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清平府鎮守營的軍士將江萬石給拽了起來。
看著他身上那精良的甲胄，眼睛放光。
“娘的，好像真的是一個大官兒，這下發財了！”
江萬石這位東南節度府的高層此刻灰頭土臉，看起來頗為狼狽。
一名清平府鎮守營的軍官走到江萬石的跟前，拍了拍他的面頰。
“老東西，你叫啥名字？”
“在東南節度府當的啥官兒？”
他堂堂的兵馬使，此刻卻遭遇到了幾名小兵的羞辱，這讓他感覺到憋屈啊！
江萬石瞪著眼珠子對那拍打他面頰的軍士憤怒地罵道：“你才是老東西！”
“你個小崽子，趕緊放了我！”
那軍士一怔。
啥意思啊？
這都淪為階下囚了，脾氣還這么火爆？
“老東西，你脾氣挺大啊！”
那軍士露出了獰笑，當即伸出左手拽住了江萬石的頭發，右手攥著拳頭就朝著江萬石的肚子砸了過去。
“啊！”
這一拳頭直接打得江萬石的身軀弓了起來。
“嘭！”
“嘭！”
那軍士攥著拳頭，一口氣對著江萬石的肚子狠狠地掄了好幾拳，打得江萬石都快站不穩了。
“老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軍士拽住江萬石的頭發，讓其抬起了頭。
“我問你話，你老實回答就是了，別他娘的找不自在！”
那軍士威脅了兩句后，又繼續問道：“你叫啥，當的什么官兒？！”
江萬石肚子上挨了幾拳頭，此刻五臟六腑都在翻騰。
面對這滿臉暴戾的軍士，他心里將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
“我叫江萬石，是東南節度府擔任兵馬使。”
“原來你叫江萬石啊。”
“我問啥你說啥不就得了，白白地挨了一頓打......你說啥，你叫江萬石？？”
那軍士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旁邊的一名軍士吞了吞口水，提醒說：“他，他好像說他叫江萬石，就是擔任兵馬使那個江萬石。”
那軍士上下打量了幾眼披頭散發的江萬石，滿臉狐疑地確認：“你真的是兵馬使江萬石？？”
“我就是江萬石，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江萬石說完話后，直接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堂堂的東南節度府兵馬使，如今淪為階下囚，他實在是沒臉見人。
周圍一片寂靜。
抓住江萬石的軍士都是面面相覷。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抓住的這個落馬的人竟然是這么大的人物。
他們在震驚之余，則是興奮不已。
“校尉大人，江萬石被我們抓住了！”
“江萬石在這里！”
很快，就有人對著遠處大喊起來。
遠處，正在帶人對逃走的騎兵狂追的何川聽到后邊的喊聲后，這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了腳步。
場面太過于混亂，何川都沒意識到，江萬石落馬成為了俘虜。
他還以為江萬石被那些騎兵簇擁著逃走了，所以咬在后邊猛追呢。
“他真的是江萬石？”
何川氣喘吁吁地折返回來，望著閉上雙眼一副等死狀態的江萬石，上下打量著。
從穿著打扮看，這的確像是一個大官兒。
可他們畢竟沒有見過江萬石，一時間也難以確認。
“快，抓幾個俘虜過來辨認一下！”
“是！”
在何川的命令下，很快就有幾名江萬石親兵衛隊的俘虜被拽了過來，讓他們辨認。
當看到江萬石的面容后，這幾名親兵衛隊的軍士都是變得無比的沮喪。
一名俘虜道：“他的確是我們兵馬使大人。”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何川聽到這話后，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
“老天爺待老子不薄啊！”
“老子抓住了江萬石！”
江萬石可是東南節度府的兵馬使，那可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他現在抓住了他，那可是大功一件。
江萬石這位兵馬使淪為俘虜，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營地。
那些還在和清平府兵馬交戰的鎮南軍、親兵衛隊得知自家兵馬使大人都被抓了后，直接都懵了。
在短暫的錯愕之后，軍心渙散的鎮南軍和親兵衛隊兵馬直接各自逃命求了。
鎮南軍都督楊威眼看著大勢已去，只好帶著數百名兵馬也向東南方向逃了。
天亮的時候，劉壯麾下的兵馬占領了東南節度府的前線大營。
這一次他們除了抓住了江萬石這位兵馬使外。
他們還俘虜了一大批隨軍的那些參軍、官員，繳獲頗豐，徹底摧毀了東南節度府在前線的統帥機構。
孟鵬率領的巡防營殺退了鎮南軍后，也開了過來與劉壯所部匯合。
兩支軍隊雖然不怎么熟悉，可劉壯和孟鵬還是進行了友好交流，通報了相關情況。
下午的時候，張云川在王凌云、錢富貴等人的陪同下，抵達了前線大營。
前線大營周圍一片狼藉。
路旁水溝里、田野里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折斷的旗幟、散落的兵刃隨處可見。
三五成群的傷兵正坐在路旁在互相包扎著傷口。
一群群的俘虜已經被繳械，他們坐在路旁的空地上，周圍站著披堅執銳的軍士看守著。
張云川一行人抵達了大營門口。
放眼望去。
大營已經在大火的焚燒下燒得一片狼藉，帳篷、大車等僅剩下了骨架，不少地方還在燃燒著，冒著滾滾黑煙。
相對于兵營外邊而言，越是靠近大營，景象更是慘不忍睹。
營地大門的地方雖然被清理出了一條路，可兩側都是堆積如山的尸體，足見夜里廝殺的殘酷。
血腥味、嗆人的焦臭味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劉壯等人已經在營地門口等候了。
“劉都督，大將軍來了！”
站在劉壯身邊的孟鵬開口提醒。
劉壯深吸了一口氣后，率先大步迎了上去。
“劉壯攜清平府將士，拜見大將軍！”
劉壯單膝跪地，主動地向張云川行大禮。
張云川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大步走向了劉壯。
“劉壯兄弟，快起來！”
他雙手抓住劉壯的胳膊，將其攙扶了起來。
張云川打量著劉壯，劉壯則是挺直身軀，臉上滿是激動色。
張云川發自內心地對劉壯道：“這兩年你在東南節度府忍辱負重，如履薄冰，辛苦你了！”
劉壯想到自己在東南節度府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鼻子有些發酸。
當臥底，的確是太不容易了，好幾次都差一點沒命。
他這幾年都沒睡過安穩覺。
好在大將軍沒有忘記自己，記得自己的功勞，這一切都值了。
他擦了擦自己濕潤的眼眶對張云川道：“幸不辱命！”
張云川上前給了劉壯一個擁抱，熱情地說：“歡迎你平安歸隊！”
劉壯感慨萬分地說：“這提心吊膽的日子結束了，我終于可以回來睡個安穩覺了。”
“我給你特批，睡他個七天七夜！”
聽聞此話后，周圍的人都是露出了輕笑聲。
特別是王凌云等人，對劉壯都是露出了欽佩色。
能夠孤身一人去當臥底，并且堅持下來，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不僅僅要與曾經的好兄弟反目成仇，還要接受江萬城一次又一次明里暗里的考察。
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憂。
可他都承受著了一次次考驗，并且靠著自己的勇氣和智慧，爬上了高層。
特別是東南節度府給予了他高官厚祿，他還能不忘初心，在關鍵時候臨陣倒戈，這就極其考驗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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