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都督請留步 > 第472章 世上只有堂妹好
  北魏清河王元懌,孝文帝第四子,當年在元氏宗室中素有賢名,深得孝文帝元宏喜愛。若不是因為母親羅氏那邊不給力,估計元宏直接就會把皇位傳給他了。

  元懌死得早,看不到胡太后專權,也看不到爾朱榮最后入洛陽大開殺戒。他的一個兒子元亶,帶著親族南下梁國避禍,在壽陽過著安穩的生活。

  他的另一個兒子元巶,卻一直在河北四處逃亡,后來爾朱榮的勢力退出河北以后,被高歡“請”到鄴城落戶。

  為了安元氏之心,高歡特意封元巶為常山郡王,在鄴城開府建衙,禮遇非常。為了籠絡人心,表示自己絕無篡位之心,高歡甚至將十多歲的長女嫁給已經三十二歲的元巶!

  這是高歡為了安定北方的一系列組合拳中的其中一個,有了元巶這個例子,北方人數眾多,潛在勢力不可小覷的元氏宗室,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至于為什么不立元巶當皇帝,因為元懌一脈在元氏宗室中向來威望甚高,當年就被北魏宣武帝所忌憚。

  若是將元巶立起來,高歡不敢保證可以在不動粗的情況下,將其完全控制住。

  相反,元懷(孝文帝元宏第七子)一脈就元修孤身一人,毫無親卷可以依靠。元懷在宗室里又一直是個小透明沒什么聲望,所以高歡認為把元修這個人豎起來沒什么后患。

  親近厚待元巶,卻不給他應有的政治待遇,反而將皇帝的位置給元修坐。

  當初元氏宗室多番奔走,將名不正言不順,卻頗得高歡“賞識”的元朗拉下來,他們萬萬沒想到老謀深算的高歡立馬就還以顏色。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血脈打敗血脈,高歡的手段不知道比當初的爾朱榮強了多少倍!

  如今元修被高歡的女婿元巶威脅著,如芒刺在背;元巶又被元修死死壓制著,無法名正言順繼位。高歡這一手平衡術,劉益守得知后也是不禁拍桉叫絕,自愧不如。

  起碼,讓自己十幾歲的長女嫁給三十多歲的大叔,這種事情劉益守就做不出來,可高歡愣是毫無壓力的做了!要說心狠,面對無所不用其極的高歡,劉益守甘拜下風。

  高氏繼承了婁昭君的美貌,到哪里都是艷光四射的存在。按道理說,老色鈹元巶見了她一定會捧若珍寶,日夜呵護。

  然而高氏的婚后生活卻并不幸福,至少是很不性福。

  嫁進來之前高氏還覺得很奇怪,元巶三十多歲了,早年二十歲的時候,就有了兒子元紹宗和女兒元鳳容、元姮娥,子嗣興旺。

  可是在原配胡氏去世后,就再也沒有續弦,也沒有納妾,更沒有一子半女出生。嫁進門后她才知道,元巶在當年爾朱榮破洛陽的時候,已經被亂兵傷了身體。

  雖然平日里生活不受影響,但已經失去了傳宗接代的能力,根本無法房事,身體也不是很好。

  將元巶當工具人使用的高歡,把一切算計得明明白白!這個短命鬼死后,高氏還可以再次改嫁給元氏的宗室,繼續為自己的大業服務。

  如今元巶和高氏說好聽點叫相敬如賓,說不好聽的,就是在守活寡!

  反倒是年長高氏幾歲的元巶之妹安德公主,和高氏很有共同語言,在王府里來往頗多,經常在一起閑聊解悶。

  這天外面下著下雨,常山郡王府里,剛剛入門時間不長,現在又閑來無事的高氏正在跟小姑子安德公主在大堂內聊天解悶。忽然有下人來報,小舅子高澄前來探望姐姐!

  高氏本來就在常山郡王府里待得很無趣,聽說高澄來了,隨即大喜,連忙讓人將其請到大堂。

  “阿姐,我來看你了,給你帶了平日里最喜歡的糖果子。”

  高澄將一個食盒遞給下人,僅剩下的那只眼睛,卻是如餓狼一樣貪婪盯著安德公主的妙曼身軀,一動不動。

  高氏性格粗枝大葉,并未注意到高澄的異樣,她打開食盒,拿出糖果子吃了起來。很快,高氏就有些犯困,她打了個哈欠對高澄說道:“我困了先去睡會,等會雨停了阿澄就自己回去吧。”

  等高氏離開后,高澄不動聲色的坐到安德公主身邊。或許高氏還小不太懂事,但安德公主已經二十歲,比高澄還大幾歲,她已經隱約明白對方到底想做什么了。

  正當安德公主想起身告辭的時候,高澄忽然抓住她的手,僅剩下的那只眼睛里迸發出駭人的光芒。

  “安德公主,現在元氏與高氏已經是一家人了,你覺得親上加親怎么樣呢?我惦記你已經惦記很久啦。”

  高澄一只手握住安德公主的手,另一只手將對方摟到懷里亂摸。

  “世子,這樣不好……”

  安德公主小聲說道,不敢反抗。

  沒錯,就是不敢。如今高歡的權勢擺在那里,高澄作為世子,將來接班以后,他說了算。如果自己反抗,將來會遭遇無窮無盡的報復!

  在亂世中小心翼翼活著的人都不容易,安德公主顯然沒有高氏那樣無憂無慮的心境。她心里也很明白,自己根本沒有選擇。不滿足高澄是不行的。

  “有什么不好的,我妹妹是你嫂子,你是我的女人,這不是更好么?”

  高澄不由分說的將嚇傻了的安德公主攔腰抱起,走向大堂后面的廂房。

  大堂內的下人看到這駭人的一幕,連忙去稟告正在書房看書的元巶。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元巶在得知此事后,命所有下仆都不得靠近后院,壓根就不提高澄的事情,就像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一般。

  ……

  壽陽府邸的書房里,劉益守收到了馮令華派人送來的密信。如今河北世家當中有部分站在馮令華這邊,跟劉益守私下里有往來,打的什么主意不言自明。

  正如當初作為兄長的元亶選擇南下,而弟弟元巶選擇北上信都一樣。亂世當中聰明人從來都不會把雞蛋都丟一個籃子里面,兩面下注已經是常態。

  “時間過去這么久了,沒想到我的威名猶在啊。”

  將手中信放下,劉益守感慨的說道。這話讓一旁的王偉聽得莫名其妙。

  “主公,信上說什么了?”

  王偉疑惑問道。

  “沒事,賀拔岳在河東建玉壁城了,如今事情鬧得鄴城人盡皆知。關中那幫人還造謠說我是什么鴆鳥,要趕緊除之而后快,不過看上去高歡沒有上當,已經在動員部曲北上了。

  當初我安排達奚武回關中,給賀拔岳寫了封信,讓他建玉壁城。本就是有此一說罷了,沒想到賀拔岳還真是實誠,居然真的派兵去建城。

  如今高歡想做什么,已經不必多說。

  傳我號令,壽陽精兵準備出戰,目標青徐。趁著高敖曹還沒反應過來,直接打他一棍子!”

  劉益守斬釘截鐵的說道。

  戰爭就是這樣,真正到了一刀一槍拼死的時候,實際上已經是進入到最終的搏殺階段,一切都靠硬實力說話,作為主將主帥,能起的正面作用已經很小了。

  而戰爭的勝負,很大程度上,卻是在于戰前的預判和準確的情報上面。判明對手的作戰意圖,這是每一個主將最需要關心的問題,沒有之一。

  如今劉益守已經知道高歡會出兵玉壁城,那么青徐的高敖曹對于高歡來說就是草紙內褲一般的消耗品,哪怕堅守一年半載,也等不來援軍了。

  青徐之戰前,劉益守有意識的大舉宣傳,如今并未取得應有的戰果。建康中樞朝堂內外,有不少人詬病此戰是“勞民傷財”。如今劉益守有意一舉擊潰高敖曹,解除青徐方向的危機,重新樹立權威。

  “主公,如今尚未秋收……”

  王偉有些擔憂的說道。

  “高敖曹等人的打算,就是秋收后,收割當地的糧草,然后滾回鄴城。若是我們那時候出兵,正中下懷,只能跟在別人身后吃灰。”

  劉益守擺了擺手道:“兵不在多在于精,這次就五千精兵。命彭樂為先鋒,帶兩千人從壽陽出發,讓楊忠和沙凋王帶著本部三千人馬從建康北上,我們在彭城匯合。

  如今尚未進入枯水期,讓楊忠他們將戰馬留在建康,我們水路北上!”

  一聽劉益守這么說,王偉心臟勐然一跳,想起之前在淝水邊試驗“神火飛鴉”的情景,頓時明白了劉益守的打算。

  “主公,這次把神火飛鴉也帶上吧。”

  王偉想起上次的試驗,滿是期待的建議道。

  上次試驗的神火飛鴉,已經改進了制作工藝與發射方式。平日里裝在一個開了洞,安裝有滑槽的木箱子里,一個木箱子就可以裝幾十發。

  點火的方式也改進了不少,一次點火便可以全部發射。工坊里制作便是以這種木箱為最終成品,模塊化作業。使用的時候,隨便撂在什么木架子上固定就可以。

  既能隨軍野戰,也可以在城防中使用,甚至可以架在樓船上和運糧的箱車上,用途極為廣泛。只要不是下雨,幾乎沒有使用限制!

  “那是自然的,此番就是要去試驗一下這東西的效果如何。拿來打高敖曹,正是殺雞亦是要用牛刀。要是騎兵出戰,反而不方便使用了。”

  劉益守恨恨說道,滿心遺憾高歡沒有入套。

  高歡不來,他是有點失落的,之前的很多準備,雖然不是完全沒用,但差不多也都是白瞎了。

  高歡打不到,只能從高敖曹那邊討一點利息回來了。

  “主公所言極是!可惜啊,這回便宜韋暗那幫人了,高歡不來懸瓠,他們在那邊樂得清閑。”

  王偉嘆了口氣,心里非常不爽,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所謂時也命也運也,很多時候你預計得是很好的,但人算不如天算。戰爭也要考慮敵人的動靜。

  對于劉益守來說,河東出現玉壁城,所能帶來的戰略利好,要遠遠多余高歡南下。他只是沒有料到高歡居然會如此敏感,寧可不為兒子報仇,也要往河東走一遭。

  這波劉益守可謂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個人情,韋氏還沒有還。將來我們隨時可以翻舊賬干掉韋粲和韋載,就先讓他們得意一陣子吧。”

  劉益守微微點頭說道。

  “對了,蕭詧最近在做什么?”

  忽然想起這一茬來,劉益守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啊,頻繁出入建康宮,經常和天子閑聊,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好像他自己就是皇帝一般。”

  王偉滿臉鄙夷的說道。

  “嗯,沒事,隨他去吧,不要阻止他,也不要提醒他。”

  劉益守不動聲色的說道。

  蕭詧本來是有點擔心的,但是看到劉益守把蕭歡豎起來了,也沒怎么飛揚跋扈,甚至沒有限制蕭歡的人身自由,心里就有點癢起來了。

  要是當個傀儡皇帝,那自然是沒什么搞頭,不需要想太多,讓蕭歡去受罪就完事了。可如今梁國局面越發穩定,不像是要崩潰和改朝換代的模樣,蕭詧心里便越來越不爽起來。

  皇帝的位置,本來應該是我的!

  這種情緒,就表現在他經常出入建康,沉浸在某些幻想之中。沉迷其中又特別不甘心。

  “多派人悄悄的監視蕭詧,一有什么風吹草動,立刻匯報給我,不得懈怠。

  至于天子那邊,可以放任不管,只要天子不奪兵權,一切由得他去,我們要盡人臣的本分。”

  劉益守很是認真的對王偉說道。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自家主公想做什么,王偉還以為劉益守被人換了腦子!

  “好的主公,這些事情在下這就去辦。”王偉恭敬的行了一禮,隨即退出書房。

  ……

  鄴城的某個別院內,高澄正在書房里看書,心卻一直靜不下來,腦子里全是安德公主白花花的身子。

  這個女人,天生媚骨,剛開始要死要活的,很快就沉迷其中。高澄已經喜歡上這種偷情一般的快樂,并沉迷其中。

  每次借口去看妹妹高氏,他都會跟安德公主在床上連番大戰,到第二天才會依依不舍的離去。

  婁昭君得知此事后,將高澄狠狠的訓斥了一頓。但高歡卻對此不以為然,還鼓勵高澄說高氏在常山郡王府里很寂寞,有空可以去多陪一陪她。

  擺明了為高澄的風流韻事開綠燈,暗示他可以“便宜行事”。

  或許在高歡看來,所有的元氏女,都不過是身份高貴的玩物罷了。將這些玩物擺上桌面好好享用褻玩,正是體現高氏一族取而代之的應有權威。

  元氏女不當銀婦,怎么能顯示出高氏女的高貴?

  換句話說,高澄此舉,深得高歡之心,而且并沒有做太過火。元巶一聲不吭,當作無事發生,就是個最好的證明。

  正當高澄想入非非,甚至想今夜再去常山王府瀟灑一回的時候,忽然有常山王府的侍女來訪。

  高澄讓下人將其帶到書房,就看到這位安德公主的貼身侍女喘著粗氣說道:“世子,大事不好,天子讓人將安德公主帶入了寢宮!已經超過一天了!奴擔心公主安危,特來向世子求救!”

  “元修?”

  高澄一愣,他萬萬沒想到染指安德公主的,居然是這位公主的堂兄!

  “快帶路,本世子要入宮!馬上!”

  高澄站起身,眼中兇光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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