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后,一則消息在長安不脛而走,李二賜婚房家次子房遺愛。
長安城,金城坊,會昌寺。
大殿金色佛陀前的蒲團上,正跪拜著兩個女子。
二女雖身著素衣,但僅從她們身上所流露出的氣質便不難看出,二人身份非同凡響。
而大殿外,幾個身材魁梧,明顯侍衛模樣的男子正靜靜的守護在兩側。
李麗質詫異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高陽,今日一大早,自己便被邀請來這會昌寺禮佛。
“高陽,你信佛?”
高陽默默的搖了搖頭,雙手合十,閉眼參拜。
“從未禮過佛,便想著來試一試。”
李麗質想到昨日李二已經宣旨將高陽下嫁房遺愛,心中似有所悟。
就在李麗質準備開口,詢問高陽是否后悔之際,一道年輕的聲音傳了過來。
“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你的心亂了。”
聽到陌生的聲音,高陽緩緩抬頭,看向一旁,李麗質也尋聲看去。
在她們身旁,正站著一個容貌俊秀英颯,器宇不凡的青年僧人。
高陽攙著李麗質站了起來,沒有理會一旁的僧人。
“姐姐,我們回去吧。”
青年僧人對于高陽的視而不見,并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反而靜靜的跪坐下來開始誦經。
見狀,正準備離去的高陽突然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
“你為什么說我的心不靜。”
青年僧人口中的經文停了下來。
“相由心生,境由心轉,阿彌陀佛!”
青年僧人說完,便不再言語,繼續誦起經文。
高陽眉毛微微一皺,見青年僧人不愿再說,便與李麗質轉身離去。
……
青年僧人坐于殿中誦經,一誦便是一整天。
夜幕降臨,一個年邁的和尚走進了大殿。
見到來人,年輕僧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主持!”
年邁的和尚慢慢走到青年僧人的身旁,借勢盤坐了下來,輕輕敲起木魚。
“辯機,今日有何悟?”
聽到年邁和尚的提問,青年僧人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弟子參悟不透。”
年邁老和尚臉上并沒有出現任何驚訝的表情。
“何事參悟不透?”
“今日弟子見一絕色女子,心中忍不住浮躁,見一面尚且如此,弟子不知如何戒色。”
老和尚聽到青年僧人的話,手中的木魚一頓,隨后淡淡一笑。
“戒律之中,唯色戒最難,辯機你可知為何?”
青年僧人搖了搖頭。
“弟子不知。”
老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笑容仍舊掛在臉上。
“你知道青樓那些常客,是如何評價“色”之一字么?”
青年僧人再次搖了搖頭。
“食髓知味,甘之如飴。”
聽到老和尚的話,青年僧人神情一怔,對于這樣的評價,青年僧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只是很快,青年僧人便反應過來,趕忙祛除腦海中的污想。
老和尚見青年僧人臉色微微紅潤,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不親身經歷過,色戒就算能守住一時,卻難守住一輩子。不欲無求,恐怕只有真正的佛陀才能做到。”
青年僧人面帶糾結,不知該如何去做。
老和尚笑著搖了搖頭,放下木魚,緩緩爬了起來,隨后背負起雙手,慢慢走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老和尚轉過身來,看向坐于佛陀前,正迷茫不知所措的青年僧人,深深嘆了一口氣,低聲呢喃:
“浮沉幾十載,老衲才堪堪看透這世間紅塵,可惜,佛家已經爛了啊……”
……
大唐第一學院。
副院長辦公室。
李承乾正聽著李麗質訴說著今日去會昌寺禮佛的事。
李麗質雖然在閑聊,但李承乾卻上了心。
小白臉和尚?
怎么這么熟悉的感覺。
在李麗質走后,李承乾便調來了會昌寺青年僧人的資料。
看到這個青年僧人的名字,李承乾微微錯愕,竟然被自己猜對了。
辯機和尚?
歷史上和高陽那啥…給房遺愛戴了千古大綠帽的那一位?
不會這么巧吧?
李承乾仔細的看起辯機的詳細資料。
十五歲出家,拜于學者道岳門下,他熟讀經義,剛出家一年,便在大總持寺獲得了與幾位高僧共同翻譯經文著書的機會。
從這點便不難看出,辯機在佛經之上的造詣與天賦。
之后他的的師父道岳升為主持,又將他送到了會昌寺主持門下進修。
在長安青年一代僧人中,當屬這辯機最為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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