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電詐風云,我被騙到緬北的日子 > 第625章 服軟
  倉庫里狹窄逼仄的空間如同一個密不透風的囚籠,將我們牢牢禁錮其中。

  昏暗的光線從唯一的一個小氣窗斜射進來,在骯臟的地面上投下一小片慘淡的亮斑,反而襯得周圍的陰影更加深重,更加令人絕望。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霉味和腐爛變質的惡臭,夾雜著從縫隙中滲入的海水咸腥氣,混合成一種難以言喻的刺鼻氣息。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毒氣,讓人感到惡心反胃,幾欲作嘔。

  汗水、臟污和體味在這個密閉空間里發酵,更是雪上加霜,令人幾近窒息。

  更令人絕望的是,那些家伙只給我們提供少得可憐的清水和已經過期發霉的面包充饑。

  每天只有兩次,從沉重的鐵門縫隙里勉強塞進來一點兒,根本不夠果腹,頂多能勉強維持生命。

  面包又硬又澀,散發著一股哈喇味,嚼在嘴里如同咀嚼砂礫,簡直難以下咽。

  喝水就跟服毒沒什么兩樣,發黃發臭,喝一口都要猶豫半天。

  但為了活命,不得不捏著鼻子灌進去,苦不堪言。

  其他人好歹還算身強力壯,有點底子,倒還能勉強扛得住。

  可常建林的情況著實令人擔憂。

  他身上的槍傷本來就沒痊愈,這下又遭遇饑餓和營養不良的摧殘,身體每況愈下,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原本紅潤的臉龐如今慘白如紙,瘦得皮包骨頭,兩眼深陷,毫無生氣。

  他大部分時間都無力地躺在角落里,連呼吸都顯得微弱,隨時都有可能斷氣,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頭。

  眼看著常建林的臉色一天天灰敗下去,身體越來越虛弱,仿佛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我的內心被憤怒和不甘充斥,再也無法壓抑,再也坐不住了。

  “放我出去!我要見大副!”我紅著眼,瘋了般沖到倉門前,用盡全身力氣捶打著那道鐵門,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拳頭一下下砸在門上,震得骨頭嘎嘎作響,可我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此刻,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救常建林,要給我們所有人爭取一線生機!

  不知過了多久,倉門才終于在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中緩緩打開。

  刺目的光線驟然涌入,晃得人睜不開眼。

  兩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一前一后闖了進來,粗暴地揪住我的衣領,不由分說便把我從門里拽了出去。

  他們鉗制著我的胳膊,大步流星地把我拖走,簡直像是拎小雞一樣輕松。

  在他們的“護送”下,我跌跌撞撞地來到了位于船尾的一間船長室。

  推開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陳腐的煙草味和刺鼻的酒氣。

  只見大副懶洋洋地斜靠在一張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真皮沙發上,悠哉游哉地翹著二郎腿,手里把玩著一個晶瑩剔透的酒杯。

  聽到動靜,他不緊不慢地抬起頭,眼神倨傲地在我身上掃視了一圈,臉上寫滿了不屑和鄙夷。

  那目光仿佛在審視一個下賤的乞丐,令人感到無比屈辱。

  我強壓住內心的怒火,極力收斂起憤懣的情緒,擠出一臉謙恭有禮的笑容。

  恭敬地朝他躬身行禮,用最卑微的語氣說道:“大副,這么晚了還來打擾您,真是萬分抱歉。實在是情況特殊,不得已才來求您。”

  大副冷哼一聲,懶洋洋地揮了揮手,示意有屁快放。

  我強忍著屈辱,小心翼翼地開口:“大副,實不相瞞,我有個兄弟身負重傷,這樣關押下去,怕是撐不到迪拜了。您看......”

  “那又如何?”還沒等我說完,大副就不耐煩地打斷了我的話,語氣冰冷刺骨,“你們這些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關系?要不是看在老板的面子上,你們早就被我扔到海里喂鯊魚了!”

  我暗暗咬緊牙關,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掌心,幾乎要滴出血來。臉上的笑容卻不得不變得更加謙卑討好:“您說得是,是我們叨擾了。但容我斗膽再說一句,要是在您的船上出了人命,怕是對您的聲譽和氣運也有些影響吧。”

  大副冷笑一聲,端起手中的紅酒輕輕搖晃,滿臉不屑地盯著我,顯然對我的說辭嗤之以鼻。

  我只得拋卻最后的尊嚴,放下身段,聲音里帶上幾分乞求和討饒的意味:“大副,我知道這段日子我們給您添了不少麻煩。您若能網開一面,先把我們放出來,保證今后老老實實,絕不會再惹是生非。再請您吩咐手下,給我們改善一下伙食,讓我兄弟們能堅持到迪拜。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到時一定重重酬謝您!”

  聽到“酬謝”二字,大副總算來了點興致,挑了挑眉毛,眼神里閃過一絲精明的算計,“哦?酬謝?你倒是說說,能給多少?”

  我心一橫,破釜沉舟般咬了咬牙,脫口而出:“五十萬美金!這是我們傾其所有,能拿出的最多數目了。到時候一分不少,說到做到!”

  “五十萬!”聽到這個數字,大副眼睛唰地一亮,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他沉吟了片刻,不緊不慢地敲著桌面,緩緩吐出一個字,“成交!我可以答應放你們出來。但你最好說話算話,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如蒙大赦,連連點頭哈腰,再次恭敬地鞠躬,“您放心,我楊磊向來言而有信,說到做到,絕不食言!五十萬,我們一定如數奉上!”

  大副滿意地點點頭,懶洋洋地揮揮手,示意手下把我押回去。

  臨走前,他陰惻惻地丟下一句狠話,“記住,敢耍花樣,我會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咽了口唾沫,慶幸自己還能保住性命,同時內心又充滿了屈辱和不甘。

  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讓這個貪得無厭的混蛋血債血償!

  就這樣,我們重獲自由。

  回到船艙的第一件事,就是叮囑所有兄弟,無論發生什么,都必須忍氣吞聲,不能節外生枝。

  大家紛紛點頭,毫無異議。

  有了像樣的食物和水,常建林的氣色總算好轉了一些。

  而其他人的情況也漸漸穩定下來。

  日子一天天煎熬地過去,眼看再有三天,我們就能到達迪拜了。

  就在這時,不測風云陡然而起。

  那天下午,阿黃急匆匆地找到我,臉上寫滿了驚恐。

  “老大,不好了!林哥的情況危急,恐怕撐不到岸上了!”

  我大驚失色,連忙趕到常建林的床前。

  只見他臉色慘白如紙,渾身滾燙,呼吸微弱,已然昏迷不醒。

  細看之下,才發現他腿上的槍傷竟然感染潰爛了,膿血淋漓,觸目驚心!

  “這.....這是怎么回事?”我顫聲問道,心里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阿黃悲憤交加,泣不成聲地說:“老大,都怪我沒用!我去求那些人給點消炎藥,可他們死活不肯!還罵咱們是自作自受,死了活該!”

  原來,這艘船上根本沒有船長,一切都聽大副的。

  他們根本不在乎柳蕓的交代,只認錢不認人。

  眼下這般光景,常建林恐怕熬不過今晚了!

  我握緊了拳頭,指節咯咯作響。

  一股滔天的恨意在胸中翻涌,幾乎要將理智淹沒。

  不!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常建林死去!

  “阿黃,你在這里照顧常建林,我去找那個王八蛋!”我咬牙切齒地說。

  顧不得阿黃的攔阻,我沖出了船艙,直奔大副的房間。

  推開門,只見那家伙正在桌前清點鈔票,見到我闖進來,立刻拉下了臉。

  “怎么又是你小子?不是都說好了嗎,還來找茬?”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放軟了語氣:“大副,非常抱歉又來打擾您。但是,我兄弟傷重,迫切需要消炎藥,您就網開一面,行行好吧......”

  “消炎藥?哪有那玩意兒!”大副不屑地撇撇嘴,“再說,你們的死活關我屁事?愛死不死,哪涼快哪呆著去!”

  我攥緊了拳頭,一字一句地說:“大副,您想要五十萬美金,對吧?可要是我兄弟死在您船上,這筆錢您別想拿到半毛錢!”

  大副瞇起了眼睛,似乎在權衡利弊,忽然陰險一笑:“小子,你要藥也可以,不過得另外算錢。”

  我毫不退縮地迎上他的目光:“好!”

  大副冷哼一聲,從抽屜里摸出幾瓶消炎藥,扔到我懷里:“拿去吧,可別讓老子失望!”

  我如獲至寶,連聲道謝,飛快地往船艙跑去。

  回到常建林身邊,我連忙幫他服下藥,又給他簡單處理了傷口。

  很快,他的體溫開始下降,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看到常建林脫離危險,我們都松了一口氣。

  “老大,你是怎么搞到藥的?”阿黃驚訝地問,其他人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我苦笑著搖搖頭:“還能怎么搞?不就是錢嗎?咱們這條命,就值那點兒錢。”

  “謝謝老大……”阿黃雙眼通紅的道。

  “說這些干什么。”我輕輕揮手,“咱們是一條船上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再說,到了迪拜再賺回來就是了。”

  就這樣,靠著這點兒消炎藥,常建林的命算是保住了。

  而我們,也終于熬到了抵達迪拜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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