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咸陽侯的老鄉？”
章邯頓時驚訝起來。
這可是個稀奇事兒啊！
畢竟秦風的老鄉，這些年可犧牲了不少。
而且大都是死在了秦風的手里，被折騰的多少有些慘。
如今居然有人主動承認，自己是秦老大的老鄉？
那就有三種可能了。
第一種，就是一心求死，心中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只想要被折磨之后，痛苦的死去。
第二種，就是蠢，腦子多多少少有點坑，而且還不了解秦老大的為人。
你就算是八字再硬，能有高子哥硬？
人家葵花寶典都快大成了，不還是被秦老大一板磚拍個半死？
第三種，那就有可能真的是秦老大老鄉了。
章邯認真端詳著抽泣的蒯徹，發現他似乎真的很是難過。
而且此人一副儒生打扮的模樣，十分的英俊。
再加上他自稱師傅乃是鬼谷子，縱橫傳人？
章邯認真的回憶了一下，好像秦老大曾經跟李斯攀過關系。
說圣火喵喵教乃是出自鬼谷子一門。
雖然李斯極力否認，但秦風一直咬牙堅持。
直到后來，否認的李斯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大牢之中，也就沒有人在意這件事情了。
章邯再次認真的看著蒯徹，問道：
“你確定？秦老大出自鬼谷一門？
或者說，圣火喵喵教也是你們門派的一支？”
聞言，蒯徹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他搜腸刮肚的思慮半晌，最終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努力解釋道：
“秦師弟確實是鬼谷弟子，但圣火喵喵教，真不熟......
大概是來到大秦之后，才創建的吧。”
章邯認真的點點頭，沉吟道：
“咸陽侯現在不方便見人，你若是確實想要見咸陽侯的話，那就隨我一段時間吧。”
蒯徹激動的重重點頭，眼淚又要流下來了，不由掩面哽咽道：
“太好了，終于能夠見到師弟了。
我唯一的親人吶！師傅您在天有靈，也能夠安息了！”
看著蒯徹悲愴的模樣，章邯不由的心里也感慨不已。
若蒯徹說的都是真話，那么秦老大也能夠有親人了吧？
此時，戰場上的喊殺聲已經基本消失不見。
所謂的數十萬大軍，在大秦玄甲軍的攻勢下，支撐了不到兩個時辰。
而且這兩個時辰，大部分時間都是一邊倒的屠殺！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戰場已經打掃完了。
俘獲足足有二十五萬人，而剩下的大都在混亂之中橫死，亦或者跑散。
章邯站在函谷關城頭，看著黑壓壓的這一大片人，不由得一陣頭疼。
這些人兩個月前，可能還是農田里耕種民夫。
溫飽肯定是沒有問題，家庭也可能十分的美滿。
但隨著野心家的崛起，被裹挾的他們，也只能成為時代的犧牲品。
章邯有些理解當年武安君白起為什么要坑殺戰俘了。
實在是沒法管啊！
這些百姓尚且如此，若是二十五萬大軍被俘獲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暴起？
那么自己要派遣多少人來看守他們呢？
自己還要擠出多少軍糧來接濟他們呢？
這些都是問題。
幾天時間過去，除了在晚上的時候，因為思念自己的秦師弟，才潸然淚下。
平時大多時候，都是一副溫文爾雅儒生打扮的蒯徹來到章邯身邊，輕聲建議道：
“章將軍，是否頭疼這些俘虜啊？”
章邯面色凝重的點點頭，道：
“是啊，大軍接下來，將會繼續向東，進攻洛陽。
這二十多萬人，若是留在函谷關的話，終究是一個隱患啊！”
蒯徹笑吟吟道：
“不如全都坑殺？”
章邯聞言，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從牙縫中艱難的擠出一句話：
“章邯當不起在史書上記下這一筆！”
蒯徹拍了拍函谷關城頭上的女墻，笑道：
“你不敢坑殺六國之人，那六國之人，可是敢坑殺大秦官吏啊！”
章邯眉頭皺的愈發的緊了，他用力搖頭道：
“我大秦仁義之師，怎能與那暴虐之人相提并論？
六國殺我大秦官吏，我自會去報仇！
但這些俘虜之中，大都是被裹挾的百姓！”
蒯徹搖了搖頭，嘆息道：
“婦人之仁吶，想必我那秦師弟聽了你的話，會對你感到失望吧？”
章邯輕哼一聲：
“秦老大才沒有你們縱橫一派那般的陰毒！”
蒯徹瞪大了眼睛，驚訝道：
“真的嗎？可是我師弟的惡名，乃是廣為流傳呀！
他的惡毒，比我更甚千萬倍呀！”
“你！”
眼看章邯有拔劍砍了自己的意思，蒯徹連連擺手賠笑道：
“開個玩笑，何必當真？
將軍您還是快些快馬加鞭給陛下送信吧，問問著二十多萬人如何處理。”
章邯冷哼一聲，道：
“今早已經派人去了。”
說完，他便扶著腰間的劍柄，轉身離開。
而身后的蒯徹，猶自不死心的喊道：
“真的不給坑殺了嗎？這些人萬一反了，函谷關不保呀！
若是殺入關中作亂，您可就是罪人嘍！”
看著章邯頭也不回的走遠，蒯徹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絲陰沉的笑意。
人心這種東西呀，最是好玩弄了。
尤其是縱橫一門，最擅長的就是玩弄人心。
當看到世人被愚弄的痛苦不堪，天下因此而大亂的時候，縱橫一門將會彈冠相慶！
至于為什么？不過就是圖一樂罷了！
縱橫一派都是樂子人！
蒯徹不相信，自己最后的一番話，沒有說到章邯的心里。
雖然他依舊不會坑殺俘虜，但給他心里留下一根刺，就足夠了。
第二日，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大軍便整頓完畢，準備繼續向東出發。
章邯果然不出所料，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出現在了隊伍之中。
而原先定下來，只留下一萬守軍協助看守二十多萬俘虜。
也變成了，留下三萬士卒。
章邯則是率領著補充滿編的七萬玄甲之士，繼續向東。
函谷關守將則是膽戰心驚，滿臉苦澀的守著這二十多萬俘虜。
他十分慶幸章邯最后留下了三萬人，不然自己手底下，滿打滿算也就兩萬士卒。
萬一，就說萬一真出了問題，那就是大禍啊！
蒯徹似乎并不知情一般，在隊伍行進的過程中，湊到章邯身邊，認真的說道：
“將軍，六國那邊的絕密情報。
六國聯軍在韓炮王韓仲的率領下，將會在黃河沿線，伏擊您這一支偏師！”
“哦。”
章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這下輪到蒯徹疑惑了，啥意思啊？你懂不懂啥叫絕密情報啊？
就你這七萬人，若是沒有老子幫助的話，絕對是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章邯偷偷小聲嗶嗶道：
“TM兩邊作戰計劃，都是一個人制定的，我怕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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