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鎮山營和飛豹營的營地內成為了歡樂的海洋。
一堆堆篝火在燃燒著，大鍋里熱氣騰騰，燉煮著美味的食物。
這一次他們打了打勝仗，張云川也沒吝嗇。
命令輜重隊特意的購置了一批雞鴨魚肉，犒勞得勝的弟兄們。
不僅僅鎮山營有，飛豹營同樣也有。
雖然分到每一名弟兄手里沒多少，可也算是一個犒賞，有一個心意。
弟兄們在營地內歡呼雀躍，載歌載舞的時候。
鎮山營的一處小帳篷內，擺設了一桌酒席。
一名哨官和幾名隊官自己掏錢開了小灶。
相對于外邊吃大鍋飯的普通軍士而言。
要他們的小灶則是豐盛許多。
除了燒雞燒鵝外，還有大塊的肘子，十多盤精致的小菜色香味俱全。
“大哥，我給您道賀了。”
一名隊官對那身穿哨官甲衣的聶方道：“改今兒起，我們都得叫您都尉大人了。”
“對，對。”
“大哥，這以后哥幾個就全靠著您罩著了。”
同桌的幾名隊官望著坐在主位的聶方，顯得很是興奮。
因為聶方這一次率部沖殺得力，他麾下的這一哨弟兄斬獲多，所以上頭已經報功上去了，要將其升為都尉。
雖然正式的任命還沒下來，可是他們都知道，這是都尉劉壯親口說的，算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同喜同喜。”
聶方端起酒杯，與他們碰了一個。
“這一次我能升為都尉，離不開弟兄們捧我。”
聶方望著眾人說：“這以后啊，還得請你們多多支持啊。”
“大哥，瞧你說的。”一名隊官道：“我不支持你，難道去支持別人不成？”
“就是！”
“我們好歹都是同村的，你升為都尉，那以后我們肯定都聽你的！”
“以后你喊我們攆狗，我們絕對不去追雞！”
“......”
聶方看隊官們這么說，很高興。
“來，干杯！”
當他們在碰杯的時候，普通士兵孫雷卻掀開帳篷，走了進去。
“你誰啊？”
一名隊官放下了酒杯，抬起頭問走進帳篷的孫雷。
孫雷面對這一幫軍官，心里還是有些發怵的。
“我是甲隊的孫雷。”孫雷恭恭敬敬地對軍官們拱了拱手見禮。
“有事兒？”
甲隊隊官問。
“隊官大人，有事兒。”
“啥事兒，說吧。”
“我的軍功被同隊的人冒領了，我想要討個說法。”
“恩？”
甲隊隊官皺起了眉頭。
“你說清楚點，什么軍功被冒領了。”
孫雷看了一眼眾人，大著膽子道：“我戰場上斬了一名叛軍，按理說應該報功。”
“可是白天封賞的時候卻沒有我。”
孫雷委屈的說：“與我同一個什的吳老六沒有斬獲，卻有封賞。”
“我懷疑是他將我的軍功冒領了。”
坐在主位馬上要升任都尉的聶方聞言，目光投向了甲隊的隊官。
“這個事兒啊。”
甲隊隊官對孫雷道：“行，這事兒我知道了，我回頭核實一下，給你一個說法。”
“多謝隊官大人。”
孫雷看隊官大人愿意替他撐腰，心里很高興，當即告辭退出了帳篷。
“怎么回事兒？”
坐在主位的聶方待孫雷退出去后，這才開口詢問甲隊隊官。
甲隊隊官解釋說：“那吳老六是我遠房親戚。”
“他狗日的運氣不好，戰場上沒有斬獲到首級，這不我們隊里有兩個什長的缺，我想讓吳老六補缺......”
甲隊隊官話沒有說完，聶方卻已經明白了前因后果。
這是甲隊隊官將那孫雷的功勞劃給了自己的親戚。
“功勞都已經報上去了，再更改的話恐怕不好弄。”
“咱們哨里剛得到了參將大人的表彰，這事兒捅出去了，可能會影響我升任都尉。”
聶方對甲隊隊官說：“你現在去將事兒處理好，封住那孫雷的口，給他一點銀子補償吧。”
“行。”
“你們先吃著，我去去就來。”
甲隊隊官起身，對著眾人拱了拱手后，離開了帳篷。
頃刻后，甲隊隊官和一名什長就在一個帳篷里找到了悶悶不樂的孫雷。
“隊官大人，什長！”
見到這兩位后，孫雷站起來行禮。
“坐，坐。”
甲隊隊官示意孫雷坐下。
三人都是彎腰落座。
“我剛才問了一下。”隊官對孫雷道：“這事兒是報功的時候名字寫錯了。”
“本來是你的，可是報的時候寫成吳老六了。”
隊官對孫雷說：“我已經狠狠地訓斥了一頓你們什長，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什長坐在一旁，沒有吭聲。
隊官看著孫雷，嘆了一口氣道：“你看呀，這功勞已經報上去了，參將大人親自給了封賞。”
“咱們現在要是跑去說搞錯了，那人家會怎么看咱們？”
“人家會覺得咱們謊報功勞，不僅僅你們什長要掉腦袋，我也會吃掛落。”
“最為重要的是，咱們哨官大人馬上要升任都尉了，他也會受到影響。”
隊官頓了頓道：“你看這樣如何？”
“我讓吳老六將封賞的一兩銀子給你，讓他再請你吃一頓飯，給你賠禮道個歉。”
“你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殺敵立功的機會。”
隊官對孫雷說：“下一次你殺敵立功了，我第一個給你報上去，絕對不會再搞錯了。”
孫雷聽了隊官的話，心里不是滋味。
這斬獲了一個首級，意味著他可以借助這個功勞，補隊伍里什長的缺。
這當了什長，每個月的軍餉都會多一百文呢。
“我不想要銀子，我想要功勞。”
他在戰場上冒死才獲得了一個首級的功勞，孫雷不想讓出去。
“小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隊官有些不悅的說：“我剛才已經說了，功勞已經報上去了，現在無法更改了。”
“你要是覺得銀子少了，你說個數，我讓吳老六給你湊。”
“二兩銀子怎么樣？”
孫雷搖頭。
看到孫雷這么固執，隊官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哨官大人和我同村的，幾個隊官要么是我親戚，要么也和我同鄉。”
“你要是乖乖的聽話，以后都能罩著你，給你最清閑的活兒。”
隊官對孫雷說：“你要是不聽話的話，這以后恐怕你在我們鎮山營是混不下去的。”
“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眼看著孫雷不吃軟的，隊官則是態度變得強硬了起來，決定敲打敲打他。
“隊官大人，我冒死斬獲的首級，我不想就這么讓出去。”孫雷的心里覺得憋屈。
“孫雷，給你臉了是不是？”
這個時候，一直在帳篷外邊的吳老六氣沖沖地帶著兩個人闖進了帳篷。
“你的功勞我拿了就拿了，你咋呼什么啊？”
吳老六指著孫雷道：“你最好閉嘴，你要是敢四處嚷嚷，老子收拾你信不信！‘
隊官和什長也站起來，沒有吭聲。
“咋地，我要我的功勞還有錯了？”
孫雷對吳老六這個打仗就往后縮的人沒有好感。
現在看到他那么囂張，也騰地站了起來。
“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吳老六當即招呼道：“給我打，打得他服氣為止！”
吳老六和另外兩名軍士當即挽起袖子沖向了孫雷。
隊官對什長使了一個眼色，兩人退出了帳篷。
狹窄的帳篷內，三人對著孫雷就是一頓輸出。
孫雷雖然不服氣，可是雙拳難敵四手。
頃刻后，隊官和什長走進了帳篷。
“行了，再打就打死了。”
隊官制止了吳老六他們繼續的毆打。
“我呸，一條瘋狗！”
吳老六站起來，朝著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面色鐵青。
孫雷雖然被打了一頓，可吳老六他們三人也挨了好幾下重的，吳老六的牙齒都松動了。
看到躺在地上站不起來的孫雷，隊官嘆了一口氣。
“小孫，該說的話我都說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隊官對孫雷說：“你要是乖乖聽話呢，這以后少不了你的好處。”
“你要是腦子一根筋，那吳老六他們打你，我可不管了啊。”
“走吧。”
隊官說完后活，招呼吳老六他們走出了帳篷。
“大哥，明個兒我請你去城里喝酒。”
吳老六捂著自己疼痛的腮幫子，對隊官道。
“喝酒就算了。”隊官對吳老六說：“再敲打敲打他，要是不聽話就揍，出了事兒我擔著。”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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