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行心中疑惑,曉曉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如此豐富。
但他沒問。
肖霖曉身上的秘密本就很多,厲行早已習慣。
肖霖曉和系統聊得歡,好一陣子才注意到身旁的厲行。
尷尬地笑了笑,說:“嘿嘿,剛剛有些走神,不好意思。”
“沒事。”
厲行伸手幫她擦掉臉上迸濺的水珠,輕聲說:“走吧,一起去一院子里的情況。”
韓鈺成雖然跑掉了,但他的手下們卻一個都沒能幸免。
除了早就被關起來的韓威和韓涵煦,剩下所有活著的人都已被抓住。
白武自從吃過狐族的妖丹后,身體素質增長了不止一倍。
他帶領著一支小隊,專門去抓那些試圖逃跑的敵人。
肖霖曉則和厲行去安頓狐族人們。
路上聊天時,肖霖曉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
厲行回嵩明縣自然不是赤手空拳回來挨揍的。
他讓李侍衛借著自己的身份去省城借了兵,五千人。
厲行惦記著嵩明縣縣城中的云逸郡主和肖霖曉——當然,他對肖霖曉說時只提了前者的名字。
害怕兩人出事他趕不及救助,早早地提前回到嵩明縣,正好與剛從縣衙里逃出的云逸郡主碰上。
兩個人一拍即合,準備一明一暗潛入韓鈺成的住所中,暗中對付燕國人。
正巧,白武出城后遇上了帶領軍隊趕來的李侍衛。
他帶著李侍衛和大部隊,一路安靜地穿過小道,來到韓鈺成附近靜靜蹲守。
還不忘交上肖霖曉。
肖霖曉很感謝他沒忘記自己。
就是覺得,著實沒啥參與感。
這一趟“救云逸郡主和狐族人行動”。
雖然成功了,但似乎都是厲行和云逸郡主自己努力的結果。
和她的關系大概只有……韓鈺成離開前的那一聲怒吼吧。
肖霖曉有些垂頭喪氣,卻被厲行戳了戳身子。
厲行給她遞了一個眼色,示意肖霖曉自己身后。
肖霖曉轉身見葉榮慶也憋得一臉豬肝色,頓時輕松許多。
哎呀,好像最沒參與感的并不是自己。
肖霖曉終于想通,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真摯,著狐族人們笑呵呵的樣子也越發開心。
有幾位被人從地牢中顫顫巍巍扶出來的老人家,撐著身體也要過來和肖霖曉道謝。
肖霖曉一臉榮幸地扶住他們的身子:“您別這樣,我只是依照山神大人的指令,來拯救常年居住在他處生靈的。”
山神大人的名頭無論在哪里都無比管用。
老人的眼中捧起厚厚的淚水,滿臉感激地對她說:“感謝山神大人,感謝山女大人!”
其他狐族人也不約而同地喊起:“感謝山神大人,感謝山女大人!”
肖霖曉笑得無奈,只能連連說:“大家要感謝,就感謝云逸郡主吧,是她帶領軍隊來拯救大家的。”
厲行的身份不能輕易暴露,只好委屈他當默默無聞之輩了。
幾位和云逸郡主打過交道的人也興奮起來,高呼:“云逸郡主千歲!”
“千歲!”
肖霖曉立刻推到一旁,讓剛走進來一臉茫然的云逸郡主去對付這群狐族人。
自己拽著厲行道角落里說悄悄話。
哪想到,見有個年紀不小的婦女惡狠狠地盯著云逸郡主。
肖霖曉駭了一跳,順著她的眼神去。
原來不是瞪的云逸郡主,而是她身后的白武。
肖霖曉一愣。
白武是個悶性子的,應該也不容易得罪人吧?
更何況還是常年不下山,壓根和人類碰不上的狐族人。
下一秒,婦女的嘶吼回答了她的疑問。
“吾兒——陽——”婦女的呼喚如泣如訴,利爪瞬間彈出,朝著白武的方向飛奔而去。
白武立刻做出防御姿勢,卻在聽見“陽”名字的瞬間放下手臂,閉上眼睛。
是陽的家人嗎?白武心想。
那他活該。
他應該受到這份懲罰。
利爪即將觸到白武胸膛的瞬間,一抹金光浮現出來,穩穩地托住婦女的爪子。
金光沒有傷害婦女,更沒有任由她傷害白武。
只是橫亙在二人之間,沉默地做著屏障。
白武睜開眼睛,就見婦女跌坐在之間面前,淚珠大顆大顆地往下落,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他趕緊彎下來扶起婦女。
“您沒事吧。”
婦女愣愣地盯著白武前胸的金光,好一會兒才哽咽著開口。
“我能……抱抱你嗎?”
白武愣住了,又聽見婦女說:“他是我的孩子,陽。”
白武垂下眸子,張開胳膊,和婦女相擁。
此刻,不是一雙男女在擁抱,而是一位母親在和她離開的孩子做最后的告別。
那抹金光從白武身上跳到婦女身上,圍繞在她的肩頭,似是也做出了一個擁抱的姿勢。
婦女閉著眼睛,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大雨帶來的潮濕和陰涼也被全部驅散。
再次睜開眼睛時,金光已然消失了。
狐族的族長見這一幕,沒有打擾,在婦女放開手后才靜靜地嘆了一口氣。
“狐族的妖丹不是搶奪可以得到的,”族長說:“陽的心思,你應該明白。”
婦女默默地點頭。
是啊,她該知道的,只有陽自愿離開,才能讓面前這個男人吞掉他的妖丹。
只是,方才聞到男人身上,屬于自己兒子的味道時,她實在還是控制不住情緒,險些做出了傷害白武的事情。
為此,她也十分后悔。
低著頭,婦女對男人道歉道:“對不起,傷害了您。”
甚至直直地就要跪下去。
白武趕緊托住她:“您別這樣。”
“不,請接受我的道歉,不然陽在另一個世界也會不開心。”婦女斬釘截鐵地說。..
白武被她的邏輯帶進去,不想接受她的跪,卻又不知道如何反駁,記得額頭冒汗。
得虧有肖霖曉在現場。
“他吃了您兒子的妖丹,現在屬于您兒子的延續了。”
肖霖曉從眾人身后走出,緩緩說。
婦女迷茫地抬起頭來她。
她著實沒想到這個方面。
什么叫……生命的延續?
“所以,”肖霖曉繼續解釋道:“哪里有母親對兒子下跪的道理呢?”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