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猶豫什么?不想和本座一起去嗎?”
后土見姒癸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皺著眉頭問道。
姒癸回過神來,笑道:“前輩有令,晚輩怎敢不去?斗膽請前輩前方引路。”
后土二話沒說,上前抓住姒癸的手臂,直線往下深入。
姒癸只覺眼前畫面飛快轉變,一股陰暗幽冷的氣息迎面撲來。
暗無天日的幽冥之地,寬闊的冥河蜿蜒流淌,有幽魂和不知名的骸骨在河里沉浮不定,岸邊長滿了鮮紅的曼珠沙華。
再看四周,長著各種奇特的植物,唯獨看不到任何生靈。
后土松開姒癸的手臂,任他踩在宛如棉花虛不著力的地面,淡然問道:“你覺得這幽冥之地如何?”
姒癸略微詫異看了她一眼,不知對方為何突然這么問。
炫耀?訴苦?
似乎并無必要。
“請恕晚輩才疏學淺,不知圣人此話何意?”
后土淡然道:“本座是問你比之天界、人間界其他地方如何?”
姒癸搖了搖頭道:“沒有任何可比性,于正常人而言,縱然西方苦寒之地,都要比之強一萬倍,可這終究是亡者的歸宿,且是唯一的歸宿,對他們而言,不可或缺。”
后土嗤笑道:“那你可知另一處生活著數十萬巫族遺民?要本座帶你去看嗎?”
這是在感嘆巫族生活艱苦嗎?
姒癸接道:“晚輩師祖說可以安排一些人族遷移到天界安家,圣人若不嫌棄的話,可以將幽冥之地的巫族遷過去。”
讓你們一個個算計我,倒看看誰是虎誰是狼。
此言一出,后土臉色微變,淡然道:“他們在幽冥之地住了這么多年,若換成天界那么好的地方,恐怕會很不適應。”
“依本座看,你可以在人間界給他們劃一塊地,貧瘠一點無所謂,能讓他們活下去就行。”
我說怎么突然提起這個,原來是在這里等著我。
姒癸一臉真誠道:“那怎么行,晚輩在九州給他們劃一塊地如何?九州土地肥沃,百里之地就能養活數百萬人,定能讓他們過上富足的生活。”
他的想法很簡單,后土開口提了這個要求,不管是出于對圣人身份的尊重,還是報答這幾年提攜的恩情,都得滿足對方。
而且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極致,送一塊荒蕪貧瘠之地算什么?
要送就最好的。
不就幾十萬巫族嗎?
放在以前,姒癸還有些忌憚,哪怕在四疆選塊地,也不會從九州劃一塊出來。
現在不一樣了,九州遍地都是人族神袛,十里一土地,百里一城隍,山有山神,河有河神。
這些全都是姒癸的耳目,他還怕巫族暗中作亂嗎?
真要有不開眼的搗亂,且不說九州有九鼎鎮壓,當在天庭任職的那些神仙都是擺設嗎?
問問截教闡教人教,問問人族妖族,哪個會因為對方是巫族下不去手?
面子里子兼收的事,為何不能去做?
后土微瞇著雙眼,神色陰晴不定看著姒癸,她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度他人。
把巫族丟到人族中間,你想做什么?
順其自然讓巫族與人族聯姻,將巫族同化為人族。
女媧當年使出的毒計,你還想再來第二遍不成?
“倒不用這么好,天南、極西、北原以及東海的島嶼,隨便挑一個都行。”
姒癸想了想道:“極西和北原都太過荒涼,天南有妖族盤踞,他們于巫族勢同水火,恐怕難以相安無事,倒是東海物產豐富,圣人覺得如何?”
后土這才覺得姒癸是真心替巫族考慮,微微點頭:“善。”
“私事說完,該談正事了,本座問你,本座與女媧混沌斗法,都發生了何事?”
姒癸微微一愣:“以圣人與黎山前輩之間的關系……她沒有告訴圣人嗎?”
后土秀眉一挑:“這正是本座要問你的地方,本座回來之后,完全沒感應到黎山的存在,她怎么了?”
姒癸這才意識到出事了,驚道:“怎么可能?她臨走之際明明和晚輩說的是她回幽冥之地等圣人歸來啊?”
“按理來說,她此刻應該身在幽冥之地才對,圣人怎么可能感應不到呢?”
看后土的樣子,不像是閑的無聊和他開玩笑。
可黎山老母突然失蹤,會是誰干的?
盤古真靈?太上道人?
亦或別的攪局者?
后土仔細盯著姒癸的臉色,見他不像撒謊的模樣,又想到黎山老母乃是自己化身,動起真格來,絕非準圣境奈何的了,遂不再懷疑姒癸。
“你先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以及與黎山分離之前的情景,和本座說一遍。”
姒癸微微點頭,從闡教聯合西方教人族妖族一起圍攻他說起,直到提前封神,助盤古真靈恢復修為一系列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那日,晚輩師祖傳信晚輩,說太上師伯祖有事找我,黎山前輩認為此事告一段落,不想去見晚輩師祖等圣人,遂提出要回幽冥之地等圣人。”
“從那以后,晚輩出入皆有晚輩師祖跟隨,再也沒有得到關于黎山前輩的任何消息。”
后土聽完良久不語,嘆道:“本座不該這般心急帶你來幽冥之地的,倘若黎山失蹤與太上道兄有關,那本座與那位的合作,將再無秘密而言。”
姒癸神色凝重道:“圣人懷疑是太上師伯祖抓走了黎山前輩?”
雖然他也懷疑過是太上道人,但畢竟沒有證據。
他想知道后土是怎么斷定的。
“除了他,還有誰能隔絕本座與化身之間的聯系?正在重新建造不周山的那位不算,本座與那位協議在先,那位不可能背信棄義。”
排除法嗎?
姒癸暗中搖頭。
人是會變的,神亦不例外,哪怕對方當年是開天辟地的大神,也不妨礙他會墮落成魔。
“事到如今,想糊弄過去恐怕不行,眼下只能假戲真做,你留在這里,好生給幽冥之地出謀劃策,怎樣改造的更好。”
姒癸聞言一陣無語,聽著話,怎么像找了個借口抓了他的壯丁?
姒癸耐著性子勸道:“這都是小事,要是他們從黎山前輩身上得了點什么,圣人恐有傾覆之憂。”
“眼下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黎山前輩,確保她安然無恙,以及,守口如瓶。”
后土望著姒癸,搖頭:“黎山的嘴沒那么容易撬開,此事只可暗中進行,不可大張旗鼓。”
“否則容易引起幕后之人的注意,打草驚蛇不說,還設下新的陷阱。”
正當姒癸以為后土真的要暗中調查時,對方突然來了一句。
“你有機會與那位接觸一下,問他有什么什么消息。”
姒癸……
你難道不知道現在三教看管的特別嚴?
若非今天是你帶我出來,哪怕他們誰都沒空,恐怕都會安排一個人跟著。
管的這么嚴格,你讓我去接觸那位,拿我當炮灰不要做的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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