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么看著我，你還是先為你自己擔憂擔憂吧！”
林莫憂剜了他一眼，滿是責備。
明明叮囑過，還是不聽，真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進屋。”
林莫憂昂起了下巴，學著師父的樣子，擺出前輩姿態。
她小小的身子像極了偷穿大人衣裳的孩童，讓人忍俊不禁。
獨孤隼沒有猶豫的跟在林莫憂身后，眼神復雜。
他知道名節對女子來說有多么要緊，這才跟著林莫憂回來。
若林莫憂被為難，他就會以安國侯府的名義保下林莫憂。
所以剛剛林莫憂和林素馨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他之所以會露出這么復雜的情緒，也是因此。
聽到林素馨咄咄逼人的話時，他真的很想出現，替林莫憂解圍。
但林莫憂自己解決了這些麻煩。
明明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卻為自己撐起了一片天。
“坐下。”
林莫憂語氣強硬，獨孤隼格外的配合，乖乖在桌子旁坐下。
“不是和你說了嗎？盡量少用內力，你的毒素又要壓不住了，沒少用內力吧？”
林莫憂責怪道。
獨孤隼心虛的別開眼，保持沉默。
他當然記得林莫憂說的話，只是，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只聽得背后的小人兒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緊接著，銀針入體，獨孤隼只覺得渾身輕松了不少。
林莫憂發出一聲嘆息：“我說過的，我還沒有辦法解開你的毒，你要是再這么肆無忌憚的使用內力，毒素入骨，就算我找到解毒的法子，也是無濟于事。”
這可不是嚇唬，是真的。
她看過獨孤隼的脈象，目前毒素游走在五臟六腑的外側，還能祛除，再深入一些，即便祛除毒素，他那一身精純的內力也保不住了。
等到毒素入骨，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他的命。
獨孤隼眼神暗了暗：“我知道。”
他嗓音沉悶，似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我有分寸。”
獨孤隼怕她擔心，又說道。
“你要是真有分寸，就該把我的話聽進去。”
林莫憂搖搖頭，有些生氣。
作為大夫，她比誰都希望自己的病人能痊愈。
遇上這么不配合的病人，她當然生氣！
“很多事情，無可奈何。”
獨孤隼眼眸微垂，掩下眼底的情緒。
“那也沒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命只有一條，丟了可就沒了，你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你所珍視的也會隨著你的死兒而化為虛無。”
林莫憂拔出銀針的手頓了頓，說道。
她也有許多無可奈何的事情，當然明白，這世間上的人和事，都無法隨心所欲。
但生命凌駕于一切事物之上。
看著她那張稚嫩的臉龐對自己說出大道理，獨孤隼有些意外。
“你以前也過的很苦吧？”
獨孤隼忽然發問。
“不，我過的很好。”
林莫憂挑眉，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什么算苦呢？
貧窮？疾病？
都不是，她和養父母的日子雖然清貧，但一家人在一塊，多是歡聲笑語，才不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