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張云川一行人返回了水口鎮用餐。
按照張云川的吩咐,知府張武沒有提前安排衙門里的人準備山珍海味。
張武和張云川是親戚,同樣是窮苦人出身。
他對吃喝這些也沒什么講究。
“大將軍,咱們就這家如何?”
張武對水口鎮也不熟悉,不過他作為知府,還是提前打聽了一番。
他將張云川引到了一個只擺放了五張小桌子的街邊小飯館門前停下了腳步。
“我說張大人,這地兒連個招牌都沒有,也忒寒酸了吧?”
楊青當即笑著調侃說:“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們這里,你這摳摳搜搜的不像話昂。”
“我看富貴商行在水口鎮有一酒樓,要不咱們就去那兒吧?”
“那個地方寬敞,吃的東西也多。”
“今天我要吃大戶,讓你好好出出血不成。”
“哈哈哈。”
張武也哈哈大笑。
“楊大人,你可別看這小店寒酸,這里面的飯菜可不差。”
張武對楊青道:“當然了,你們要去富貴酒樓吃飯,我張武今天也豁出去了,你們想吃啥呢么就點什么,大不了以后我喝兩個月的稀粥嘛。”
“我看就不去富貴酒樓了,那地方的飯菜我都吃膩了。”
張云川一錘定音道:“我們今天晌午飯就在這里吃了。”
張云川說著,當即邁步朝著小店而去。
這個小店是一個夫妻店,規模不大。
現在突然看到這么大一幫官員到來,倒是讓他們有些手足無措。
憨厚的男人站在原地,面露難色:“大人們,我們這小店沒有什么好的吃食......”
在他看來,這些大人們那都是錦衣玉食的。
如今卻鉆進了他這個簡陋的小店鋪,他著實是招待不了。
這要是做的飯菜不合胃口,那可是會招惹大麻煩的。
“大哥,你也不用害怕。”
張云川笑著安撫憨厚的男人道:“你們店里有什么,盡管端上來便是。”
“我們這些人也都是窮苦人出身,沒有那么多的講究。”
“對,對。”
張武也跟著附和:“聽說你們店里的鹵煮好,多切幾盤上來。”
憨厚男人和自己的女人彼此對視一眼,都是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店家,你放心,我們不吃白食。”
張武從身上掏出的一把碎銀子遞了過去。
“你看這些夠了嗎?”
“...大人,這,這太多了。”
“我們不擔心你們吃白食,只是擔心我們的茶飯粗糙不堪,招待不周......”
“你放心,我們不嫌棄。”
張武要給銀子,但是憨厚的男人沒有要。
“大人,你先收著吧,待吃完后,再算賬。”
“那也行!”
“大人們快請坐!”
看到這些大人們沒有絲毫的架子,很好相處的樣子,店家兩口子也都放下了心。
男人忙招呼張云川他們坐下。
“李大寶,李二寶,你們別杵在外邊了,還有空桌子,也進來吃飯。”
“是!”
親衛李大寶、李二寶等人也都進入了小店坐下。
五張桌子,頓時坐得滿滿當當。
還有一些親衛軍士沒有地方,張云川只好打發他們到附近購買吃食。
“大人,這是我們小店的鹵肥腸!”
“這是鹵豬舌!”
“這是鹵豬尾巴!”
“......”
片刻后,憨厚的男人就將一盤盤鹵煮好的鹵肉端上了桌。
大多數都是一些達官貴人們嫌棄的豬下水。
可是在他們的清理鹵煮后,反而是別有一番滋味。
張云川夾了一塊豬舌頭放入嘴里,濃油醬赤味道很好。
張云川招呼眾人道:“不錯,不錯,大家伙都嘗嘗!”
“店家,再給我們炒幾個小菜吧。”
“好嘞!”
這街邊的小店雖然小,食物主要以豬下水為主,可是味道卻捯飭的不錯。
這讓張云川想起了一些蒼蠅館子。
雖然環境簡陋,可是比一些大酒樓做的味道還好,更加的有煙火氣。
店家夫婦又給張云川他們清炒了幾盤小菜,又端上來白米飯。
雖然不甚精致,可是分量足,味道好,引得眾人夸贊連連。
“店家,現在每月給衙門交多少稅啊?”
張云川抓了一個鹵豬蹄在嘴里啃著,漫不經心地詢問起了店家。
憨厚男人一邊從大鍋里撈鹵豬頭肉,一邊笑著回答:“大人,我這是小店,利薄。”
“這每月只需要給衙門里繳納一兩銀子即可。”
“這是固定的嗎?”
“對。”
男人一邊切著鹵豬頭肉,一邊道:“我們這是小店,每月賣的數目都差不了多少,所以征稅都是定額的。”
“每月只需要繳納一兩銀子,其他什么銀子都不用交了。”
“這說起來,還得感謝張大將軍呢。”
“正是有了張大將軍,我們這才能過上好日子呀。”
東山府知府張武聽聞,笑著插嘴道:“難道以前的日子不好嗎?”
“瞧這位大人說的話。”
“要是以前的日子過得好,那我還感謝張大將軍干什么?”
男人將一盤切好的鹵豬頭肉送到了張云川他們的桌上。
“以往那繳的銀子可多了去了。”
“這首先要給衙門里的孝敬,每月交給馮老爺,馮老爺再轉交給衙門里的大人們。”
“然后則是給鎮子里的小刀會,要是不交的話,他們就讓我這店開不下去。”
“除此之外,這還得繳納清掃費。”
“這官道要修整,我們也得每月交一些銅錢。”
“這衙門里大人們要過生辰,我們每家每戶也得拿出一點銀子表示表示。”
“還有剿賊,我們不出人,也得出銀子......”
憨厚男人扳著手指頭算道:“這以往啊,辛辛苦苦一個月,也僅僅勉強能夠糊口而已,一點余錢都沒有。”
“這要是哪天的生意不好,或者劉屠戶那邊沒有殺豬,那我這就得關門歇業。”
“現在好了,每月只需要繳納一兩銀子,這余下的都是自己的。”
“這有了奔頭,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的!”
“那我就祝你生意興隆,日子越過越好。”
“多謝大人美言,我也祝大人芝麻開花節節高,步步高升,長命百歲。”
“哈哈哈!”
“承你吉言!”
張云川和店家互相祝福后,也高興地笑了起來。
店家又忙活給親衛弟兄切肉的時候,張武這才低聲給張云川解釋。
“大將軍,我們大多數的稅在源頭都征了一次,所以他們這些最終的店家,反而是征收的少。”
“我們東山府的殺豬的時候,已經征收了屠宰稅。”
“他們這些開店鋪的,則是按照店鋪規模,利潤的多少,按比例象征性地征收一點固定稅,每一年核查調整一次......”
“對于那些外來的貨物,也是在進入我們東山府地界的時候,就按照規矩征一次稅,發給憑證。”
“只要有了這個憑證,也不管他在我們東山府那個縣,那個鎮去販賣,都不需要再次繳納稅銀。”
稅務是一個較為繁雜的事務。
以往各種稅務的名目繁多。
壓得百姓和商販們抬不起頭。
現在張云川已經清理了田稅,將其統一為了一個稅種。
商稅這一塊則是還在逐步的摸索。
張云川對張武和楊青道:“你們都是政事閣參政,你們回頭與黎大人他們一起,將商稅的細則進一步完善。”
他建議說:“比如什么貨物征收多少稅,按照什么比例征收,定下來。”
“以后各處稅卡征收的時候,就有章可循。”
“是!"
張云川自己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所以他現在也只能將這個事兒交辦下去,讓下邊的人細細地去研究,去摸索,逐步形成一個完整的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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