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地海燃燈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無欺上人
  “魚芙仙子的生父另有其人,但我——”

  淮黃這一停頓,陸然和徐芙幾乎同時都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

  “——但我的確也不知道其中內情。”

  兩人幾乎又同時扁了扁嘴,露出了某種哭笑不得的表情。

  淮黃頗有些歉意地一笑:“那時候我還是個初修行之人,很多事情都不懂,看不懂聽不懂,甚至不懂去找人多打聽打聽,只記得有天仙子突然帶回來一個胎丸,說這里面是她的小孩,大家都很高興,卻無人敢去問孩子的生父是誰,仙子自始至終也并未吐露任何詳情,只是說如今事務繁忙,想要等一切安定,再將胎丸孵化,到時候她就退隱山林,再好好養育這孩子……”

  “等等……你這話的意思是,徐芙她她她她她……并不是出生在十八年前,而是四百年前?”陸然猛然發現了淮黃話中那爆炸性的信息,指著徐芙,顫抖地問道。

  淮黃立即作出了解釋:“如果年齡是以結胎那一日算,那的確是,如果是以胎丸孵化那日算起,那魚芙仙子,就是十八歲。”

  陸然依然很是震驚,轉頭看向徐芙。

  徐芙就愣在那里,眼珠也不轉,好似一尊石像。

  雖然她已經無數次想過關于自己身世的可能,可第一次聽到有人口中說出實情,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相信,腦中霎時千百個念頭,無數的問題和各種不是滋味的滋味一齊涌了上來,不知從何而起收拾和體會,半天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爹……徐方也不曾說過此事,每次問他,他就說我是他撿來的……但是撿來的他也很寶貝……”

  淮黃的表情依舊認真,甚至起身朝徐芙又行了個大禮:“徐仙君沒有騙仙子,據我所知,仙子的胎丸的確是十八年前徐仙君在外勤期間在羅珠國所得,我們曾派人暗訪過,但南爛海戒備森嚴,我們考慮到徐仙君為人正直且在教內實力雄厚,足以保護仙子周全,便決定暫不打擾,以待更合適的時機再與仙子接觸,這一點,還請仙子多多擔待。”

  “嗯……”如同失散多年的親人終于重逢,又或是她終于嘗到了內心的那種無法言說的滋味,徐芙這時,終于落下了幾滴眼淚。

  此情此景,陸然見了,也覺得鼻頭有些發酸,可他轉念一想,真相大白這其實是應該高興之事啊,于是站出來調笑道:“那怎么說,徐芙既然是瞋火仙子之女,那她理應是這絕瀛城的合法繼承人咯,對嗎?”

  冷不丁地這么一句話,卻讓淮黃包括在座的各位局長都愣住了,沉默了許久才各自交頭接耳說了幾句,緊接著居然有兩三個人站了出來,表示他們支持陸然的看法,同意支持徐芙成為絕瀛城的新任城主。

  陸然原本是想說句玩笑話,活躍下氣氛,沒有想到居然擦出了這些仙者們的另一些隱藏的火花,他趕緊打圓場,沖淮黃說道:“老爺子,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單純地想幫徐芙,搞清楚她的身世。”

  淮黃起身,示意大家先坐下,然后他先走到瞋火仙子的畫像下,拜了一拜,轉頭說道:“從震南各國的法理來看,的確,瞋火仙子作為原本教尊欽定的無量天君,無量之國的女王,后來絕瀛城的第一任城主,她的女兒,自然有權繼承這一切,可絕瀛城這個地方不一樣,并不適用震南的法理,這也是瞋火仙子的遺訓,各位難道這么快就忘記了嗎?”

  圓桌上傳來了幾聲沉悶的回答。

  沒有。我們沒有。

  陸然看了眼徐芙,摸了摸下巴:“帝皇死了,自然是皇子繼承,為什么絕瀛城就不一樣了呢?”

  “聽我繼續講下去,你就會明白。”淮黃轉身,又走到那位陌生的紅衣仙的畫像之下,同樣是虔誠地拜了三拜,說道:“一切,都從這個人的出現之后,發生了改變。”

  “這位鐘無欺,是位散修,他說他來自夏亞國西北大荒原的一座甜山,非結非環,修的混元法,練的是無極功,手中有十二卷,想在天后的麾下為無量國的子民,做一些開天辟地般的大事業和大功德。”

  “他出現得突兀,那時候無量國又正處于欣欣向榮的黃金時代,再加上他樣貌浮夸,舉止輕浮,因此天后和一眾上人并不是很相信他所說,只是念在他的確是個真仙境界,聽了他一通簡直是胡言亂語的講演之后,給了他一個可有可無的職位,打發他走了。”

  “無欺上人倒也沒有抱怨,而是抱著他那些經書直接上任去了,他那個芝麻官,也就是平日里調和一下當地的家長里短、鄰里糾紛什么的,他倒也是忙得不亦樂乎,很快數月過去,那一片倒也是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條,連官府每個月度最為頭疼的失竊案都少了七八成。”

  “所以后來瞋火仙子見他干得好,又將他請了回去?”陸然顯然對這位上人很有興趣,忍不住插嘴問道。

  “當然不是。實際上數月過去,天后早已將無欺上人忘記,拋到了腦后,直到那日無量國西邊出現了一樁大事,才又從吏部那里將這位無欺上人挖了出來。”

  “那時候無量國分為東西南北中五區,其中東邊臨海,西邊靠山,五個區域各有一位真仙駐守,西邊臨山的照看叫做大石道人,是位彪悍暴戾的蠻力仙人,平日里盡職盡守,對天后也是忠心耿耿。那座幾可通天的山叫做岌山,有山便有礦,這岌山中礦藏尤其豐富,盛產金銀銅等各種,甚至還產玉石,大石道人一百年前便在此地督辦礦場,除了平日里偶爾殘暴打死工人之外,從未出過其他差錯,經過百年開采,岌山已經被削去了差不多一半高峰,同時也成為了震南第一礦場,可就在礦場產值再一次突破新高,即將成為‘歷史第一礦場’的前幾日,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工人們在山體挖掘的時候,聽見了一些不應該聽見的聲音,看到了一些不應該看到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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