛在臉上。
蕭葉沉吟片刻，拿走一個鬼面起了身。
兩人出去沒多久，林惠匆匆跑回來，“蕭公子，秦公子讓鬼差帶走了。”
蕭葉一驚。
“朝哪邊去了？”
林惠朝一個方向指去，也趕緊帶著他們追鬼差。
鬼城很大，也很亂。
幸好，蕭葉出來戴了鬼面，才不至于被當做怪物對待。
一路穿過鬧事，追到路口，押解秦武的鬼差不見了蹤影。
蕭葉每個路口都看了一遍，這里處處陰森怪異。
“鬼差會將秦武帶去哪里？”
“如果發現生人，他們會把生人變成死人。”
林惠的話，蕭葉也能猜到。
這里是冥界，只有死亡。
“還是先找人要緊。”
陸騫催促。
蕭葉只能隨意找個方向繼續往前追趕。
然而，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沒了鬧市的景象。反而像是一片荒涼之地，遠處黑山壓頂，極具壓迫。
“那是哪里。”
蕭葉指著黑山的地方，問林惠。
“惡狗嶺。”
“傳說，狗和雞是陽間和陰間溝通的兩個重要的媒介。狗可以看到陰間的靈魂發出叫聲，金雞報曉鬼魂就必須避讓陽光以免魂飛魄散。下了望鄉臺便是惡狗嶺，能聽到陣陣狗吠聲，一群群惡狗目露兇光，滿嘴鋼牙，向著各路靈魂瘋咬。”
蕭葉喃喃，似乎他也有些怕。
陸騫往回看了一眼，“現在怎么辦？咱們回去吧？”
林惠也在這時說：“蕭公子，鬼城很大。但是冥界，還是閻王管制。如果他發現冥界進了生人，大概會送去酆都城，由閻王審判，然后打入十八層地獄。”
“酆都城不就是鬼城？”
蕭葉疑惑。
林惠否認，“并非。”
陸騫說：“冥界那么大，除了鬼就是妖怪，如果我們來到這里就進酆都城，那我們可真是夠倒霉。而且，剛才你在街上不是看到很多妖怪。還有一只像紅櫻的女狼。”
他的話，解了蕭葉的疑惑。
現在只能原路返回。
蕭葉將身上最后一件值錢的戒指換成冥幣，付了酒市，還剩下一些，分了林惠和陸騫。
“能遇到，證明咱們有緣分。但是這些冥幣在這里估計支撐不了多長時間。在沒找到秦武之前，先想辦法找個活計賺錢。”
“鬼市有招男鬼，一天一塊冥幣。”
“一塊？是不是有點少？”
林惠剛說完，遭到陸騫吐槽。
蕭葉不挑，“一塊就一塊吧，先干著。”
接下來，陸騫與蕭葉分開，他去打聽鬼差常出沒的地方。
蕭葉則跟著林惠去了鬼市。
那里與上面一樣，大多是干苦力的男鬼，在冥界娶妻生子需要養家糊口。
“那個是老板。”
林惠指著一個人身馬頭，正在低頭記賬的怪物。
蕭葉上前，“招工嗎？”
老板打量，問：“死了多久了？”
蕭葉一怔，回答：“三個月。”
“時間太短了，這里不收。”
“多久的收？”
“至少半年以上。”
“我其實死了七個月了。”
“確定嗎？”
“我只是把日子記錯了。”
“生前怎么死的？”
老板繼續追問。
蕭葉沉默了下，說：“墜樓。”
老板看他一眼，想伸手摸他的鬼面。
蕭葉后閃了下身，“老板你是招鬼，還是查戶口？”
“一天一塊錢。”
“好。”
“去那邊領件衣服，開始干活。”
老板給他一個鬼牌，蕭葉掛在腰上，開始跟大多數鬼一樣，用蠻力扛貨物。
一大包接著一大包，雖然不怎么累人，但蕭葉好奇。
這些鬼就知道埋頭干活，甚至沒有一個閑聊的。
幾包送到地方，蕭葉好奇剛想打開一個麻袋，手突然被巡查的鬼敲了一下。
蕭葉只好乖乖回去，繼續干活。
“小哥，問一下，咱們扛的這里面是什么？”
“落雪尼。”
小鬼哥說完，扛起一大包走了。
蕭葉定在原地。
落雪尼，又叫巖桐。
花語是欲望。
生長期喜歡潮濕陰暗的環境。
那這些鬼，弄這么多這個植物干什么？
“快點干，別磨蹭。”
小鬼來催。
蕭葉一手拎兩包，急匆匆到達目的地。
沒有時間觀念，他并不知道干了多久。
別人去下班結賬，他也過去。
伸手要錢被老板認出，“你是新來的吧？時間還不夠，繼續干。”
蕭葉愣住，“怎么算的時間？”
“時間在我心里。”
老板耍無賴。
蕭葉沒辦法，只能默默地繼續干活。
領了錢的鬼相繼離開，最后就剩下他一個。
老板親自監督，“不可偷奸耍滑，不然不是辭退那么簡單。”
蕭葉不理他，一手兩包，突然其中一包的封口處裂開，里面的東西暴露出來。
好像是曬干了的什么花朵。
想起那個鬼小哥說的落雪尼，蕭葉了然。
將封口一扎，拎著往前走。
老板看著他，突然半道將他攔住，“你怎么跟別的鬼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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