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老太太登上汽車離開。
“道長,還沒請教大名呢!”
李長庚看了下三個年輕人。
“貧道李朔陽,齊云山純陽觀修道,這兩日也算有緣,便送你們兩句話吧!”
“天地常新,逐道前行,時來易失,赴機在速。”
“道長,什么意思?”
李長庚不答捋須一笑,斜跨在了青牛背上。
慢慢的走遠,隨后化作一朵白云消失不見。
“我淦,網上說的是真的!這位李朔陽道長果然不是凡人!”
“嗯,比那叫李長庚的道長更牛逼。”
李長庚離開了后,動用血脈牽魂法,朝著北地而去。
他倒要看看這身體的父母是個什么樣的人,見到了也好了結這場因果。
一路隱身飛行,用了半天的時間到了芒碭山地區,此時已經快傍晚了。
靠著血脈牽魂感應找到了一個村子。
“就是這家了吧!”
看著眼前的紅磚大院,坐北朝南,院子里還伸出兩棵梨樹,正開著白色皎潔的花朵。
“梨花,離也,愛不分離,卻充滿寂寞惆悵,寓意悲傷,此行恐怕難得好果。”
搖搖頭,伸手拍了兩下大門。
不一會,一個六十歲左右的男子開了門。
李長庚盯著他看了一會。
確認過眼神,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但是應該也有關聯。
“你是?”
“福生無量天尊,貧道李朔陽,云游四方,見這院里梨花開的正旺,就冒昧打擾一下。”
“哦!我就說你這人打扮的有點不一樣呢,原來是個道士!”
咦,還牽著一頭牛,男子意外,看來眼前的道長并不是普通道士。
笑著道:“這院子里的梨樹都是我那過世的妹妹種的,都二十多年了。道長,要進來看看嗎?”
李長庚心里一怔,過世了嗎?
“如此,就恕貧道不客氣了。”
將牛系在門前的枯楊樹上,跟著男子進了院子。
“善人家中還有其他人?”
男子點點頭,“父母已經去世,家里就我老兩口,帶著一個小孫女,兒子媳婦都在魔都打工呢!”
“我那口子去接孫女放學去了,還沒回來。”
“道長,我也不懂這花有什么好看的,你喜歡就先看看,我給你倒杯水去。”
“多謝!”
男子進了屋里,李長庚靜靜的看著那兩樹梨花出神。
“道長,喝杯水吧!”
李長庚躬身一禮,“多謝!”
喝了一口,放下水杯。
“貧道略懂些風水之道,今天賞了你家的花,又喝了你家的水,若不嫌棄,貧道就免費幫你看看吧!”
說著掐指推算,嘴中念念有詞。
“艮山兼丑丁丑分金。兼寅辛丑分金。寅山兼艮丙寅分金。兼甲庚寅分金。
水出巽巳,名過宮水,情過而亢,故主初年有丁無壽。”
男子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眼前的道士這是借賞花為由,想來掙點錢呀!
不過他說了不收錢,聽聽也好。
男子笑道:“道長,怎么個意思?”
李長庚搖頭,說道:“善人家這陽宅坐北朝南,本是極好的,然前有枯樹,主宅運退敗,病癥不斷,想來善人的父母和妹妹都是病死的吧?而且年歲不大。”
男子心里驚訝,這道士看的還真準。
李長庚又道:“院中這兩棵梨樹相互糾纏,看似花開正艷,卻不能結果,唉!”
故意長嘆一聲,果然引得男子好奇起來。
“道長嘆什么氣?”
“貧道是為種這梨樹之人嘆氣,生前定是為情所困,落得個不得善終,黃泉下也要忍受煎熬!這應該對應善人的妹妹吧?”
男子聽了想到自己去世的妹妹,不由的想到什么傷心事,一時出神,最后嘆息問道:“道長可有辦法化解?”
李長庚捋須道:“辦法簡單,不過貧道想知道個來龍去脈才行。”
男子想了一下,點點頭。
故事從三十年前開始說起,一個城市知青下鄉插隊落戶在了男子家中。
這個知青長的一表人才,為人風趣幽默,很討人喜歡。
少女懷春,男子的妹妹對他暗生情愫,
之后長期一起勞作下,與知青日久生情,偷偷的發展戀情。
后來知青要返回城里,女子不舍,借著改革時機,跟著知青到了城里務工,一待就是好幾年。
結果,挺著個肚子回家了。
未婚先孕,這在當時可是大事,也是丑事。
女子的父親去找了那個知青討說法,結果他已經結婚了,還被對方父母羞辱一遭。
回來后,勸女兒墮胎,女子不顧家里人反對,還是生下了一個男嬰。
后來女子的父親為了女兒能夠重新找個婆家,希望她能正常生活,便抱著孩子又找了那個知青,希望他能扶養。
可是他的父母瞧不上,又說了一些難聽的話。
“那人的父母嫌棄我們家是農村的,看不上我妹妹!”
李長庚已經明白了,這是一個嫌貧愛富,始亂終棄的故事。
低聲道:“后來呢,那個孩子怎么樣了?”
男子嘆道:“我爸氣啊!回來的時候越想越氣,走半道上便將孩子扔進了一條旱溝里。可是很快他又后悔了,又連忙返回去找,可是已經找不到了!”
“父母后來給她安排幾妝婚事,她也抗拒,后來被人知道了更是嫌棄,沒人再來提親,父母無可奈何。”
“她在家沒事做,就在當初的老房子處種了兩棵梨樹,就是現在的這兩棵,天天說什么,那人也是被逼的。”
“可憐我妹妹終生未嫁,癡等那負心漢十年,最后得病,一命嗚呼了!”
“我可憐的妹妹呀!那被那畜牲耽誤了一輩子啊!”
男子氣的直拍大腿,罵道:
“這樣的人不得好死才對!”
李長庚臉色變得難看,忍住沖動,默念清凈咒。
明白了,明白了,原來是這樣!現在還要最終確認一下。
“可否帶貧道再去墳地看看?”
男子收拾心情,疑惑道:“還要去墳地嗎?”
見李長庚不容置疑的表情,還是點點頭。
來到山腳下,看著被新添的泥土和重上的墳頭,旁邊還有放鞭炮炸的紙屑。
這應當是男子掃過墓了。
李長庚看著土堆,怔怔出神。
在男子的提醒下,暗中施法確認了一下。
這是他的母親!
李長庚心中一痛。
最后化作一聲嘆息,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是該放下了。
隨后深深一躬,念起了數便經文。
“……是以天地覆蔭,寄托母胎,氣識相凝,懷娠十月,縈妊胞重,坐臥失常,歲滿月充,誕育之候。其母恐怖性命,惙然惻怛,心神憂喪,產孕之日,內觸外觸,苦痛交切,失聲號叫,受大苦惱,匍匐戰懼,駭愕驚嗟……”
回到男子家中。
“道長,現在可以說如何化解了嗎?”
李長庚點點頭,“門前枯樹連根拔起,重新種上樹,這梨樹也砍了一棵吧!”
“兩棵糾纏在一起,最后化作悲劇,砍了一棵,各自安好!”
“至于善人的妹妹,貧道已經念經超度了,不用掛懷。”
“那就好,就聽道長的!”
李長庚再次看向開的正好的梨花,嘆道:
“雨打梨花深閉門,孤負青春,虛負青春。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
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可惜,錯把真心付良人!終究是錯付一場啊!”
李長庚搖頭,哭笑著出了門。
等男子跟出來的時候,已經見不到李長庚的身影,那頭牛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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