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間辦公室就只剩下我和胡老三兩人，沉默的氣氛持續了近兩分鐘，他讓我給他倒杯水。
我過去把他的杯子拿到飲水機邊，灌滿了熱水，恭恭敬敬地端回去放到了桌上。
胡老三看了我一眼，然后指著辦公桌前的椅子讓我坐。
“你是不是心里有氣？”他開口問。
“沒有……”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三哥都是為了我好。”
“你知道就好。”胡老三丟給我一根煙，“你是從狗推走到今天，你應該很明白，這里沒有誰是無可替代的。”胡老三的聲音平緩了一些，但依然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在園區，生存下來的法則就是適應和忍受。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證明你有這個能力。”
他深吸了一口煙，煙霧在空氣中繚繞，仿佛在映射出他心中的復雜情緒。
“這次的事情，也算是給你提個醒。以后不管做什么事，你都要留個心眼，明白嗎？”
“三哥，我明白。”我回答，心中卻有著難以言說的復雜。
胡老三又抬起頭看著我，眼神中閃過一絲贊許：“這次的事情，我已經擺平了。但花了不少錢……這筆錢，會算到你的業績里面。也就是說，在之前我給你定的一個億業績上，你還要多做五千萬。”
一億五千萬？！
我心里一驚，咽了口唾沫。
媽的，憑什么？！
我壓制住心里的怒氣，顯得心平氣和地說：“好的，三哥。”
“人的潛力都是被逼出來的，你也別覺得這個目標太難。”胡老三語氣堅定，仿佛已經預見了我心中的想法，他繼續說，“在這里，你要想活下去，就得不斷挑戰自己的極限。”
我心中雖然波濤洶涌，但表面上保持著鎮定，深知在園區這種地方，情緒的失控只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記住，楊磊。”胡老三吸了一口煙說，“你若想在這個園區站穩腳跟，就得展現出你的價值。我對你的期望很高，不要讓我失望。”
話音落下，胡老三站起身來，走向窗邊，望著園區的方向，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我靜靜地坐在位置上，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這是一種對未來的不確定，對現實的無奈，還有對自己角色的深刻認知。
在這個園區中，每個人都是棋子，而我，也不例外！
手機的事情，胡老三從頭到尾都沒有挑明，就只是這樣，讓我把鍋給背了下來。
不過同時，我也明白，這個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即便我心里有諸多不舒服，也沒有辦法。
坐在醫院辦公室里，我把王蒙給我買來的啤酒喝了個精光。
“磊哥，你也別光喝酒，吃點東西吧。”王蒙把筷子遞給我說。
我擺了擺手道：“不是很想吃。”
“雖然一億五千萬的業績是有點多，可只要我們努努力，也不是做不到。”
我笑了一下，看著他說：“你知道一億五千萬有多少嗎？”
王蒙搖頭。
“你見過一億五千萬的現金嗎？”
他依舊搖頭。
“我長這么大，別說一億五，就是一百萬的現金我都不知道長什么樣。”
我搖晃了一下空空如也的啤酒瓶，點燃一根煙：“胡老三這次是存心想要把我當成一枚棄子……”
“磊哥，不至于吧？要是胡副總真的這么想，他也就不會讓你成立新區了。”
“王蒙！”我看著他道，“你還記得之前分部改革的事嗎？”
他點頭。
“當時的情況，你應該很清楚。新分部劃分出來，讓我去實行改革計劃。最后，我撈到了什么？胡老三一早就安排了自己的人進去，改革成功，蟑螂就接管了整個新分部……而我呢？混到頭來，就升了主管。”
“而且，我這個主管和其他主管的區別，你也不是沒看到。要人沒人，要錢沒錢，整天提心吊膽。”
“可是，磊哥，你現在不是成立的新區了嗎？而且現在手下這么多人……”
我打斷王蒙的話：“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這一次新區，很有可能還是要為別人做嫁衣！”
王蒙愣了一下，抿了抿嘴：“那……那磊哥，你想怎么弄？”
“我能怎么弄？”我譏笑道，“從始至終，我都不過是胡老三的夜壺而已。用得著就拿出來用，用不著就直接丟到床底。”
“可是磊哥，要是咱們完不成一億五的業績，到時候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我嘆了口氣，把手里的半截煙丟進了啤酒瓶內：“我沒有不想做業績……我只是覺得，這么累死累活，我不甘心就只是得到一點點回報。”
王蒙眼睛一亮，明白了我的想法：“磊哥是想把新區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我點頭：“我不想再給別人做嫁衣！”
說著，我認真地盯著王蒙：“所以我希望你幫我做一件事。”
“磊哥，你說！”
“從今天開始，在做業績的同時，我不管你想什么辦法，一定要讓下面所有的人，只聽我們的話！無論將來發生什么，只要一聲令下，我要所有人，都能站出來，讓他們做什么就做什么！”
王蒙咽了口唾沫，眼里露出一絲決然，點頭答應：“磊哥，我明白了！”
我抬起手，按住王蒙的肩膀：“你要明白，我們的命運，要牢牢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
我目光深邃，語氣堅定：“你要知道，要是將來出什么事，只有我們兩才能相互依靠。”
王蒙用力點頭：“嗯！”
“還有，保安部那邊，你也要想辦法，拉攏一些人，以后說不定也用得上。”
“明白。”
我呼了口氣，看了一眼手機：“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從明天開始，我們的計劃就要正式啟動。記住，一切要低調行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磊哥，你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我點了點頭，目送他離開。
辦公室里重新陷入了寧靜。
我站在窗前，夜風輕拂，吹動著窗簾。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個園區的脈動。
在這里充滿了欲望和野心，也充滿了危險和機遇。
我知道，只有不斷地強大自己，才能在這個黑暗的世界中站穩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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