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兒？”
獨孤隼順著剛剛林莫憂發出聲音的地方尋摸，手剛伸出去碰到熊熊的火苗，又猛地縮了回來。
指尖燙出兩個水泡，他也顧不得。
林莫憂察覺到了不對勁，她沒有出聲，只是伸出手，在獨孤隼面前晃了晃。
他雙眼無神的牢牢盯著一個地方，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先坐下，別動。”
林莫憂大概猜到了一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暗惱自己的大意。
獨孤隼這是雪盲了。
他在雪地里待的時間太久，又沒有做防護措施，雪盲是必然的事情。
林莫憂雙眼有異，沒有患上雪盲，而瑟那是土生土長的北域人，早就習慣了這里的白茫茫，她也就忽略了獨孤隼。
她該早點想到的。
看遍了全身上下，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東西，林莫憂只好把主意打在了獨孤隼的身上。
她身上穿的是北域人都穿的皮草，還好，獨孤隼里面的衣裳是紗衣。
毫不猶豫的扒開了獨孤隼身上的衣服，他猛地抓住林莫憂的手。
“你干什么？”
獨孤隼目光戒備。
“你得了雪盲癥，如果不想變成瞎子的話，你最好配合我。”
林莫憂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她看起來像是這么不正經的人嗎？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獨孤隼猶豫片刻，緩緩松開了林莫憂的手。
林莫憂撕下他里面的紗衣，撕出長布條，綁在獨孤隼的眼睛上。
“別擔心，只要不一直對著白色，過一段時間，會好的。”
林莫憂寬慰了一句。
“要多久？”
獨孤隼抿唇。
“我不知道，我沒碰到過這樣的病人，但根據書上的記載，應該不會太久。”
林莫憂聳聳肩。
剩下的布料也沒放過，往里面塞了些揉的結結實實的雪團，包在布條里拿給獨孤隼。
“敷一敷眼睛，會好的快些。”
林莫憂說完，繼續去看火上的東西。
她本想一早出發，可現在看獨孤隼的身體狀況，怕是走不了了。
半人高的積雪就是最好的儲存容器，林莫憂將剩下的熊肉埋進雪中，延緩腐爛。
這樣又能多吃上兩日。
麻煩的是，干枯的樹枝不多了，接下來的幾日怕是生不了火。
獨孤隼靠在石頭邊，拿雪團敷著眼睛。
“你不用考慮我的身體，我能堅持，一會你拉著我，我們繼續前進。”
他開口說道。
他記得林莫憂說過，冰蓮的花期很短，錯過這一次，就要再等一年，他不想因為自己而耽誤了。
“你真的可以嗎？還是算了吧，我數著日子，應該來得及。”
林莫憂想了想，還是搖搖頭。
她的確有點著急，但比起冰蓮，獨孤隼的身體更重要。
反正她的眼睛已經這么久了，就算去了，也未必能有這么好的運氣能找到冰蓮，又或者那根本不是冰蓮呢？
為了不確定的事情，讓獨孤隼跟她一起冒險，這買賣，怎么算都不劃算。
“我只是暫時看不見，又不是腿瘸了，我們一會就走。”
獨孤隼堅持，大有林莫憂不答應也不行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