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大唐閑人 > 第九百八十四章 不可接受的條件
  馮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看得出徐淼不是在跟他說笑,別看徐淼說到后來的時候,有點嬉皮笑臉,但是卻絕對掩飾不住他的決心。

  如果自己非要逼他和馮家兩家合作霸占嶺南的制糖業的話,徐淼絕對干得出把嶺南那邊的現在剛剛起步的制糖業給徹底毀掉,放棄在嶺南的生意。

  于是馮盎面色凝重的問道:“那么徐侯還想要和誰合作?”

  “少府監!”徐淼立即毫不猶豫的說道。

  “少府監?”馮盎立即微微倒吸一口涼氣。

  少府監雖說名義上是掌握百工技巧之事,但是實際上大家都清楚,少府監其實就是皇家的管家,代表的是皇家的利益,同時還掌管著天下山川大澤以及一些皇家在各地的莊園、獵場、行宮等事。

  可以說皇家的內帑收入,絕大部分都來自少府監,就是負責為皇家賺錢的。

  徐淼提出和少府監合作,那么也就是說打算把嶺南的制糖業同時和皇家還有他馮家結合起來,形成利益共同體。

  徐淼這么做很顯然是最為穩妥的做法,既不會因為制糖業今后成為一個龐大的賺錢行業,招致皇家的忌憚,同時也和他馮家的利益綁在了一起,這么一來,徐淼便可以左右逢源,安安心心的在嶺南賺錢了。

  但是馮盎愿意這么做嗎?要知道他們馮家的所有根基,全部都在嶺南,說白了他就是嶺南的土皇帝,在嶺南就是他的一言堂,他說了算。

  他并不愿意讓朝廷的觸手太多的滲入到嶺南,插手嶺南的事務,這樣的話,朝廷逐漸便能把勢力滲透到嶺南的邊邊角角之中,逐步取代他馮家對嶺南的控制。

  雖說他現在投順了大唐,但是內心之中卻還是將嶺南視作自己私人領地,并不愿意讓朝廷把勢力滲透到他的地盤上。

  而少府監就是皇家的管家,徐淼要在嶺南開創制糖業,把和少府監還有他合作,那么皇家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向嶺南派遣少府監的人。

  這么一來,等于是皇家直接把手就伸入到了嶺南之地,這對馮家今后對嶺南的控制,無疑就構成了威脅。

  于是當徐淼提出要拉少府監入伙,三方合作開拓嶺南的制糖業之后,馮盎立即就躊躇了起來。

  而陪同馮盎前來徐家的楚宏,這個時候卻忽然間像是沒事人一般站起身說道:“哎呀,這幾天雜家也不知道為何,時不時的鬧肚子!馮公,徐侯,失陪一下,雜家先去一趟茅房!”

  說著楚宏就起身離席,走出了屋子,屋中只剩下了馮盎父子和徐淼,還有幾個馮盎的護衛。

  馮盎眼神閃爍了一下,看楚宏出去之后,看著徐淼問道:“徐侯這是何意?”

  徐淼也撩了一下袍子,坐在了桌邊,看著馮盎說道:“馮公,你知道在下為何對你非常敬重嗎?”

  馮盎皺眉道:“為何?”

  徐淼于是開口道:“其實剛才見到馮公的時候,徐某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在下之所以敬重馮公,就是因為馮公當初的選擇!

  正因為馮公沒有因為一己之私,割地自立,而是選擇了歸順朝廷!才令當今天下金甌無缺!

  這天下經歷過了前隋末年的大亂之后,天下人已經太苦了,天下人口經歷那段時間的大難之后,十去六七,真的能不死人就盡量不要死人了!

  馮公的抉擇,令大唐免去了一場刀柄之禍,不知讓多少人因此受益,不用死于刀兵之下!

  馮公如此深明大義,在下對馮公非常敬重!”

  馮盎聽罷之后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馮某雖然身為前隋之臣,但是卻也知道大勢所歸,不可違逆!嶺南雖然偏居一隅,為我所制,但是我也并無野心,逐鹿中原!

  既然如此,我又何苦要與天下為敵?令無數人因我而死?”

  徐淼聽完馮盎之言以后,站起身拱手對馮盎說道:“這也正是在下欽佩馮公的原因,請馮公受我一禮!”說罷之后,徐淼恭恭敬敬的對著馮盎深施一禮。

  而馮盎則端坐在椅子上,受了徐淼這一禮。

  徐淼禮畢之后,轉身再次坐下,笑著對馮盎說道:“馮公乃是深明大義之人,這就好辦多了!

  在下也知道,嶺南乃是馮公的轄地,但是有一句話,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馮盎淡然看著徐淼,抬手道:“徐侯請講!”

  “那好!那在下就直言了!雖說嶺南乃是馮公的轄地不假,可是馮公也莫要忘了,古人又云,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既然馮公現如今身為大唐之臣,那么又為何還要忌憚朝廷的手伸到嶺南呢?

  既然馮公深明大義,也并無自立之野心,那么還何苦要把持著嶺南之地?這么做對馮公乃至整個馮家來說,又有何好處可言?

  您也看到了,當今陛下,乃是明君,更是堪稱雄才偉略的千古一帝!登基短短數年時間,便一舉揮師蕩平了東突厥,令周邊各國無不震服,恭稱當今陛下為天可汗!

  而大唐現如今可謂是兵強馬壯,名將如云,放眼天下,誰又敢再輕視我大唐?

  前隋為何會亡?不正是因為各地藩鎮割據,不服前隋朝廷倒行逆施,紛紛揭竿而起,起兵反隋?最終令原本強盛無匹的前隋二世而亡!

  馮公可以為,當今陛下還會容誰擁兵自重,盤踞一方獨善其身?

  現如今大唐北境已經再無強敵,馮公以為現在還可以繼續在嶺南一手遮天嗎?

  所以大勢不可逆的道理馮公既然知道,那么又何必在乎朝廷的勢力滲透到嶺南之地呢?

  如果馮公確實并無擁兵自立的野心,那么又何必授人以柄,被他人詬病,指摘你們馮家有不臣之心呢?

  所以這才是剛才在下提出由少府監我們三家合作之事,這不正是一個好機會,讓馮公向陛下表明心跡嗎?

  在下雖然和馮公初次見面,本不該說這些話的,但是既然馮公有意和在下合作賺些小錢,那么這些話在下就不得不說了!

  如果馮公覺得在下這番話乃是一派胡言,那么還請馮公多多見諒,權當在下沒說過好了!

  在下這就命人傳命給嶺南那邊的人,令其立即毀掉所有糖寮以及甘蔗田,再不許在嶺南種一株甘蔗!熬制一兩糖霜!

  從此徐家之人也再不踏入嶺南一步!權當沒做過這個嘗試!大不了在別的地方另起爐灶!”

  馮盎靜靜的聽著徐淼的話,臉上的表情雖然看起來很是淡定,仿佛古井無波一般,但是微微攥緊的手卻暴露出了他內心之中的波瀾。

  馮志岱則露出了一臉怒色,盯著徐淼,很顯然他對徐淼的這個提議感到很是憤怒,這等于是徐淼逼著他們馮家,讓皇家把觸手伸入到他們馮家的地盤上。

  而且徐淼說的明白,如果他們馮家不答應和皇家三方合作的話,他就直接毀掉在嶺南那邊的制糖業,也不和他們馮家合作。

  所以馮志岱感覺非常憤怒,在他眼里,嶺南就是他們馮家的地盤,同意和徐淼合作在嶺南開拓制糖業,讓徐家和他們馮家一起發財,已經是給足了徐淼臉了。

  而這個徐淼卻不知好歹,居然還敢威脅他們馮家,這簡直就是給臉不要臉。

  以他的看法,現在徐淼就算是想毀了在嶺南的那些糖寮,他就不信他徐淼還能把人給撤出嶺南不成?

  只要他們馮家一句話,現在嶺南的那些徐家的人,一個也別想走掉,只要拿下那些徐家的人,就不愁他們不供出怎么把甘蔗制成紅砂糖,他們馮家照樣可以發展起來制糖業,制出來糖,他就不信賣不出去。

  于是他看了看老爹馮盎的臉色,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于是冷笑一聲便張口道:“徐侯,你這是在逼我們馮家嗎?你以為你現在說把人撤回來,就能把人撤回來嗎?離開你,你以為我們馮家就做不出糖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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