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觀后山。
一片碧綠的藥園隱藏在群山和森林之間。
藥園不大,一畝見方,卻被分成了幾塊不等的地塊。
其中大一點的地塊,里面種著一些尋常的藥材,例如靈芝、七葉膽、何首烏等等。
那些小一點的地塊,李長庚特意種植著人參和黃精。
還有二十幾株奇花異草點綴在這片綠色中,有玉肌花、七彩月蘭、千靈草……
這些都是當初李長庚云游時搜羅的。
藥園的東南角,一棵低矮的小樹孤零零的獨占一塊區域,上面已經長出十幾個嫩葉。
李長庚正小心翼翼的給這株朱果樹修剪著枝丫。
遠處,穿著一身漢服的鄧芝菲,百無聊賴的躺在斷角青牛的背上,她的懷中抱著從陽劍,兩眼無神的看著天空,那是她向往的地方。
這三年來,李長庚沒有下過小青山,她也只能在小青山待著。
“三年了,本小姐以為脫離了一個牢籠,沒想到只是換了一個大了一點的牢籠!”
“唉!這無聊的人生呀!”
“哞~”
青牛抬起頭叫了一聲,打斷了她的唉聲嘆氣。
鄧芝菲無奈的坐了起來,“怎么了?”
一看李長庚走到眼前,連忙的從牛背上跳了下來,滿臉堆笑的道:“老爺,你好了?”
李長庚瞥了她一眼,點點頭,“回去吧!”
說著拍了拍青牛腦袋,隨后自己跳上了牛背。
青牛“哞”的叫了一聲,邁開四蹄,朝著純陽觀走去。
鄧芝菲嘿嘿一笑,把從陽劍往天上一扔,自己一步躍了上去,跟李長庚一樣的坐姿,慢悠悠的跟在他的旁邊。
“老爺,你都三年沒下山了,什么時候再下山呀?”
“貧道在山上怡然自得的,下山干什么?”
“老爺,我之前聽那個劉睿陽說了,現在外面的鬼怪多了不少,你就不去斬妖除魔?”
“都是一些不成氣候的,用不到貧道出手,還是安心的修煉吧。”
李長庚好笑的看著蠱惑自己下山的鄧芝菲,“你是不是自己想出去了,所以才一直在貧道耳邊叨念著?”
鄧芝菲連忙搖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我沒有,別瞎說。
“我只是提個建議而已!”
回到純陽觀,鄧芝菲很有自知之明的接過韁繩,牽著青牛,扭著細腰朝著西院旁一個新建的院子走去。
這院子不算太大,里面同樣的栽著一棵大樹,旁邊還有一個水池,
“鄧小姐,師父回來啦?”
吳方媛一身坤道打扮,手里端著個大砂鍋,正要往飯堂而去。
鄧芝菲點點頭,笑道:“回后院去了,小吳呀!你這早飯又熬藥粥了?聞起來好香啊!你是不是放了肉沫了?”
吳方媛對她見怪不怪了,知道這位是民國時期的女子。
“嗯,師父說這藥粥可以給幾個孩子補充元氣,對他們修煉有益。”
“他們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只吃蔬菜也不行,師父讓我給他們適當加一點,畢竟他們現在還是個小道童,并未受戒。”
“嗯,那你忙,我去喊他們來吃飯。”
鄧芝菲安置好青牛,興匆匆的朝著東邊的院子而去。
如果說在這純陽觀中,能讓她開心的,也就是去找那幾個孩子玩去了。
李長庚回到后院,盤膝坐在蒲團上,誦讀起了《黃庭經》。
約莫著時間到了,這才放下手里的經文,朝著東院弟子居走去。
又該給幾個孩子講解知識的時候了。
穿過拱門,就聽到鄧芝菲的大笑聲。
“你們抓不到我,哈哈哈~”
李長庚不用猜就知道,肯定又是鄧芝菲又在帶那些孩子玩鬼抓人游戲了。
進了院子,七個十一二歲的小道童正施展著金雁功飛來飛去,追逐的是在半空中飄來飄去的鄧芝菲。
其中小道童撐著兩根拐杖,他將兩根拐杖往地上一杵,人就飛了起來,接著手中拐杖當劍,朝著鄧芝菲刺去。
他叫趙子軒,當初被惡丐砍了雙腿,來到純陽觀五年多,學了李長庚教他們的全真心法、全真劍法還有金雁功。
后來不像當廢人一樣坐在輪椅上,硬是憑著毅力,還有學的金雁功,學會了用雙拐當做雙腿的本事。
鄧芝菲看著刺來的拐杖,輕輕松松的躲了過去。
“哈哈哈,你們還要加油呀……”
“咳~”
李長庚重重磕了一聲,吸引了目光。
鄧芝菲連忙落下,那些孩子也跟著站成一排。
“師父!”
“老爺你來啦!我剛才是在考驗他們的輕功呢,可不是再玩!”
“知道了,貧道又沒說你。”
李長庚呵呵笑著,徑直走向樹下的石凳上。
七個小道童,連忙回屋拿來蒲團,一字排開的坐下。
吳方媛和鄧芝菲也坐在了七個小道童的身后。
李長庚看著前面的七個孩子,點了點頭捋須而笑。
“今天就不講經了,貧道給你們說一個小故事吧!”
“牛斗山有個和尚,他遠離人群,獨自一人在深山中學佛……”
“老爺,這個和尚比你還慘呀!”
李長庚看著她,手中突然多出來一根尺子,飛了過去。
“啪~”
“哎呀!老爺~”
“就你天天多嘴,該打!再說貧道哪里慘了?”
“嘻嘻~”
“嘿嘿~”
幾個小道童見鄧芝菲挨了一戒尺,捂著嘴偷笑。
李長庚看了一眼。
幾個小道童連忙正襟危坐,目視著李長庚,一本正經的等待后續的故事。
李長庚捋須,道:“一天,和尚想給佛像上個金身,就下山化緣去了,來到了一個集市上。
有個果販賣梨,梨很甜,價錢也貴。和尚就想上前討一個梨子吃。
果販不給,他也不走,果販就惱怒,便對他加以責罵。
和尚說:“一車梨幾百顆,和尚我只乞求一個,對你這個賺錢的人也沒有多大損失,為什么要生氣呢?”
圍觀的人都勸說果販拿一個梨給和尚,可是他堅決不肯給。”
“老爺,那和尚也是沒眼力見的,人家不給,就換一家嘛!還有那些人也是,拿別人的東西裝作大方,太討厭了!”
幾個孩子認真的聽著,撲閃著大眼睛。
李長庚笑笑,接著道:“有一個店堂的雇工,見吵吵鬧鬧實在受不了,就自己拿出錢買了一個梨給了和尚。
和尚感謝雇工,并對大伙說:“出家人不會吝嗇。我也有梨,愿意拿出來款待大家。”
鐘逸軒舉起個手,問道:“師父,這和尚自己有吃的,為什么一定要吃別人的呀?”
“是呀師父,我這和尚自己有還要吃別人的,太小氣了。”
李長庚擺擺手,“別急,聽我把故事說完。”
又接著說了起來。
“有人就說了,你既然有梨,為什么不自己吃呢?
和尚呵呵笑道:“我特地需要這個梨核做種子。”于是他捧著梨子大口地吃起來。
吃完,他在地上挖一個小坑,放進梨核,用土蓋好,向別人要了碗水澆溉。
很多人眼睛注視著,就見芽苗從土里鉆出來,漸漸高大,不多久長成一棵梨樹,枝葉茂盛,轉眼間開花,轉眼間結果,梨子肥大芳香,一串串掛滿樹上。”
“呀!和尚也會法術的?”
“師父,你不是說過法不可亂顯嗎?這和尚為什么要在大街上面表演?”
看著幾個小道童看著自己。
李長庚看向了鄧芝菲,見她似乎在想什么。
又道:“和尚把樹上的梨子都摘下來分給圍觀的人,然后又把樹砍斷,連枝帶葉扛在肩上,離開了。
那果販也混在人群里,連自己的買賣也忘記了。和尚走后,他才回頭看車子,里面的梨一個也沒有了。
又仔細看看車子,一條車把不見了,是新砍斷的。他追了上去,突然發現那條斷車把被丟在了墻下……”
“你們猜猜這是怎么回事?”
李長庚呵呵笑著看著幾個小道童,突然見鄧芝菲就要張嘴,連忙示意她閉嘴。
鄧芝菲撇嘴,不就是障眼法嘛!那和尚估計就是想在人群中賣弄,這樣才好賺些銀兩去給他的佛鍍金。
幾個小道童眉頭皺著,思索起來。
“師父,是不是和尚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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