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幗直視他：“墨滅，我們都是聰明人。
在我跟前，你又何必裝蒜？”
墨滅拿著酒杯的手，一握再握。
即便是那手，也帶著黑色的軟鐵手套，散發出沉沉寒意。
那握著的不像是杯柱，倒像是握住一個人的咽喉。
他不信。
一切部署的十分精密。
楚驚幗她怎么會知曉？
楚驚幗神色淡漠、毫無畏懼地直視他：
“目前海瀛國看似繁華，實則不過是你想要的表象。
城中未見任何年邁的老人、也未見殘疾者、乞討者，甚至醫院也無太多人看病。
重癥癌癥室等、更是空無一人，形同虛設。”
這一切，全是她三天來的觀察。
她說：“并不是因為你讓海瀛國的百姓堅持鍛煉、提高了全民身體。
而是所有老弱病殘、在你眼中全是棄子。
所有無用之人，全被你驅除去了地下，過著自生自滅、暗無天日的生活！”
男人幽深的目光更加盯著她：
“楚首席，你我皆是現代人，說話要講證據。”
“證據便是多個農業基地、工廠基地地盡頭，是你地下城的入口！”
楚驚幗直視他揚出話來，話語里已經帶了兩分冷意。
男人盯著楚驚幗，一瞬不瞬，那漆黑的目光像是無盡的深淵，能將人吸入其中。
楚驚幗、那臉、那眼神、那洞察力……
片刻后，他反倒笑了。
“楚首席，你從未讓我失望過。”
“不過我依舊好奇，你是如何知曉？”
楚驚幗冷冷盯著他。
果然是個喪心病狂的惡魔。
因為她坐飛艇，甚至跟著參觀過民政閣那一日，就發現整個城池美好的不像樣子。
所見之處盡是光明，毫無任何晦暗。
所有角落看不見絲毫她想要的線索。
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墨滅將他們全數藏起來了。
普天之下，那么多平庸而無能、或是殘疾的人，能藏去哪兒？
除了地下城。
只有地下，才是永遠無法被人發現的存在。
而楚驚幗在參觀農業基地、以及一些工業基地時，發現所有產區格外集中，大片大片的，一望無際。
尤其是農業基地里長出來的蔬菜，不那么符合地栽特征。
完完全全地栽的菜，尤其是山藥一類，可吸收土地深層次之精華。
可那里的蔬菜空有其表，缺少應該有的靈氣。
楚驚幗經過自己的地理位置推斷，雖然沒有去過，也可以斷定地下壓了一座城。
城的出口，就在無人可知的盡頭處。
她盯著墨滅，眸色生冷：
“方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依舊和以前一樣、泯滅人性！”
對面的男人反倒已經沉靜下來，毫不在意她的斥罵。
他忽然站起身：
“跟我去一個地方。”
說完話，他起身朝著黑暗的中走去。
有人走到楚驚幗身邊，為她提了個夜明珠所做的燈。
光線十分黑暗，只能照見一米內的距離。
楚驚幗看著已經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皺了皺眉。
這男人到底還想要讓她去看什么。
她起身，邁步跟了上去。
借著微弱的光，她發現地面鋪設的全是黑色的大理石。
里面的所有道路、圍欄等，全數采用黑色材質做成。
這里，是一座純黑色的城池。
墨滅心理陰暗，喜歡的便是這樣的建筑。
楚驚幗想著，一直跟著往前走。
前方的男人隱在黑暗中，幾乎看不見她的身形。
只能依稀感覺前方有人，那高大的身形和始終帶著的骷髏面具，如同領路的閻王般。
他所走過的空氣都泛著寒意。
終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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