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大宋一把刀 > 第40章 挺好使
  趙禹屈辱的比劃了一下:“這么長。”

  “肯定嗎?確定嗎?”張司九看他比劃的長度,很嚴肅的追問了一句。畢竟,有的時候,患者會因為面子問題,而撒謊。

  他們沒想過這一點點的小謊言,可能會對治療造成影響,只覺得難為情。

  果然,趙禹面上出現一絲絲的閃躲,然后用兩個手比劃一下,那長度,明顯比之前的要長一點。

  張司九再追問一遍:“確定嗎?”

  朱瘍醫一看趙禹那表情,頓時就急了,比張司九還激動:“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那兒想什么呢?瞞著誰,也不能瞞著我們啊,說實話!”

  趙禹漲紅著臉,用左手在右手的手臂上比了個長度:“沒斷之前是這么長,斷了之后,有這么長。”

  張司九看著那長度,大概估算了一下,覺得應該沒有捅到腸道拐彎處,造成腸破裂的概率不大。

  但是這個粗度……

  張司九真誠的問了一個問題:“上下一樣粗嗎?還是上粗下細?有弧度嗎?”

  回答完了這幾個問題的趙禹,選擇了閉上眼睛裝昏迷,反正一眼也不敢看張司九了。

  張司九也不在意,直接道:“先擴張吧。斷口處雖然比較平整,但也有一點鋒利邊緣,硬來肯定不行。擴張后進行足夠的潤滑,然后用東西把這個夾出來。如果夾不出來,就只能找個手小的小孩子,伸進去拽出來。”

  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腸道和括約肌。

  當然,如果再不行,那就只能考慮腹部開個小口子了……

  張司九想到那一幕,忍不住看一眼趙禹:也不知道他后悔不后悔?

  朱瘍醫也覺得頗為頭疼,但他更好奇:“那你有東西嗎?”

  張司九咳嗽一聲:“扒拉扒拉,應該有一點合適的。”

  主要是這些年,楊元鼎和她還真搞了不少好用的器具出來。

  比如,擴張用的器具,比如,夾子。

  至于潤滑用的東西,朱瘍醫掏出了一罐豬油。

  是的。

  豬油。

  他自豪又驕傲:“別小看這一罐豬油,可是我的獨門秘方!里頭加了各種藥材,能消腫止痛!有時候便秘來一點,能減輕很多痛苦的!我的病人們,用過了都說好!”

  說完了他又有點兒惋惜:“從前豬痩,油不好搞,所以價錢我也能收貴一點。現在豬不知道為啥肥了許多,我這個價錢就只能往下降一點……不如以前賺錢了。”

  這個題張司九可太會了。

  這個豬為啥肥起來了呢?

  因為楊元鼎啊!

  因為他搞出來的閹割豬和豬飼料啊!

  他研究出來的科學養豬,創立了養豬場……

  別的地方不好說,但是東京的豬肉,就是這么悄悄的被改頭換面了。

  肉不僅好吃了,而且肥肉也多了,關鍵是價格依舊那么的親民。

  張司九沒好意思告訴朱瘍醫。

  只不過看著朱瘍醫心痛的樣子,多少有點兒過意不去。

  于是,她就咳嗽一聲:“以后換成幾種版本的,高檔版的用稀缺動物油,比如什么旱獺的,綿羊的,最普通的用豬油的。檔次不同的油膏,推薦給檔次不同的人。”

  朱瘍醫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還真是!這么個好辦法,我怎么就沒想出來!張小娘子,看不出來你還有做生意的潛質!”

  張司九:……其實我也是抄襲的創意。我自己可想不出來。

  她最后提醒一句:“但是注意藥性,可千萬別沖了。畢竟其他動物的油,不如豬油這樣平。”

  朱瘍醫點點頭,喜滋滋道:“知道知道,我回去就找我師弟去,讓他幫我看看。”

  張司九感嘆道:“你這個師門很壯大的樣子。”

  朱瘍醫隨口道:“也就五六個人吧。不算多。”

  眼看著兩人就要聊起天來,躺著的趙禹躺不住了:“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完事?我想去茅房!”

  張司九:……

  朱瘍醫:……忘了給他搞過瀉藥了。

  反正張司九一頓操作猛如虎,擴張,進鉗子,夾住一氣呵成。

  但到了最后一步的時候,張司九往旁邊讓開了:“老朱你來吧。你是男人,你勁大。小心點。”

  一旁進來打下手的聽云,剛才忍著一直沒說話,默默聽著呢,這會兒立刻毫不猶豫往旁邊站了站,看一眼朱瘍醫,提醒一句:“朱郎中留神些,小心。”

  朱瘍醫顯然誤會,點點頭:“放心,我一定不傷著他。不過這個工具還真好使……”

  他一面說著,一面接過鉗子手柄,氣沉丹田,往外一拽——

  這一次,取出過程很絲滑。

  畢竟擴張和潤滑都到位了。而且鉗子也夾緊了,這么一拽,可不就出來了?

  力道比朱瘍醫想的,其實還小了很多。

  以至于是瞬間被拔出,而不是緩慢的出來。

  出來太快,張司九甚至還聽見了一聲類似于開酒瓶子的那一聲“啵”聲。

  張司九條件反射一般,往旁邊就是一跳,避開了輻射范圍。

  而下一刻,朱瘍醫那個字變了調:“屎!”

  在一片惡臭中,朱瘍醫的聲音染上了哭腔:“好多屎,好多屎!”

  瀉藥的藥力很強。

  趙禹估計還沒灌腸過。

  張司九不忍直視,直接轉開了頭,悄悄屏住了呼吸。

  聽云也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同樣屏住了呼吸。

  朱瘍醫顫抖著發出了靈魂的控訴:“你們倒是說清楚點啊——你們讓我小心,是這個小心!”

  張司九:……我以為我提醒得都夠明顯了。

  聽云勸慰道:“沒事沒事,咱們做大夫的,難免的。衣裳損耗,可以算在醫療費里。相信病人也不會賴賬的。”

  朱瘍醫聲音顫抖得更厲害了:“可我感覺我臉上好像都噴上來幾滴——”

  聽云認真看了一眼,很肯定道:“沒有,真的沒有,你感覺錯了,只有胸口有那么幾滴。臉上和脖子上都沒有!肩膀上也沒有!”

  朱瘍醫最后是幾乎脫光了上半身出去的。

  即便這樣,依舊是帶著一身的味道。

  張司九和聽云跟在后頭,一臉的愧疚和慶幸——嗯,愧疚朱瘍醫的凄慘。慶幸自己沒有遭遇這樣的凄慘。

  聽云的手上,還端著一個托盤。

  托盤里放著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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