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云苓回了家中，就帶上白玉關進了書房，還將秦斥攆了出來。
秦斥望天，他家夫人啊，這膽子是愈發大了。
可不是謝嬤嬤想笑，實在是她忍不住了，看見秦斥被云苓親手推出來的，然后毫不留情面將門一關，就是將自己和白玉關在了里面。
謝嬤嬤含著笑，解釋道：“姑爺見諒，夫人她以前也是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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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這人，說是個小書呆子也是不為過的。
尋常時候得了好東西都是拉著白玉一道，得研究透徹了才出來，謝嬤嬤早已見怪不怪。
不過，秦斥倒是不知，因是前世他帶云苓回家時，就只有一個謝嬤嬤，白玉這個跟在云苓身旁的婢女倒是沒見過。
可后來，連謝嬤嬤也是走了，就剩下云苓一人，連陪在她身旁的人都沒有。
謝嬤嬤和白玉對云苓來說，恐怕在她心里占了很重的地位。
秦斥端的是公子清風明月，些許事而已。
“嬤嬤不必如此，我既知她脾性，便不會同她計較。”
謝嬤嬤附和：“姑爺說的是。”
秦斥便回了主屋中，那里也是有他的溫習書籍的。
便是在屋里看書，就儼然想起了云苓的模樣來，又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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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倒是叫他沒了看書的心情，也想起了馬車上云苓所指的那個字，師祖的老師，若是他沒聽錯，倒是陶燴曾經提過一嘴。
那人是前朝名士，世家名門，卻不料前朝荒唐，就這樣一個世家隕落。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與商岐云家又有何關系。
一絲一縷的，順著尋上去，便能摸到那個故事的真相，可被人遮掩的，難以企及。
云苓這邊等秦斥出去了，便帶上白玉一道。
翻開那字帖，一人執起一支筆，竟是直接就臨摹起來。
一篇謄抄后，兩人拿起對比。
云苓略勝一分。
但云苓依舊有些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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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捂著嘴笑道：“夫人可是許久未練，生疏了？怎么比之我來，只堪堪險勝一分？”
云苓的筆桿在她額頭輕點：“莫要胡說，不過是我沒盡全力罷！”
她是不會承認自己最近懈怠了的。
又挽起袖子，繼續沾墨，題字。
云苓漸漸找到了感覺，后面的字越寫越是百般相像。
但白玉也是不差的，兩人一筆一墨寫的認真，也能看出來這暖黃光照下的恬然。
好不容易寫了半數，云苓已是累的腰酸了。
可不是她不想寫了，不過是她有些餓了，那便，明日再說？
看著白玉奮筆疾書的模樣，壞心思的靠過去，在她肩上輕輕一拍。
白玉的手一抖，這字自然是見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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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白玉滿心的無奈。
“好白玉，我們明日再寫如何？”云苓挽著她的胳膊道。
白玉嘆了口氣。
短短一年里，她已是習慣了這個和以往不同的姑娘，覺得歡喜，又覺得遺憾。
“夫人可是餓了？”
云苓點頭，摸著平坦的肚子，是有些餓了。
“那便用膳吧，左右嬤嬤已是備好了。”白玉聞見了廚房那里傳來的味，清淺深遠。
與白玉的沉穩比起來，云苓更像是妹妹一般。
出了書房，果然見正廳已是擺上了吃食，秦斥也已是來了。
謝嬤嬤那可是將云苓的時間摸得清楚的，只等云苓出來就能剛好能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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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雖不是第一次遇見，但依舊覺得神奇。
云苓挨著秦斥坐下，秦斥直直看著她。
然后笑了。
云苓不明所以，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眸回看著他。
秦斥觸上那光潔白皙的臉頰，那里，有一點墨漬未干。
秦斥小心的用細布沾濕了水，將墨漬擦去。
云苓看著白凈的細布上的黑，也是笑了，定然是她嚇唬白玉時，被手上的筆墨沾上的。
這可算不得是報應？
此時天色已晚，就是秦斥也不許云苓再去書房了，恐被傷了眼。
云苓是聽話的，但想著晚間要發生的事，莫名有些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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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們那晚洞房之后，秦斥體貼她，也便沒再有過。
她越是等著便越是害怕了，畢竟那晚的感覺還清晰如明，叫她無端萌生了些怯意。
云苓先去隔間洗漱換上了里衣。
秦斥才去了。
走時看著她溫和的笑，叫她有些頭皮發麻。
便去書架之上隨意拿了一本書，大抵是沒注意看書封，又磨磨蹭蹭了好半晌，秦斥就自隔間回來了。
云苓裝作看書的模樣，躺在床沿，柔順如瀑的青絲散落在錦被之上，那張小臉柔軟嬌艷。
秦斥瞇著眼，嗜著笑而來。
如看見了獵物的狼，在黑夜里奔走，只要給他一絲機會，便能，將人啃的骨頭都不剩。
秦斥輕聲走進，步履從容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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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是在看書的，可思緒已是飄遠，那翻開一頁的書冊，還沒來得及真的看上一眼，便被人奪去了。
云苓心尖尖都在顫抖。
等看清了秦斥手里的書時，那是真的，恨不能掩面而去。
她伸著手，有些無助，想要奪回來，又不敢。
就這樣，秦斥的眼眸慢慢落下，這書，他像是見過的。
再一看書封，是這本。
“便是，這么好看？”秦斥翻了幾頁，隱約可以窺見里面寫的內容。
“呵”一聲笑了。
云苓裹緊了被子，翻身不理他，那便是看不見了吧。
可秦斥自她身后抱住她，一點一點攻陷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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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是，那書又被扔在地上，而床榻之上的人巫山云雨，共赴天山。
等第二日秦斥起身。
又看見了那書，拾起來，如此想著，也不知他原先收了的那本，是否是這書。
就是，去書房看了一眼。
秦斥發現了，手上的書與他第一次見的書是同一本，在他參加科考時，那個離別時淚眼婆娑之人，在他走之后，便將書翻了出來。
秦斥的指尖捏著書，笑了。
又看見那木匣子里放著的，秦斥又有些擔心，她不會，看見了吧？
秦斥將書換了個地方放著。
然后拿著這本書，又回了屋中，云苓正睡得香甜，全然不知秦斥已是一頁一頁將她看過的，臉紅心跳的書，從頭到尾，細細看了一遍。
就這一遍，秦斥覺得，他好像是學到了什么，原來，女子竟是喜歡這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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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苓偏頭輕吟，緩緩清醒，看見那坐在窗邊的人時，有些憤憤。
渾身的酸軟以及身子的異樣，叫云苓察覺到了什么是噬骨的滋味。
看秦斥風輕云淡，精神奕奕的模樣，那是恨不能狠狠咬上一口，叫他落下一塊肉來。
偏偏，只能在心里咬牙切齒。
秦斥淡淡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復雜。
叫云苓不知做何反應，可這分明不對啊。
就是她看那書被抓了個正著，可秦斥這般毫不心虛的樣子，叫云苓有些恍然。
又仔細打量著秦斥，又瞧見了那書封，她記起來了！
在被里摸索著將羅裙穿上，就朝秦斥撲去，手指勾著那本書，又怎么也拿不到。
秦斥環住她的身子，往懷里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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