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染笑著學了一下。“爸爸半夜讓菲菲不要出聲啊?”
菲菲點頭。
顧銘修的手指有些僵硬,臉色也變得煞白。“沫染,你去把冰箱的牛奶熱上,我忘記了。”
夏沫染點頭,進了廚房。
顧銘修緊張的蹲在菲菲面前。“昨晚,爸爸半夜醒了?”
菲菲茫然,然后點頭。
顧銘修的手指慢慢握緊,手背泛著青筋。“菲菲,爸爸有沒有說什么,做什么?”
菲菲搖頭。“爸爸,黑黑,走了。”
顧銘修的呼吸有些發緊,起身坐在一旁,心不在焉。
“怎么臉色這么差,是不是發燒了?”夏沫染看顧銘修臉色不太好,趕緊上前摸了摸顧銘修的額頭。
顧銘修笑著搖頭。“沒事。”
“腦袋什么時候磕的?”夏沫染見顧銘修額頭上有道細小的劃痕。
顧銘修下意識抬手摸了一下,一臉茫然。“可能不知道什么時候碰到的。”
“我得趕緊走了,傅城給我打電話了。”夏沫染吃了兩口吐司,拿起外套抓著手機就往外走。
“他連早飯都不讓人吃?”顧銘修有些不悅。
“就是,你改天找他算賬。”夏沫染笑了笑。“菲菲交給你了,一會兒林湘來幫忙看孩子。”
林湘昨天說今天休班,一早會來看孩子。
“嗯,去吧。”顧銘修點頭。
夏沫染感覺很幸福,她出門,菲菲交給顧銘修是她最放心的。
這樣的生活真好。
夫妻之間過著小日子。
什么時候才能一直這么平靜的生活啊。
夏沫染嘆了口氣,進了電梯。
要盡快解決傅家這群瘋子才可以啊。
解決了這些瘋子,她就可以和顧銘修好好在一起了。
出了電梯,夏沫染坐進傅城的車里。“需要這么早?我早飯都沒事。”
傅城看了夏沫染一眼。“晚了怕他們出海。”
夏沫染沒說別的,系好安全帶。
低頭看了眼手機,小聲嘀咕。“我什么時候把手機摔了。”
屏幕碎了一點。
傅城沒說話,開車往海城偏遠的小漁村開去。
“坐穩了。”車上了高架,傅城讓夏沫染坐穩。
夏沫染莫名心口一緊。“怎么了?”
傅城從后視鏡看了一眼。“有尾巴。”
看來,有人一直盯著他啊,就是想要利用他,找到傅興恒。
“有人認為我能找到傅興恒。”傅城冷笑。
夏沫染蹙眉也往后看了一眼。
一輛黑色皮卡跟在不遠處。
“你怎么確定對方是跟車?”夏沫染問了一句。
“你看著點。”傅城到了岔路口臨時變道,就看見那車晃了一下,也臨時變道跟了過來。
夏沫染深吸了口氣,看來是被人盯上了。
“知道我為什么讓你早一點了?因為路上會耽誤時間。”傅城笑了笑,猛踩油門。
夏沫染嚇得貼在座椅上,小聲開口。“你車技行不行?”
“今天哥讓你長長見識。”傅城挑眉。
夏沫染無奈,傅城也是個瘋子,越危險他越興奮。
……
坐著傅城的車飆了半個小時,傅城才下了高架躲在了一個小巷子里。
夏沫染從車上下來就開始吐,吐的昏天暗地。
“幸虧沒吃早飯……不然全吐出來了。”
傅城給夏沫染遞了一杯水。“顧銘修居然放心讓你跟我出來?就不怕我趁機把你賣了?”
夏沫染抬頭看了傅城一眼。“你會嗎?”
“這里荒郊野嶺的,我要弄死你,很輕松吧?”傅城四處看了一眼。
夏沫染喝水漱口,往傅城腳邊吐。
傅城一臉嫌棄的后退,無奈的笑了笑。“也就你敢這么招惹我。”
夏沫染看了眼時間,已經早上八點半了。“現在過去,還能找到人嗎?”
“他躲了這么多年,找他需要看運氣。”傅城聲音低沉。
“你其實,不恨你父親,也不希望他出事,對嗎?”夏沫染小聲問了一句。“你最早來海城的用意,并不是為了找張馨雅,而是打著找那個女人的名義,尋你的父親。”
夏沫染才,夏城可能早就已經知道傅興恒的下落了,而且一直在背后保護他。
“他是我父親,我當然不希望他出事。”傅城說的云淡風輕。
“為什么信任我?”夏沫染想知道,傅城為什么要帶她去找傅興恒。
她可是傅明河的女兒,就不怕她將傅興恒的下落告訴傅明河?
他們兄弟倆可是水火不容。
“只是想要跟你證明,我父親不是傅明河說的那種人,傅明河的話,不能信,”傅城在執著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執著一個童年缺失的父愛。
執著于自己的父親不是壞人。
母親已經是瘋子,是精神病了。
他希望父親是個好人。
“你這么說,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帶我去見他了。”夏沫染沉聲開口。“如果我母親真的沒死,和他在一起,你覺得,我能做到沉默不語,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嗎?”
“你還沒去看,怎么能確定自己的想法?”傅城看了眼時間,見巷子盡頭來了一輛破舊的桑塔納,笑著開口。“換車了,走。”
傅城一路換了三輛車。
一輛車比一輛車破爛。
最后一輛,是一輛拉海貨的大皮卡。
“……”夏沫染坐在副駕駛,感受著這車在路上的搖擺,一臉生無可戀。
她長這么大都沒有做過這么……有個性的車。
進了村子,路面凹凸不平,顯然是被大車壓壞了路面。
夏沫染感覺自己做了旋轉木馬,一上一下的。
終于,車子停在了一個水產批發店門口。
夏沫染下了車,茫然的看著踩了一腳泥濘的鞋,可自己格格不入的白色連衣裙。
而傅城,已經穿上了提前準備好的雨靴,一身黑色運動休閑裝……
顯然,他是有備而來。
“過分。”夏沫染咬牙。
她這身大半在漁村,就像是穿著羽絨服去了三亞。
簡直就是格格不入。
傅城只是笑,徑直往后街巷子走去。
夏沫染局促了半天,咬牙,臟就臟了,快步追了過去。
“傅城,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啊。”
傅城不說話,只是往前走。
夏沫染跟在后面。
不知走了多久,傅城在一眾臟亂的漁村中,竟然看到了另一翻天地。
漁村的平房中,隱藏著一個用柵欄圍起來的花園。
里面的花開滿了院子,從門口開始便是干凈的石頭路面,兩邊同樣開滿了花。
那小柵欄很簡陋,但卻爬滿了薔薇花,花開正盛。
腳步僵了一下,夏沫染看著落在她頭發上的白色蝴蝶。
這里……好美。
柵欄推開,院子里坐著一個女人,她穿著鵝黃色的針織上衣,白色的半身裙,正在整理手中的鮮花。
夏沫染的呼吸瞬間凝滯,她不敢相信,那個坐在那里整理鮮花的女人……是她的母親。